第50章 第50章
陆白羽曾将各个营房的名单都看过一遍,只要是见过面的,他都能叫出来名字。当初看到火头军里有个叫苏真的兵时,凑巧跟苏缜缜名字同音,他还特意记下了,今日来火头军的营帐前,还惦记着看看这个苏真长什么模样。
没想到进门一眼就看到了“苏真”本人,何止名字一样,人也一模一样!
苏缜缜缩在门口,不敢出也不敢进,看着这边陆白羽同大家喝酒畅饮,趁没人在意,缩头缩脑地准备出去小解。
那边马奋特意跑过来,将苏真拉了回去,极力向元帅推荐他这位小兄弟,能吃苦,不怕累,还有点功夫在身上,是个好苗子。
陆白羽面上带笑听着,眼神却冷冷地落在了马奋拉着苏缜缜胳膊的手指上:“我营帐里正好缺一个能使唤的人。”
马奋一喜,一脚踹在了苏真腿弯,按着他的头让他跪在元帅面前:“苏真正合适,这小子勤快着呢!”
几乎在苏缜缜跪下的一瞬间,陆白羽就出手抓住拉她的胳膊,将她拉起来,拽到自己身后:“行了,就他吧。”
火头军的弟兄们,替苏真高兴,一个个喝得红光满面,送元帅出门。
马奋见元帅如此赏识苏真,打从心底替这个小兄弟开心,殷勤地去通铺最里层帮他卷了铺盖,抱着出来给苏缜缜送去。
从马奋趴在通铺上卷铺盖开始,陆白羽的脸色就没好过,苏缜缜看着马奋热情地把铺盖送到她跟前,她不敢接,抬眼偷瞟陆白羽的脸色。
一想起自家媳妇这些日子跟这一帮臭男人睡在一个通铺上,陆白羽就气得脑仁疼,看着马奋手里的铺盖卷,陆白羽咬着牙道:“怎么,还舍不得走?”
苏缜缜听得脊背发凉,心虚地低着头接过铺盖,一个字都没敢说出口。
出了火头军营帐,苏缜缜低着头,抱着铺盖,看着陆白羽的后脚跟,亦步亦趋地往前走,她这辈子没这么乖巧过。
到了元帅营帐,苏缜缜跟着陆白羽进门,账内已经有个负责整理内务的小兵。
陆白羽朝他一指:“你以后去近卫营睡,这里的活以后交给她做。”
“是。”那小兵嘴上领命干脆利索,整理完自己的铺盖,从苏真身旁经过时,看她那眼神带着点怨恨。
苏缜缜缩了缩脖子,自知顶替了别人的活,别人肯定对自己不会有什么好感。
可是,这活她不愿意干呀,她情愿还回去,但她没胆开口。
小兵走后,屋里只剩了他俩人。
苏缜缜抱着铺盖立在当中,不敢动,陆白羽去更衣卸盔甲,俩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屋里有些安静,安静之余,方才没来得及释放的尿意奔涌而来,苏缜缜有些憋不住,悄悄放下铺盖,蹑手蹑脚地往门口去。
“往哪去?”陆白羽换了衣服回来,一身褐色常服立在她身后。
苏缜缜还未回头,脸上先带了笑:“我就是想去……”
“再往前一步试试。”
苏缜缜有些委屈,又自己理亏在先不好发作,只能撇着嘴低着头解释:“人有三急嘛,这你不能不让……”
“床下有夜壶。”
陆白羽知她现在没胆子出门,不再管她,转去看地形图。如今队伍虽然节节胜利,已经将敌军被逼退到了边境,但这恰恰是最难的时候,墙上的这个地形图,与他今日派人去实地勘测的,不太一致。
而敌军自从到了边境后,就消失在了视野,很明显,他们更熟悉地形,在这种差距下,想要赢,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能完全掌握地形,如同盲人摸象,瞎子走路,纵有千百种策略也使不出来。
我军总不能在这里巴巴地等着地形勘测结果出来,这里崇山峻岭,想要要完整的地形结构整理出来,最少也要半年时间,粮草撑不了那么久。
朝廷暗流涌动,又有周玦从中作祟,想要粮草支援几乎是不可能的,此战必须速战速决。
苏缜缜见陆白羽沉浸在地图前,想偷溜出去,又实在没这个胆,这回她要是出去了,他非把她绑起来不可。
可是一泡尿憋了这么久,她早就忍不住了,只能磨磨唧唧朝床边挪去,在床底下找到了夜壶,捏着鼻子把夜壶拉了出来,意外地发现夜壶很干净,里里外外都很干净,没什么异味。
这肯定不会是贵为元帅的陆白羽亲自刷的,肯定是刚才那个被赶出去的小兵弄的,内务做得这么好,还被她顶替了,人家怨她几分也是应该的。
苏缜缜一想到以后还要给陆白羽倒夜壶,就叫苦不迭,她可不想干这个活。
先不想那么远,眼下的事情比较紧急,她已经憋不住了,当着陆白羽的面如厕,她心里多少有点抗拒。
她回头瞧了一眼,陆白羽专心在地形图前,没有往这边看,苏缜缜干脆咬咬牙,解了裤子。
释放完,通身舒畅。
刚一起身,腰被人环住,带到了怀里。
苏缜缜后背贴到了他的胸膛上,登时羞得满脸通红:“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陆白羽下巴抵在她的颈窝,热气吹到了她红透了的耳垂上:“我的夫人这么胆大妄为,你说该怎么惩罚她?”
苏缜缜耳垂上的酥麻传遍了全身,软成了一摊泥,偏偏他下巴上长出了青茬,扎得她脖子又痒又麻,她缩着肩膀躲开,他欺身上来,她没站稳,倒在了被褥之上。
许多个夜晚的相思,如奔涌到夜空的星光,竞相绽放,开得纵情,却也不能肆意。门外有侍卫把守,夜里又有巡逻,账内的人只能忍着闷哼,任凭这夜的星光在她心里一遍遍地绽开,咬着手指,忍得辛苦。
一大清早,陆白羽就出了营帐,向门口两个守卫道:“去操练场看看人到齐了没有,过了卯时,如果人还没到齐,就再去催催。”
这种小事一个守卫去就行了,元帅身边不能没人,另一个则自觉得留下来听使唤,陆白羽瞪了他一眼:“你也去!”
那守卫只得跟着前一个去了。
陆白羽在门口伸了个拦腰,眼神则四下乱瞟,见这会儿门口路过的人不多,赶紧猫回帐里,提了夜壶出门,躲躲闪闪避着人,偷偷将夜壶倒了。
陆白羽松了口气,左右看看无人,刚一转身,就见一人立在他身后不远处,他吓得吼了一声:“李二蛋,你干嘛呢!”
李二蛋之前在元帅帐里当勤务,他做得尽心尽力,没想到昨晚突然毫无征兆地,被一个不认识的瘦干矮小的伙头兵给顶替了,他一晚上辗转难眠,将自己这些日子做的事情细细地想了一遍又一遍,找不到有什么错处,可如果没什么做错的地方,元帅为什么要换人呢?
必定还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李二蛋一夜没睡好,起了个大早,以前在元帅帐内,他起得比元帅早,在元帅醒来之前,他就会把水先烧好,洗脸的温水准备好,元帅要穿的衣服提前备好。
今日依旧起得早,却无事可做。
李二蛋在外面转悠,谁知这么巧就遇到了元帅,元帅背在身后的手里拿的是夜壶,他刚看到了,看到元帅弯着腰在那棵树下倒夜壶。
李二蛋心里不是滋味,元帅问话他没答,低着头上前夺下元帅手里的尿壶,闷声不吭地往元帅帐里送去。
陆白羽跟在他身后,回来这一路,他再不用避着人了,挺直了腰板走着。
到了营帐门口,李二蛋低着头要往里进,陆白羽忙上前拦住:“给我就行了,你忙去吧。”
“元帅。”李二蛋抬头时,委屈地憋满了泪,“您什么时候倒过夜壶,这都不该是您做的事,他也太过分了!”
“你小点声。”陆白羽左右瞟了一眼,嘟囔着,“别张口闭口夜壶夜壶的,这点小事有什么难的。”
李二蛋执意要亲自把夜壶送进去,陆白羽挡在门口不让进:“李二蛋,不听令了是不是?”
李二蛋偏过头去:“不敢。”
“手里的东西放下,回近卫营去!”陆白羽命令道。
李二蛋胸前起伏着,他不想回去,他想进去把里面那个人教训一番,就算以后内务的事全部归那个人,他不去争抢,他也要让屋里那人知道,内务到底是怎么做的!
陆白羽看李二蛋是真的生气了,李二蛋跟他有许多时日了,一向把内务打理的很好,昨夜突然把他换走了,他心里有气也是应该的。
陆白羽放低了音量,安慰道:“做内务不是个长久的路子,你先去近卫营历练历练,以后有机会上战场。”
当兵的哪个不想上战场,李二蛋听到元帅这话,眼眸发亮,但他是个一根筋,说道:“我会做好的,我一定既能给元帅搞好内务,又能跟着元帅上战场杀敌!”
陆白羽紧抿着唇,看着李二蛋,劝也白劝,他接过夜壶:“行了,先回去吧。”
李二蛋心情大好,知道元帅关心他,连连点头,就要回近卫营。
营帐的帘子忽然被人掀开了,一个顶着鸡窝头,眼睛惺忪的头从里面钻了出来,看到元帅,迷迷瞪瞪:“你去哪了?”
李二蛋心底刚扑灭的火,蹭蹭蹭往上窜,烧得更旺:“你你你——你竟然起得比元帅还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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