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无题
“我，我，我不行了。”
“你可以。”
“真的……不行了。我错了……”
“错哪了？”
“……”
白苜蓿没形象的趴在地上大喘气，问她错哪了的七海建人就坐在向阳处的椅子上，手边一杯咖啡，交叠的腿上放了本书，小抿一口咖啡，继续翻看书页。
白苜蓿翻了个身，改成四仰八叉的姿势，偏头就能看见一个戴毡帽的年轻男人刚收起奇怪的术式，恭敬带笑看向七海建人。
“七海前辈，是结束还是继续？”
非常无情的七海建人：“继续。”
“！”
于是毡帽男略带歉意的看向地上的白苜蓿：“抱歉啦小姐姐，我们继续吧。”
“不……”
还不等她开口拒绝，又是一番写作指导、读作□□的对打。
和她对打的这个人叫猪野琢真，是个刚升上二级术师没多久的自由术师，也是七海建人的后辈，现在被叫来指导她应对会变来变去的远程攻击。
那劳什子“獬豸”术式发出的东西已经朝她屁股上扎了好几下，真的很痛。
要说这场指教，其实是一场意外，如果白苜蓿没有多嘴的话也没这档子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
昨夜为了救人，她让七海建人被迫加班。
这本没什么，因为她事后的态度非常好，不仅主动承认自己此次行动的鲁莽之处也三指发誓下次行动前一定会先报告再行动。
那端正的态度，饶是不苟言笑、看着很严厉的七海建人也没说重话，只道知错就好。
本来这样就结束了。
结果。
就在今天，七海建人说要休息。作为时刻都可能接到祓除咒灵任务的自由咒术师，早就没了社畜那种一周休一、休二的假期，这也是七海建人执着八小时上班制的原因。
放在平时，自由术师大可以拒绝任务，然后空出长长的假期好好休息。但因接了五条悟的单子，长假期是没了，如果每天上班时间控制在八小时内倒好说，大不了结束这次任务后再休息，结果因为白苜蓿那抽搐性找事、对除灵的热衷，他已经加了两次班。
四天之内两天加班，这谁能忍？
所以七海建人准备休假一天。反正五条悟给的期限是一周，具体任务基本上都完成了，就差最后一个一级任务。
这多亏了白苜蓿一开始的“肝”劲。七海建人在此之前从来没碰见过这一类人，那就是能把时间塞得满满当当的。
具体表现为，她能完美规划出祓除咒灵的顺序，把一块区域的咒灵集中在一天，然后规划好祓除路线，利用最短的时间赶到现场，避免重复经过一个地方浪费时间。
硬生生把为期一周的十几个任务压到四天内完成。要不是他强制规定工作八小时，估计两天之内就能完成。利用马克思经济学理论，不难得出他们这几天不是加班却胜似加班，无非是绝对劳动时间和相对劳动时间的差别罢了。
某种程度上，白苜蓿也是个恐怖的家伙，很有潜力成为资本家最爱的劳动力。
总之，白苜蓿让他狠狠地体验了把资本家压榨的滋味。
为此，必须休息！
与之相反，白苜蓿的想法很单纯，肝来改命。
满脑子都是“就差最后一点了，努努力！”、“就差一张券就能十连了！冲！”
是的，白苜蓿现有券如下：
人物召唤券：9
技能召唤券：9
道具召唤券：0
道具召唤券早就被霍霍光了。白苜蓿现在差武器也差技能，所以早在得到白票票时就全砸了进去。结果85抽丢进去，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平底锅啊、大锤子啊、防狼喷雾啊、打call棒啊……都是这85抽出的，至于心心念念的ssr武器，连个影子都没有，这让白苜蓿很怀疑自己幸运值是不是造假了。
但不得不说，就算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光是便于携带这一点白苜蓿就满足了，毕竟在没使用之前，道具呈现的方式也是卡牌，都躺在卡片槽里。
这代表什么！代表白苜蓿本人就是个小型的移动杂货店啊！
道具杂就杂了点，必要时刻泡面也能砸人。但人物池和技能池可不同，十连才保底呢，不管怎么说她都得凑个十连抽吧？
按理说五条悟给的这些任务被系统抓捕之后，系统给出的任务奖励十分丰厚。
基本上的奖励都是：
【任务奖励：成就点50、经验值500、神秘券5】
累积下来，怎么说她都该屯了一大把券了。
可是！
第一，神秘券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无比神秘，一开始白苜蓿还以为是什么新功能，结果发现是一堆打了问号的券，在她完成任务的那一刻才变成三种券中的一种。
没错，可想而知，以白苜蓿的非酋程度，几乎券券都是道具召唤券，好不容易在一张张白票票中冒出紫票票和红票票，结果又来了个不做人的方式——奖励减半。
白苜蓿那个怒啊，那个牙痒痒啊，质问系统问什么要收回一半的奖励时，系统义正言辞的告诉她：“任务不是你单独完成的，你请了外援。”
这里的外援自然不是齐木楠雄那些人，而是七海建人。她召唤出来的人都算是自己能力的一部分，七海建人不是。
通俗点比喻就是组团打本、奖励对分。
她还能说什么呢？若不是有七海建人在，她确实也完不成，除非她场场都能请齐木楠雄他们。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弱了，可恶！
抱着化悲愤为动力的觉悟，她卯足力气肝，除去五条悟的任务外，零零散散的任务她也清了，于是两种券终于来到最特殊、也是最心痒痒的位置——9。
这个数值，无论是谁都想凑个整吧？
所以白苜蓿一整天都带着渴求的眼神不下一次询问七海建人出不出任务。
一个想打工，一个想休息。两者一碰上，谁惨败可想而知。
七海建人一个电话叫来在附近出任务的后辈来指教这个麻烦鬼。
你不是闲得慌吗？那就好好锻炼下吧。
这便有了刚刚那副场景。
……
屁股被扎了n次之后，白苜蓿捂着屁股，眼神幽幽地看向猪野琢真。
“猪野哥，咱能别再扎屁股了吗？”
这话让猪野琢真十分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后脑勺，这他真的没办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獬豸’术式就追着人家小姑娘屁股扎。
他的‘獬豸’是个能自动尾追敌人的尖角，很符合七海前辈要求的远程攻击指导，被专门要求使用这个术式指导新人远程攻击如何防御。
小姑娘可怜是可怜了点，但不得不说，学习能力确实惊人，可能她自己都没发现，原本百分百被扎到后来能接下和避开多次攻击了。
不过对方身上并没有咒力，难道也是“天与咒缚”之人？算了，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他要做的就是完成七海前辈的委托，为到时候升一级术师的推荐名额做准备。
想想动力来了，猪野琢真一脸热情：“来吧，我们继续。”
白苜蓿：“……”
这边两人还在继续‘你扎我，我躲’的训练，另一边七海建人接了电话走到阳台。
“怎么了？”
相较于七海建人的不耐烦，对面声音倒是十分欢乐。
“当然是问问我们家小白同学的近况啦，关注学生的成长是一个人民教师的责任！”
嗯，充满师德的话，语气却没个正经。
七海建人皱眉：“我不是发过短信了么？”
“短信哪有电话来得详细。”对面的五条悟此时在海外出任务，一手握手机，另只手随意捏爆一颗咒灵的脑袋，然后侧头把手机夹住，伸手取出手帕擦擦根本不存在的污渍。
“短信里你说她一个人祓除了准特级咒灵？”
尾音依旧上挑不着调，但七海建人还是听出里面藏着一丝认真，他单手抓在栏杆上，指节无意识敲打着栏杆。
“嗯，我检查了现场，除了那两只咒灵留下的残秽，只有她的了……不对，”七海建人顿了顿，放在栏杆上的手一改敲打的动作，微微收力握住栏杆，“准确来说不是‘她’的，而是她那奇怪能力上自带的咒力残秽。毕竟那庞大、还残留在空中的咒力残秽不像是她现在的水平能释放的。”
“这样啊。”五条悟的语气淡淡，没有惊讶将手机换到另一边接听，另只手捏着任务报告书，查看下个任务地点，看起来十分漫不经心。
“你没问她吗？具体能力，具体原因。”
听到这话七海建人少见的轻哼一声，转身背靠栏杆，右臂微曲搭在栏杆上，看着屋内打成一团的两人。
“五条，她是你的学生，不是我的学生，我们之间的约定仅限帮你锻炼她吧？”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问去。别以为他没看出来那点心思，估计觉得自己在对方那里的形象不太好，不被信任，就想着用别的法子了解自己骗来的倒霉蛋。
“你不好奇？”
七海建人沉默几秒后开口：“如果你只是因为这件事打电话来，那我挂了。”
“别别别，问正事呢。”五条悟的声音稍稍严肃，“真的有高级别的咒灵聚在一起？”
“嗯，都是一级以上，应该开了智，具体情况我有问她，据说第二只是在那只准特级祓除后冒出来的。所以并不清楚那两只咒灵之间有什么关系。不过我已经上报了，具体怎么做就看那些人吧。”
五条悟轻轻嗤笑一声：“估计看到你的报告之后，那些老顽固要惊慌了。啊啊~真想亲眼见见呢，只可惜我现在不在国内。”
“这不是件小事。”
“嗨嗨~我知道。”
他们讨论的自然是咒灵扎堆一事。高级咒灵区别于低级咒灵有好几个方面。
第一，能力和杀伤力远高于低级咒灵。
第二，不会抱团行动。
第三，有一定的智慧。
而现在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就算是高级咒灵有了抱团的征兆。这自然不会是一件小事。
在五条悟没出生之前，现代咒灵活动的迹象是越渐消弱的，但近几年咒灵活动越来越频繁，特级咒灵也成了便宜货般，一茬接着一茬冒。在咒术师稀缺的情况下，绝大部分咒术师都会做越级任务，凶险本就很大，现在却说咒术师们很可能一次遇上多个高级咒灵……想想都不会是件美好的事情。
“哦，对了。”
就在七海建人准备挂电话时，五条悟突然开口，“你有收到特级任务吗？”
七海建人皱眉：“没有，怎么？”
“唔……估计快了吧，因为那个任务暂时没人接，我现在在国外，另几个特级术师不是也在国外就是在度假。我本来打算让阿金接的，但他现在人在北海道出任务，算下来能接这任务的只有你了。估计没多久就会找……”
“收到了。”
在五条悟说这件事之前，七海建人就查看起邮件，果不其然发现了一封发给咒术师的邮件。
任务：特级咒灵
地点：冲绳
具体情况：……
……
深秋的天空总是黑得很快，临近四五点，天空的另一边就被铺上一层暗沉的黄。猪野琢真早就离开了，白苜蓿粗略收拾了现场就小跑到阳台。
“七海先生，明天也照常十点吗？”
七海建人收回远眺的目光，低头看向一旁的小不点。说实话白苜蓿真的不算矮，只是一米六的个子站在一堆一米八起步的人身边就显得特别小了。
“不，明天那个一级任务我会叫猪野陪你一起去的。”
白苜蓿立马读懂里头潜藏的意思：“所以明天您不带我了？”难不成是她真的太烦遭人嫌了？
七海建人一看白苜蓿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明天我有紧急任务要去冲绳，所以带不了你。虽然猪野是二级术师，但能力并不弱，在不能敌的情况下可以求助他。”
“好。”白苜蓿点头答应，没问为什么也没追问对方要去做什么。
七海建人许久不做声，只是看着她，似乎在想些什么，好一会才撇开头朝屋里走去。
“走吧，今晚吃什么？”
“拉面！”
“又是拉面。”
其实刚刚七海建人在想的是五条悟的之后说的话。
监视各地咒灵事件有专门的一个“窗”组织，该组织收集好咒灵的信息之后一方面会发放给辅助监督，让辅助监督带着学生以及编制内的咒术师出任务，另一方面就会通过专门的渠道发给自由术师。
所以就算五条悟不提醒，他也会受到消息，可五条悟还是提醒了，里面的含义不言而喻。五条悟是想让他带白苜蓿去见识真正的特级咒灵。
“你想让我带那孩子去做特级咒灵的任务？五条悟，你是怎么想的。”
“嘛，不要生那么大的气嘛。就我观察来看，那孩子属于遇强则强的类型。之前迟迟没有变强估计是温水煮青蛙太久，一直在低级咒灵里面消磨，导致各方面成长缓慢。如果她能多接触几次跨级任务，估计能迅速成长。就比如你说她一个人解决了准特级，这算是对我猜测的证明吧？”
“不会每次都那么幸运。”
“所以才会拜托你嘛，有你在，我放心。”
“……总之我不认可。”
“算了算了，反正现在我已经把人交给你了，决定权在你。”
……
算是一场不愉快的谈话。七海建人侧头看向一旁索拉面正欢的人，取下眼镜慢慢擦拭镜面染上的雾气。
让人在险境中迅速成长，和让人在稳步中慢慢成长，在他有能力选择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他依然决定自己一个人去冲绳，留下白苜蓿，让猪野琢真带她去东京执行一级任务。
七海建人以为自己不会后悔自己这个决定，直到发生了众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一往当初他在高专时期，与昔日的同期一起执行的那场任务造成的悲剧一样——咒灵升情报错误。
谁也没料到原本只是盘踞在东京铁塔上的一级咒灵会突然成为特级。
执行人：白苜蓿
同行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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