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极限
“呼……极限了，秤哥，你让我休息一下……”
说完这句话，白苜蓿就跟个死狗一样倒在草地上一动不动。
她真的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了。
“这也没几下，都不如昨天坚持得久。”
这话白苜蓿一个当事人还没反驳，坐在一旁玩手机的星绮罗罗不乐意了：“阿金，人家小白可是女孩子啊，能陪你打半个小时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
听到这话，秤金次这才略带尴尬的摸摸鼻子。
对哦，这位同期生是个女的。他老是在切磋的时候忘记这一点，以至于一开始还会收着的力道随着对方眼底流露出的韧劲和不服输一点一点加强，整个人也‘激情’起来了，到最后差点没个轻重。
看见对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那股‘激情’劲过了，活动了下双臂，低估一声‘女人就是麻烦’后开始绕操跑圈。
星绮罗罗看着大冬天就穿着一件贴身背心的秤金次在操场狂奔，有一点点嫌弃又有点高兴。
这样的阿金至少比陪那些打扮花哨的女人出去购物来得强吧。
盯着秤金次跑了几圈后，星绮罗罗这才想起自己旁边这具躺着的‘尸体’，伸手戳了戳：“小白，你没事吧？要不先披一件外套？”
虽然白苜蓿没有秤金次那么夸张只穿了件背心，但也不多，就一件半袖的t恤……好吧，分明是半斤八两。
真不知这两个人有什么癖好，在大冷天里穿夏季装互殴。
“不用。”白苜蓿有气无力道，随后艰难地翻过身，“我现在有点热。”
冬天的阳光虽不刺眼，但被迫直视时难免有些不舒服，便只得再次挪动身体，让自己侧过身避免眼睛与太阳光直接接触，这一下自然瞧见星绮罗罗那不赞同的眼神。
“你这样会生病的。”你看像他这样追求时尚的男孩子都老老实实地在露肚脐的校服里套了件配套的黑色毛衣，一直很乖的小白到在这点上有孩子气了，“我去给你拿。”
说着就起身小跑去不远处的树前拿挂在树杆上的外套。
白苜蓿看着星绮罗罗来回的样子，眨了眨眼把视线放在自己裸/露在外面的手臂，手臂上微微发红，还有前几天留下的乌青。
唉。还是太弱了。
明明秤金次已经很让她了，让得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丢人，她却能让对方掉点体力的体力都没有。不甘心的念头让她一心想着让对方认真些，便卯足力气吃下所有招式，结果等对方真认真起来了，她却坚持不下来了。
白苜蓿叹了口气把带了乌青的手臂往怀里藏了藏。
下
一秒身体被略带凉意的外套罩上，刺激得原本因热量打开的毛孔微微战栗，这让白苜蓿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星绮罗罗见状：“看吧，我就说冷。这大冷天的……阿金那里学什么不好，偏偏把不要温度学来了。”
其实也没星绮罗罗说得那么夸张，现在是十二月初，刚刚初冬，天气还不至于那么冷。
“那不是因为秤哥那里其他学不到嘛。”比如说过人的体能。
白苜蓿说这句话其实是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说的，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意。星绮罗罗一听‘啊’的惊呼一声赶忙捂住嘴巴，一副自己说错话的样子。
她略带抱歉的说：“对不起啊小白，我那句话是开玩笑的，你不要放在心里。”
白苜蓿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对方以为那句‘学什么不好’的话伤到她了，暗指她练了那么久都能没学到秤金次的能力一星半点。
随即笑了笑：“我才是开玩笑的。再说了，我确实没学到秤哥的能力，也没进步，哪怕一点。”
听到对方这句丧丧的话，原本还有丝歉意的星绮罗罗立马就不乐意的：“你这是什么话。他本来就是个大老粗，你又不是，你看他全身肌肉那么夸张，难道小白想成金刚芭比吗？”
“这倒没有……”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星绮罗罗继续道：“再说了，小白你已经很厉害了啊。你看看你那匀称而有力量的线条，再看看我的。”
说着还主动挽起袖子将自己的胳膊放在白苜蓿旁边比对。
“你看，还是你的更有力量些呢。”
星绮罗罗是个男孩子，但通俗点讲，不带任何褒贬的‘伪娘’最合适形容他的外貌。不过就算再怎么‘伪娘化’，身上依然有男性的特征，比如极低的体脂率，比如骨节分明的手腕和手指。
在这方面男性和女性确实有难以掩盖的差距，男性的胳膊或多或少都比女人更有力量，肌肉比脂肪多，握力和腕力更加。
星绮罗罗很纤瘦，胳膊也是，过少的脂肪把他的肌肉凸显出来，但很小。而白苜蓿虽然是女生，但后天的锻炼让她身上的肌肉比星绮罗罗更明显些，倒不是那种夸张的腱子肉，而是独属于女性才有的那种肌肉线条。
白苜蓿看到比对结果，下意识伸手摸摸小腹。
好像确实，明明她的饭量很大，拉面一次都要吃两碗却完全没有长胖的迹象。
回想起刚来这世界的时候，手臂纤细、软绵绵的没有握力，小肚子软软的。现在都没有了。有了匀称明显的线条、用力时发硬的腹部肌肉，好像挺好的。但代替这些很多女生想得到的身材的代价是伤疤。
无论是曾经软乎乎的小肚还是胳膊、亦或是腿，都有或浅或深的疤痕。
“小白？你怎么啦？”看到白苜蓿陷入沉思的样子，星绮罗罗忍不住问道。
被打断那些不重要的思绪后白苜蓿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在想什么时候能有秤哥十分之一的体能就好了。”就算练了一副比常人强壮的身体又如何，遇到特级咒灵只能狼狈的逃，连并肩作战的能力都没有。
星绮罗罗闻言皱眉：“这个很困难。除了个别因术式特殊的咒术师外，但凡咒术师，其体能都比常人好很多。更别提那些擅长体术的咒术师，那完全是普通人远远比不了的。”
普通人不可能狂奔几公里不累、普通人不可能被人甩出几层楼后只受轻伤、普通人不可能撞在钢柱上，钢筋断了人却还能继续起来战斗、也不可能一掌能拍碎石墙，更不可能单靠脚力从高墙的这边跳到另一边。
咒术师和普通人本就不一样。两者之间的体能鸿沟可比男性女性之间的还大。
所以白苜蓿这种单靠自己的努力就能让体术和体能远超好多非战斗术师，已经很厉害了，更别说能在秤金次手上撑那么长时间，这是星绮罗罗花了好几天才消化的认知。
天知道一个月前他看到白苜蓿主动让秤金次当她陪练，最后硬生生坚持了二十多分钟时他有多惊讶。
没有咒力的原因并不是是‘天与咒缚’者，只是个普通人，却没被阿金一拳打伤，这已经强到离谱了好吗？
星绮罗罗说这个本想安慰白苜蓿，可不曾想对方所有的心结却是因为此。
普通人和咒术师之间的壁垒是白苜蓿怎么也打不破的存在。
那东京塔的任务结束后，七海建人见完她最后一眼就走了，说是带不动小孩决定去休假几天。
五条悟把她带回了学校，让她跟上同期生的进度，一边出与自身相匹配的任务，另一边学习文化课和理论知识。
生活很充实，充实到她没有经历去想别的事情，什么系统任务、什么拯救世界，她都只能抽空看看。但她依旧忘记不了那天坂田银时让她逃跑的场景。
为此她专门缠上看起来就很能打的秤金次当体能教练。
事实上秤金次确实和表面上看起来一样，很能打，站在那里就更一根铁柱一样，挥过来的拳头就像千斤锤。
到今天差不多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怎么说都能进步吧，就像参加个暑期夏令营一样，或多或少都会进步。
她是这么以为的。
甚至为刚开始意外能从秤金次手里坚持很长时间而惊喜。毕竟在她看来，一开始能撑过几分钟都算好的，结果她一开始就能撑住二十来分钟。
她便觉得自己能行，还能更上一步。
可时间告诉她。
也许那就是极限了，作为一个普通人、普通的肉/体、普通的精神力所能达到的极限。
这一个月来，她能撑住的时间堪堪增加三四分钟左右，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甚至只要秤金次下手再重一点，就又是第一天的时间。
她不得不意识到一个不太想承认的事实，自己已经到达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好想……”
“好想什么？”
那一切的无端联想，都被头顶突然出现的一片阴影打断了。
是五条悟。
“五条老师？”星绮罗罗惊讶，“你回来啦？”
“对哦，看来年轻人的校园生活。”
对星绮罗罗说完，五条悟低头看躺在地上的白苜蓿，重复刚才的话，“嗯？想什么？”
“在想五条老师什么时候走夜路被人打。”白苜蓿很快胡诌一段。
“说谎话的小孩不乖哦？”五条悟手上戳戳她的脑门。
“作为班主任半个月不来学校的人可没资格说这个。”白苜蓿反击。
“这不是出任务嘛……对了！”五条悟一副刚想起什么的样子，随后摆出可惜的表情，“小白啊，你的一级术师资格没批下来。”
白苜蓿冷漠：“哦。”
“就这个反应？”
“不然呢？”
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七海建人虽然‘迫于’五条悟的‘纠缠’答应了给她推荐名额。
但她也有听到七海建人对五条悟说的话，无非是这个节骨眼考核机关不会同意、什么事情闹太大了排斥比较大之类的。
就算不是这些，她也觉得自己不够格。
你看，像七海建人那么强的人才是一级术师，标准线就在那里，她怎么可能成的了？
综合来看，她早就知道答案了，再者，这不是系统的主线任务也没‘任务完成’的提醒嘛。
“啧啧，真不可爱。”五条悟说着取出一份报告搭在白苜蓿脸上。
白苜蓿被这突然糊脸的动作弄得一个激灵，伸手就抓住纸。
“这是什么？”
“你这次的任务。”
五条悟说话的同时，她也看清任务单上内容。
【任务对象：特级过咒怨灵祈本里香、特级被咒者乙骨忧太】
【任务内容：将其祓除（处以死刑）】
【执行者：白苜蓿（三级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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