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凭良心做事
第二十三章 凭良心做事
在一楼的交易大厅里，一位驼背的老太太正带着一个小姑娘，在成堆的废弃花朵中挑选着仍有售卖价值的鲜花。
我指向那位老太太的方向对林怡霞说：“看，她们就在那儿。”说完我便率先跑了过去。
老太太年岁已高，行动自然有些迟缓，每个动作都透露着岁月的沉淀，然而，小恬恬却是活力四溢，她总是欢快地在花堆间穿梭，一旦发现美丽的花朵，就迅速地将它们扔进手推车里。
我走到恬恬的身边，她一看到我，就惊讶地呼喊出来：“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笑着回应：“因为哥哥想你了呀，而且还有个漂亮的姐姐想要买你的花呢。”
林怡霞轻盈地走了过来，手机不断地捕捉着眼前的美好瞬间，小恬恬聪明伶俐，一瞥见林怡霞，就猜到她正是我提到的那位姐姐，于是主动向她问好：“姐姐好。”
林怡霞温柔地蹲下，轻抚着恬恬的小脸蛋，赞赏地说：“你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老太太注意到了我们的到来，她缓缓地走向我们，询问我们的来意，然而，林怡霞却抢在我前面开口了：“奶奶，昨天郑源给我讲了您和恬恬的经历，我深感同情。
每天仅靠路边卖花的收入实在是太微薄了，而恬恬已经到了应该接受教育的年龄。”
老太太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又何尝不想让恬恬去上学呢，只是卖花的收入仅能维持我们的生计。”
林怡霞轻声安慰着老太太：“您别担心，我来给您出出主意，今晚我们打算去哪儿卖花呢？要不我们一起？”
老太太看着手推车里寥寥无几的花束，轻轻地叹了口气：“怎么好意思让你们跟着受累呢，我和恬恬可以的，今天是周末，金马坊广场那边人应该很多，希望能把花都卖出去。”
“好啊。”林怡霞拉着我走到一旁，小声地商量着：“晚上我们也去金马坊广场吧，下午我们先做些准备，晚上帮她们卖花，怎么样？”
“准备？”我有些疑惑：“要准备什么？”
“你下午就知道了。”林怡霞神秘地说，然后，她再次走到恬恬的面前，笑着说：“恬恬，晚上姐姐和哥哥陪你去金马坊广场卖花，好不好？”
“真的吗？”小恬恬瞪大了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转过头来看着我：“哥哥，你真的会来吗？”
看着她那纯真的眼神，我蹲下身来，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坚定地说：“恬恬，哥哥说到做到。
今晚一定会来陪你卖花，昨天教你的那招好用吗？今天哥哥再教你新招，让你多卖几束花。”
“好啊！”小恬恬伸出小手指，期待地看着我：“哥哥，拉勾……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当然。”我和小恬恬拉勾约定，今晚一定要助她一臂之力。
林怡霞拿出五百块钱递给老太太，建议道：“奶奶，您可以用这些钱去附近的花店多批发一些花。”
“批发花？”老太太一脸困惑地看着林怡霞，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行，不行！如果卖不出去，第二天花就会枯萎，那就亏大了。”
老太太显然担心花太多卖不掉，隔天就会凋谢，这样反而会损失更多，林怡霞看了一眼手推车里的花，眉头紧锁：
“可是这些花实在太少了，虽然五百块不算多，但我们可以试一试，如果亏了算我的，赚了大家一起分。”
老太太依然犹豫不决，林怡霞便继续劝说：“奶奶，您是这儿的通，对周围的环境了如指掌，如果我们俩去进货，肯定会被宰得够呛，还得劳烦您这位经验丰富的老人家帮忙把关。”
林怡霞这样一番话，老太太才勉强接过了钱，但心中依然忐忑：“姑娘啊，如果亏本了，这钱……要不我们共同承担吧，我虽然贫穷，但也知道要凭良心做事。”
听到这话，我惊愕不已，更加好奇林怡霞会如何回应。
林怡霞毫不退让，爽快地说：“如果亏了，我们各承担一半；如果赚了，你得还我501块，算是利息，就这样定了，晚上金马坊广场再见。”
老太太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林怡霞已经抱起小恬恬，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逗趣地说：“恬恬，晚上见，我们一起卖花去。”
“谢谢姐姐。”小恬恬镇定地回答：“晚上广场见，我会等你的。”
我还想和恬恬多聊几句，但林怡霞拉着我快步离去，我能感受到她的急切，直到走出交易市场，我才看到她偷偷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怎么了？”我轻声问林怡霞：“怎么哭了？”
林怡霞从包里拿出手帕，轻轻拭去眼泪，对我说：“昨天听你讲述恬恬的故事，还没太大感触，但亲眼看到她和她的外婆，我的心被深深触动了。
也许……我们生活得太娇生惯养，总是抱怨现实的不如意、工作的不顺利、命运的不公，但和她们相比，我们的抱怨显得多么矫情。”
我忍不住点燃一支烟，望着远方，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林怡霞边走边感叹：“郑源，你相信吗？在遇到恬恬之前，我总觉得自己的命运很苦。
从名牌大学毕业，却找不到满意的工作，读了这么多年书，生活还是不尽如人意，有时，我们的视野真的太狭窄了，经历过今天，我想我会变得更加坚强。”
我微微一笑：“从广场卖花开始变强大？”
林怡霞认真地回答：“从认清自己开始！”
在等公交的时候，林怡霞让我先去做自己的事，她也有事情要处理，约定晚上金马坊广场再见。
上公交车前，我买了一份报纸，打算翻翻招聘广告，我不能一直这样混日子下去，当然，去程诚家的物流公司打工也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人嘛，总得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当我快到达滇池春天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当时我还不知道这是陆宇轩的电话，接起来才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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