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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口脂


顾锦瑟八岁后就在蜜糖罐子里长大的,而明祎八岁后便从人间跌入地狱。

        不同的环境养出了不同的性子,明祎从小就知晓公道不属于自己,想做什么,还是要去自己争取。

        顾锦瑟入京后才发觉世间对女子诸多苛刻。

        两人的想法渐渐一致,明祎在顾锦瑟心中,美得无与伦比。

        顾锦瑟兀自塌房,明祎手腕微微一转,不知怎地就挣脱开了,顾锦瑟惊讶,腰间一疼。

        “看,我掐你了。”明祎淡笑,“打架可是有奥妙的,我都是自己慢慢摸索来的。”

        “你怎么说到打架就那么高兴。”顾锦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明祎松开她,摸摸自己的脸,“有那么明显吗?我在给你传授技艺罢了,不过,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言语间,明祎坐了起来,揉了揉肩膀,怜爱般又摸摸顾锦瑟嫣红的脸蛋,柔软细腻,接着,悄悄伸手,直接将顾锦瑟右臂攥住,狠狠地扣在了肩膀上,将人按在床上。

        “看,这是美人计。”明祎看着疼得皱眉的少女,“你呀,太容易相信人了。”

        “你也说了美人计,若是别计策,我准不会上当。”顾锦瑟疼得脸色白了几许,狠狠地瞪着明祎。

        明祎轻轻挑眉,“还有激将法,我发现你最吃激将法,所以才会被顾锦晃拿捏住。”

        顾锦瑟顿时吃瘪,“松开我啦。”

        “你不该说几句软话吗?”明祎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朝外掰了掰,顾锦瑟疼得叫了起来,“说什么软话,我吃软不吃硬。你不觉得打架是一件很幼稚的事情吗?”

        “是很幼稚,你十七岁,我就当我自己也十七岁,这么一想,就不幼稚了。”明祎理直气壮,歪头就看到了顾锦瑟吃瘪委屈的神色,蓦地笑了,“你委屈什么?”

        言罢,她还是松开了顾锦瑟。

        顾锦瑟扭有去看弱不禁风的女子,不知该用言辞来形容。明祎的五官是朝着完美的方向发展的,没有英气,有高雅,平日里做什么都是一副古代仕女图的佳作,很难想象这样的女子突然出手打人。

        她躺了下来,明祎也顺势躺下。

        锦帐内一时安静下来,明祎看她一眼,道:“你想什么?”

        “想你。”顾锦瑟张口说道。

        明祎不问了,闭上眼睛,两人各怀心事。

        都不说话,就这么干憋着。

        顾锦瑟翻身朝里侧挪去,挪了半晌,将明祎的被子都卷走了,明祎想起方才顾锦瑟进来的时候是裹着被子的,直起身去找。

        好家伙,窝在里侧的床角。

        是夜,顾锦瑟卷着明祎的被子,而明祎盖着顾锦瑟从书房带来的被子。

        安稳过了一夜。

        翌日天色未亮,宫里来人,令明祎入宫见驾。

        顾锦瑟跳了起来,明祎按住她,对外说道:“我立即起榻。”

        言罢,她压低声音与顾锦瑟说话:“今日就当无事发生,往日如何,今日依旧,懂吗?”

        “那你呢?”顾锦瑟反攥住她纤细的手臂,认真道:“明祎,你不是自己一人了,还有我。”

        “晓得还有你,我不会有事的,你记住,这件案子就算陛下知晓是我做的,他也不会拿我怎样,我不过是效仿太子罢了。且要大闹,矛头指向太子,其他几位岂是无能之辈。”明祎淡然道。

        饶是明祎很平静,顾锦瑟也做不到不担心,然而,在这里,她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明祎穿戴好,登上马车。她能做的,只有朝明祎挥挥手,道一句:“我等你回来。”

        宫车走了,她要去官衙,遇见同僚后如往日般浅笑。

        午时,宫里来话,请她入宫,而明祎还未出宫。

        君心难测,皇权迫人,她感受到了重重压力,深吸一口气,默默跟随内侍入宫。

        马车一路疾驰,至大殿前停下,她下车,撞上三公主的目光,她微微一顿,忙行礼:“臣见过公主殿下。”

        “是顾主事啊。”三公主故作惊讶,走到顾锦瑟面前,冷冷地打量她,“你可知里面在说些什么。”

        顾锦瑟被吓得心口一跳,不敢抬首,盯着一双绣鞋,金丝缀着宝珠,她回道:“臣不知。”

        “废太子!”三公主语气冰冷,“我表嫂死了。”

        永平侯世子夫人死了……顾锦瑟蓦地抬首,虽说从未蒙面,可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三公主咬牙道:“是明祎逼死了她,顾锦桓,你的妻子阴险恶毒,与她同床,你可怕恶鬼来索命。我阿兄被困东宫,表嫂自缢而亡,这一切都是明祎逼的。”

        顾锦瑟被冲击得头脑发疼,多年前的一幕似乎在重演,不过赵夫人是被逼迫的,而太子与永平侯夫人却沉迷其中。

        她顶着三公主阴狠的目光,说道:“太子无辜吗?永平侯夫人无辜吗?她怎么死,你应该问问皇后娘娘可有为了侯府颜面而逼她去死。”

        “那又如何,一切的源头都是明祎为报复太子而做出来的,她才是罪魁祸首。”三公主语气狠厉,“她如今达到目的了,可我也告诉你,我父皇很满意阿兄,明祎这回撞到刀口上了,就算我阿兄被废,明祎也讨不得好处。”

        “是吗?倒霉的是明祎,您跳什么。”顾锦瑟沉声,蠢货公主。

        简单几句,她知道了些内容,毕竟很难听打听到的内容,蠢货公主可全都说了。

        不错不错!

        “我哪里跳了,是心疼我阿兄,也让你明白明祎这回祸到临头了,你最好赶紧和离。”三公主笑得奸佞。

        顾锦瑟一噎,合着还是惦记她呢,哎呦喂,自己的桃花运可真是好啊。

        “顾大人!”内侍悄悄催了一句。

        他刚说完,三公主就狠狠剜他一眼:“催什么催,你长眼睛了吗?没看到本公主说话吗?”

        内侍立即低下脑袋,再也不敢催了。

        顾锦瑟暗晒一声,明祎说自己嚣张跋扈,比起这位三公主才到哪儿啊。

        但她不和蠢货继续说话,抬脚就走,三公主伸手拦住:“本公主给你一个机会,莫要到这里最后为了明祎连累家族。”

        “三公主,你是天边的云彩,臣不过是余杭普通的子弟,配不上您,还有,臣觉得最好的未必适合自己,我只选最适合自己的。明祎不及公主出身高贵,不及您有宠爱的父母,但她是最适合臣的。”顾锦瑟委婉的拒绝。

        三公主羞红了一张脸,“顾锦桓,你如此羞辱本公主,父皇不会饶你。”

        看她跳脚,顾锦瑟有些幸灾乐祸,道:“公主大可去告,陛下若是知晓您觊觎人夫,会不会再罚您禁足。还有,你与明相的个人恩怨,我也知晓,您没有必要挑拨离间的。”

        顾锦瑟说完,直接越过她,蓦地想起顾锦桓,若此时是顾锦桓,多半已拜倒在三公主的裙摆下。

        莫名想笑。顾锦瑟笑出了声,前面引路的内侍吓得悄悄回头,唇红齿白的少年郎面容温润。

        殿内有不少人,坐在一起,明祎坐在最前面,皇帝面色不好,眉眼凝着病弱,以手抵住唇角,不时传出咳嗽声。而在他之下的明祎在慢慢品茶,殿内吵闹,各有各的道理。

        顾锦瑟被安排在末位,明祎还是一眼就看到她了,顷刻间,怒火激心。

        皇帝饮了盏热茶,喉咙好受些,问明祎:“明相,你不高兴吗?”

        “陛下,当年的计策还要再来一遍吗?”明祎气得险些坐不住,脸色煞白,面对皇帝的威胁,她感觉了一阵绝望。

        此时此刻,她体会到了阿娘两难的抉择,揪心、彷徨、痛苦,而始作俑者气定神闲的坐在殿内。

        威胁,惯来是最好用的计策。

        “好的计策,自然要再一用再用。”皇帝不以为意。

        明祎抿唇,内心挣扎,很快,恢复常色,说道:“臣愿为陛下驱使。”

        皇帝笑了,看向末位的少年郎,皮肤晶莹,如初雪,双眸乌黑如漆,他叹道:“这样的少年郎确实不可多得,相貌好,对你也很贴心,这样的夫婿确实很完美。”

        长得好看,对你千依百顺,这么一想,堪称完美。

        须臾后,顾锦瑟又被带了出去。

        皇宫旅游一趟,赚了个惊心动魄的心情。顾锦瑟摸摸自己的心口,再来一回,她就要死了。

        回到官衙,夕阳西下,妈呀,到了下班的时间了,收拾行囊回家。

        一日就这么过去了。

        明祎没回家,宫里传话说喝了酒,暂时在宫里歇下。

        吃晚饭的时候,顾锦瑟一人寂寞,将吞吞喊来,一面吃饭一面问昨日的事情。

        “自杀呢,说是自己想不开。”吞吞说道,“仵作说身上毫无伤处,就连吸入迷药的痕迹都没有了,除了脖子上的外伤外,全身都没有伤处,许多仵作都去查验了,得出的结论就是自杀。”

        “你信吗?”顾锦瑟嗤笑。

        吞吞讪笑,“我信。”

        顾锦瑟朝她碗里丢了块肉,说道:“我想知道你们怎么做到的?”

        在大街上杀人,堪称完美犯罪啊。

        吞吞咬着肉,连连摇首,“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啊。”

        顾锦瑟夺过她手中的碗,“出去,月月拿着我的钱给别人干活也就罢了,还想着来骗我。你被解雇了,走、赶紧走。”

        吞吞面色难看,倒也不吵闹,默默退了出去。顾锦瑟吃了一肚子气,郁闷地吃了两大碗饭。

        明祎当真没有回来,清早顾锦瑟去上班,午后刚吃过饭,皇帝召见她。

        东宫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各处不宁,顾锦瑟走的时候,同僚朝她露出安慰的神色。

        顾锦瑟显然不在意,登上马车入宫,却半道遇见二皇子。

        二皇子异常骚气,穿金戴银不说,更是左拥右抱,他热情地将顾锦瑟邀上马车。

        一进马车,好家伙,劣质熏香扑鼻而来,熏得人头疼。

        顾锦瑟不敢吸气,坐在车门边上,瞧了一眼里面的三名女子,二皇子大笑,“你放心,她们都没有嫁人,我对有夫之妻不感兴趣,大姐夫这是去哪里?”

        顾锦瑟憋得难受,二皇子却将怀中的女子推到她的身上,吓得她立即坐了起来,脑袋磕到车顶,整个人狼狈极了。

        二皇子还在笑,“大姐夫,你莫要怕,女人又不是洪水猛兽。”

        顾锦瑟心里暗骂你个鳖孙,面上与女子保持距离,“臣要入宫去见陛下。”

        说完头也不离地下车走了。

        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后松了口气,皇孙贵胄也是纨绔子弟,骂了一路后到了宫门口。

        下车后阳光刺眼刺得她眼睛睁不开,合上眸子沉静须臾后,她才迈出第一步。

        明祎不在殿内,她小心翼翼地进殿,皇帝坐在案牍后,她上前行礼,皇帝起身看向她,瞧见脖子上一抹红痕,无端皱眉道:“顾主事从何而来?”

        “回陛下,臣从官衙而来。”顾锦瑟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皇帝对这句话感到疑惑,看向内侍,内侍回道:“回陛下,臣是在官衙找到的顾主事。在半路上遇见二皇子,顾主事上车与二皇子说了几句话。”

        顷刻间,皇帝理解了,许多话都懒得问了,直接说道:“明祎在贵妃处说话,你将人接回家。”

        顾锦瑟点点头,“谢陛下。”

        少年人徐徐退出去,皇帝冷冷笑了,与内侍长说道:“我道她二人情比金坚,不想,是朕高估了顾锦桓。男人嘛,怎么会只守着一个女人。可惜明祎付出一腔情意,你说明祎若是知晓自己丈夫的本性,会不会和离呢?”

        内侍长扯了扯唇角,“或许明相想开了呢。”

        皇帝嗤笑。

        顾锦瑟被迎去贵妃处。

        贵妃与明祎在下棋,殿内一片寂静,宫娥来报,明祎丢了棋子,道:“臣输了。”

        贵妃傻眼,明祎明明都赢了大半,怎么就缴械投降。她正觉得过瘾,蓦地被打断,十分不满地看向走来的少年人,“顾主事,你就不能晚来片刻嘛、呀、顾探花,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明祎转身去看,往日白皙的脖子上多了一道红痕,似是女子口脂,可见顾锦瑟方才与女子接触的。

        贵妃忽而又说道:“好浓的香味,顾探花,你身上熏香了吗?香味浓郁,你怎么熏女子的香味?”

        她捂住口鼻,言辞嫌弃,说完后看向明祎,果然,明祎的脸色大变。

        “时辰不早,你们快些走吧,哎呦、本宫腰酸了。”贵妃作势捂住自己的肚子,下意识想起不对,又忙按住自己的腰,左右立即来扶住她,她朝着明祎愧疚道:“年岁大了,坐不久。”

        明祎顺势告辞,顾锦瑟也默默退了出去,跨出门槛,就不见明祎的身影了。

        跑得真快。

        顾锦瑟立即去追。

        明祎腿长,迈一步抵旁人两步,顾锦瑟连走带跑,一路追到宫门口,看着人登上骚气的马车后,扬长离去。

        顾锦瑟:“……”

        好家伙,大型翻车现场。

        回到官衙,又是黄昏时分,在座位上待了半个时辰后,下班了。

        然而她要走了,杜衍来户部下达旨意,妥妥的加班节奏,谁知她看到顾锦瑟后神色大变,“你去哪里鬼混了?”

        同僚们看着她发笑,顾锦瑟羞得抬不起头,杜衍拿着一只笔,戳了戳她的脖子,“顾主事,在官衙里鬼混是要挨板子的。”

        顾锦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依旧不解,同僚见状不得不提醒道:“你脖子上有口脂。”

        顾锦瑟大骇,忙试图用手去擦拭,解释道:“我遇见了二皇子、他、他……”

        他他他了半天也说不出来,杜衍嘲讽道:“顾主事是觉得明相不在意这些小事吗?”

        同僚们憋着笑,顾锦瑟羞得满脸通红,忙去找水擦洗。

        杜衍制止众人:“好好做事,不然今晚别想回去。”

        众人连忙应声。杜衍去寻顾锦瑟。

        官衙不比家里,顾锦瑟不愿用小厮,又将吞吞‘解雇’后,缺水也只有自己去井边打水。

        顾锦瑟将水桶丢进去,撸起袖口,露出雪白纤细的手臂,踮脚朝水里看了一眼,嘀咕一声后慢慢地去拉绳索。

        杜衍顿了顿,目光凝在那双手臂上,夕阳下透着白皙,比起寻常女子都要白上三分。她驻足细看,少年身形偏小,十七岁的身子,可能还会在长。

        然而身形过于偏向女子了。

        遐想间,顾锦瑟将水提了上来,对着水面看了一眼,慢慢地搓洗。

        擦干净后,她转身要走,不想,撞上杜衍探究的眼身,仿若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登时间,有些无措。

        “顾主事,我的帕子呢。被明相发现了,我们朋友都没得做。”杜衍唇角勾了一抹笑,意味不明。

        顾锦瑟一拍脑门,“我忘了,明日我让人给你送去。”

        “不必,烧了吧,免得有闲言碎语。”杜衍转身走了。

        顾锦瑟莫名,这人好生奇怪,一会儿要,一会儿又说烧了,前言不搭后语,奇怪得很。

        同僚们都在加班,她没有分配工作,便直接走了。

        回家吃饭睡觉!

        回到院子里,明祎站在廊檐下作画,换了一身艳丽的红裳,那双冰封般的眼睛凝在顾锦瑟的身上,画笔微顿,落在画纸上。明祎可惜,放下画笔,将画纸递给婢女:“拿去烧了。”

        顾锦瑟踏上台阶,瞧了一眼画,是夕阳下的小院。

        婢女退下去了,她走近一步,开口要解释白日里的事情,明祎忽而开口:“我们和离,可好?”

        顾锦瑟懵了,以为自己幻听,怔怔地当盯着她半晌。

        须臾的对视,让明祎先挪开视线,心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努力压制着自己情绪,心底深处有些泛酸,“你也可以拒绝,但我会坚持。”

        “我觉得是二皇子陷害我。”顾锦瑟垂下眼皮,调整自己的情绪,慢慢地马车里事情解释一遍。

        明祎背过身子,让顾锦瑟瞧不见她的情绪,唇角勾笑:“顾锦瑟,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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