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乱了心跳
颜如赋沉着脸，眸光晦暗不清。早在裴灼离开了她的视线以后，她就开始坐立难安。
似乎有什么事情她没有注意到。
对了，她记得，有人称那位戴细黑框眼镜的男子为王老师，寻到关键的信息，时间长河中的记忆逐渐清明，她想起了一些事。
王鑫，一个名声不算很好的男生。
因为她曾在读小学时连跳两级，所以高中的时候，她普遍比所有人小了两岁。她知道自己年龄小，成绩却常常全校第一，更何况长得不错，总会引起不同的人关注。
王鑫就是其中一个。
王鑫家的背景似乎很好，据说他父亲也在南大附中工作，是一个权力不小的领导者。
她能够在繁忙的高中生涯中，记得王鑫这样毫无闪光点的人，还是因为一件震惊了全校的事件。
王鑫企图□□女同学，未遂！
然而，这件事情并未被证实，受害者只出面过一次就再未出现过，所有的言论都被强硬压下，这其中的权力运作无人知晓，传言真的成了传言，没了后续。
……
想到这些，颜如赋的心霎时跌入谷底，全身发凉，从位置上起得猛了，刹那间头昏目眩，她身体一晃，将顾风风吓了一大跳，急忙扶住她。
“老大，你怎么了？”
颜如赋焦急挣脱，定了定神，一股脑地将收拾好的书包塞进桌屉中，匆忙要走。
“抱歉，今天有事不去你家吃饭了！”
不待顾风风回话，她三步并作两步，不一会儿，就已经冲到了校门口。途中，她给裴灼打了无数个电话，然而都是关机。
究竟在哪里！
颜如赋心里又气又急，她不该这么轻易地放裴灼出去的，离开了学校，她竟然不知道要从何处寻找。
安琪墨也不知自己是什么运气，被自己班的小霸王拉出校门，强迫般地吃了一顿麻辣烫。
却又在校门口被颜老师的物理课代表堵住。第一眼见到眼眸中染着血丝的“裴灼”，安琪墨下意识后退。
“你……”
“安老师！你知道颜老师去哪里了吗？”
安琪墨脚步顿住，心中也被感染到了焦急的情绪，立马猜测颜老师是不是出了事情，她双手紧张地握在一起，思索了片刻，忽然眼眸变亮，激动道：“我好像看到颜老师和王老师往右边走了！”
右边？
颜如赋一面向安琪墨到了谢，一面回忆这个方向都有什么地方，抬腿飞速离开，安琪墨本来打算跟在后面帮忙，然而她发觉自己追不上。
所幸右边的建筑并不算复杂，王鑫既然约了裴灼吃饭，必然不会去太过低档且隐蔽性差的地方，排除不可能，剩下的结果就只有两个。
一个是以顾客至上闻名的四星级餐厅，另一个则是情侣酒店。
理智分析上，她并不认为裴灼会在短时间内中招，但是始终关机的手机让她越发急切。
终究还是赌对了，她成功的询问到裴灼所处的包厢，在看见裴灼完好无损地与一个陌生女子抱在一起的时候，她甚至有了要落泪的冲动。
啊，幸好没事。
她眼眸微微泛红，身体隐在光与影的交界处，所有的恐惧与急迫都被释放，抓着手机的手倏然收紧，窒息般的苦涩逼上喉咙，鼻子被塞得几乎无法呼吸。
裴灼依旧被李欣欣扶在怀里，目光在颜如赋的身上打转，眼神已经开始飘忽不定，醉意袭上来，裴灼瘪了嘴，嘟囔道：“你都不来抱我。”
清软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膜，颜如赋浅浅地张了张唇，相顾无言。
裴灼哪里知晓颜如赋心里的千回百转，她其实头痛欲裂，很不舒服。心里有了目标，蹭地挣脱了身边人的束缚，晃晃悠悠几步，刚一到颜如赋身侧，她便要拉住颜如赋的手，娇娇软软的身子靠在了一起。闻到熟悉的气息，裴灼终于放松下来了。
颜如赋眼疾手快接住了裴灼，抬眸与李欣欣对视。
李欣欣在旁边看了半天的戏，被颜如赋抓了个正着，心里却不怵，耸耸肩无所谓笑道：“既然这醉鬼认识你，那我就不管啦！”
醉鬼那轻轻软软的手臂环过她的肩膀，原本要比她高半个头，却以挂靠的姿势将脑袋藏在了颜如赋的颈窝处，温热的气息落在皮肤上让她起了鸡皮疙瘩。
颜如赋眉头轻微皱起，双手虚虚地搂在裴灼的腰上，抬眸淡淡地说：“多谢，方便留个电话吗？”
李欣欣一愣，没有料到这个看起来清清冷冷，不好相处的女孩会给她道谢。当即拿出了手机，与颜如赋互换联系方式。
随后摆摆手，潇洒地离开。
……
回到教师公寓，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喝醉了的身体不知道如何使劲，她越挣扎，颜如赋为了防止脱手，抱得就越紧。她没了力气，最后只能软软地趴扶在颜如赋肩上，把脸埋在头发里。
打开公寓门，两人踉跄地走了进去。颜如赋将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裴灼。
她没有喝过酒，更没有照顾过醉酒之人，所以并不知道喝醉之后该怎么做。裴灼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味，很香，并不难闻，颜如赋看见她红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
微微俯下/身靠近，听见裴灼低声喃道：“我头痛，颜老师。”说着，绯红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往颜如赋身上贴，她太热了。
颜如赋暼起眉，手指捏住裴灼的下巴，不让她过分亲近。裴灼小脸离开了冰凉的触感，不耐烦地瘪了瘪嘴，带着酒香的气息变得有些急促。
呼吸彼此交织在一起，颜如赋感觉有点恍惚。她的手又被裴灼捉着放在了自己的颈部，指腹下是裴灼极具生命力的脉搏，余光里，女孩湿润的眼睛泛着黑色的波纹，咽喉处微微震动，软软的声音撞进她心房。
“颜老师，我好渴……”
颜如赋微微愣住，独自生活了这么久，无论是好听的软话，还是刺耳的讽刺，她都不甚在意，她不是情绪化的人，而如今遇见了裴灼，她仿佛找到了正常人该有的状态，一旦遇到裴灼，她的心就像是中了魔法，可以再软化一点，再贴心一点。
偏偏是裴灼，这样一个独独会向自己撒娇的孩子。
她的一再心软，就软没了骨。
“我给你倒水。”颜如赋用额头蹭蹭她的耳朵，轻拍着被哄道：“乖，先放手。”
裴灼没有睁开眼睛，但是手却松开了力道。颜如赋眉眼不禁弯弯，立刻去厨房找到保温壶，里面还有半壶每天准备好的热水。
倒好了水，她扶着裴灼坐好。裴灼抿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毛，闭着眼睛嘟囔道：“……难喝。”
颜如赋手指顿了顿，收回水杯喝了一口，纳闷道：“和以前一个味道。”
裴灼鼓着绯红的脸：“不甜！”
颜如赋捏了捏裴灼翘起的嘴唇，失声笑了起来。
忽然想起来裴灼前天去超市里买了蜂蜜，但是厨房从来都是裴灼的地盘，她并不知道蜂蜜放在哪里。
裴灼在怀里又开始闹着要喝水，偏偏看不上她手里的这杯，颜如赋无奈叹了口气，问道：“裴灼，蜂蜜你放在哪里了？”
“不是裴灼！”
颜如赋扬着眉，笑问：“那是什么呢？”
裴灼屁股一抬轱辘滚到她的怀里，脑袋顶着她柔软的腹部，闷声道：“……是娇娇。”
“……”
颜如赋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而后便是从腹腔喷薄而出的快乐，令她无法控制地发出了笑声。
裴灼被颜如赋的笑声吵醒了片刻，她半睁了眼，不明所以的瞧着颜如赋。颜如赋歪了歪头，抿唇憋笑道：“哦？那娇娇你告诉我蜂蜜在哪里吧？”
望着颜如赋摄人心魂的笑容，裴灼眨眨眼，感觉又开始醉了，咧嘴道：“在冰箱里！”
颜如赋任劳任怨重新加了蜂蜜，把水杯递到她的嘴边，裴灼缓缓地喝了半杯，摇着头，闹道：“不甜！”
颜如赋闻言抿了一口，道：“还好吧？”
裴灼仍旧摇头，目光凝聚在颜如赋湿润的唇瓣上，眼眸里藏着淡淡的欲望，思绪纷乱。
发昏的脑袋想不通，她干脆不去思考，打算直接付诸行动。颜如赋没有料到裴灼会突然坐直，杯子里的水又被晃出了大半，落在裴灼的领口。
水滴颤颤巍巍的，最终流进了隐秘的丘壑。颜如赋脸上一红，愣在了原地，反倒是裴灼眼里流露出渴望，双手搂住她的脖子，身子微微前倾。
霎那间，红唇便触上了红唇。
微凉的，炙热的纠缠在一处，颜如赋噎住了呼吸脑中一片空白，然而触觉却变得尤为的敏感，她能清晰感受到裴灼柔软而带有酒香的唇，颤抖的呼吸，如鼓的脉搏。
还有，她乱了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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