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挡箭
“他在干什么？”
红叶不仅没见过男人打扮成一副女人的样子，更是没见过男人一副轻薄水纱下……还要和同时女子的人行苟且之事。
这……简直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红叶一时吃惊，便好奇地垂下脑袋去看，高高束起的长发顺着雪白脖颈的弧度垂落下去，在她不经意间便与刺出木屑的木桩缠绕在了一起。
而姜妩太过于专心地消化着眼前这让她惊住的一幕，缓缓摇头，轻呼出一口气，“红叶，我们回去吧。”
她怕她再看下去，会产生身体上的不适。
红叶赶忙点点头。
她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只是方才稳住脚步微微转身，却忽然感受到发尾一股拉扯力传来，她来不及惊呼地，就听到一阵木桩滚落的声响，“骨碌骨碌”顺着倾斜的破旧瓦片滚落下去。
倒吸一口凉气，姜妩立刻拉住了红叶的手，让她身子稳住。
直到看见脚下屋内的两个人仍旧沉浸在颠鸾倒凤之中，并没有被屋顶上的微小动静所惊动后，才重新恢复了动作。
却在这时，空中忽然传来“嗖”一阵响动，红叶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便朝着姜妩的方向飞出一脚。
“没事吧。”
她收回脚，又一手挽住姜妩的腰将她旋身带了下去。
所幸，没有被屋子里的两个人察觉到。
只是……
红叶微微蹙眉，压低声线道，“刚刚是什么人放的箭？”
只是她声音落下许久后，身旁都只有清浅的树叶簌簌声，还有颇有些微弱的呼吸声。
“姜……妩？”
她记得她是叫这个名字。
可是……
她垂下头一看，却蓦地惊得呼吸都停滞住。
“姜妩！”
抬起放在她腰间的手掌，掌心处一片温热黏腻，还泛着浓烈的血腥味道。
她瞬间明白过来，刚刚那箭不只是从一个方向射来的，她为她挡掉了一个方向的暗箭，可是她却没有武功，若想帮自己挡住另一个方向的危险，便只能……
红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心头上涌上一阵又一阵从未有过的酸胀感。
“姜妩……”
她哑声开口，尽全力地捂住她腰间的伤口，指缝却仍是止不住地流出汩汩鲜血。
“城外……”
“你说什么？”
听到怀里的人恢复意识，红叶连忙俯下身去，将耳朵凑近她的唇。
浅淡又微弱的呼吸带着丝丝热度，又断断续续地传入她的耳廓。
“城外……军营……”
“陆……行……昭。”
姜妩想，如今只有陆行昭才能救她。
她顾不得和他之间的冷战与嫌隙，只想把如今亲眼看到的、听到的所有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告知于他，还有，还有要提醒他，宴会上一定要小心火戎国的人和二皇子……
“好！”
红叶不是没见过血，只是这血头一次不是从自己身上流出来的，她竟然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心慌。
她是为了帮她挡掉这支暗箭。
几乎是用尽全力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飞跃，红叶抱着姜妩的手指慢慢收紧。
从前的主子，只会要求她去杀人，去除掉他心里早就想除之而后快却无法动手的敌人，让她为他所用。
她以为，他是她的主子，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可是直到逃出了那座炼狱，她才见到外面的世界。
原来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在听到她微弱的求救之后真的会选择把她救走。
在得知她的身份可能会带来麻烦后，姜妩也并没有选择将她抛弃丢给那些要她命的人，而是宁愿以身犯险。
她带着她来出任务，却不是命令。
更像是陪伴。
她会下意识地保护她，而她也是……
明明没有能力抵挡那支箭，却也没让它刺入她的身体。
这一夜，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也好像理解了什么。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靖安军军营？！”
转眼间，红叶便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姜妩所描述的军营，她感受到怀里慢慢变凉的肌肤，不管因为逼迫自己不断提高速度而发红的脖颈，沙哑着嗓子道，“我找陆行昭！”
陆……
那守夜的卫兵立刻反应过来，“大胆！竟敢直呼我靖安军陆少帅的名讳！”
什么大胆什么名讳！
红叶本来就听不懂，心里又着急的很，红着一张脸与卫兵争论，“快些！是姜妩说的，姜妩说她要见陆行昭！”
姜妩……
卫兵是靖安军人，自然是知道自家少帅家眷的名讳。
姜妩……这不是少夫人的名字么？
再看那莽撞女子怀里，可不就是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女人脸色白的不像话，却能从精致的五官和瓷白的肌肤看出是个美人，他虽然没见过少夫人的尊容，可只要是涉及到了，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是应该上禀一声的。
万一……是真的，若是自己因为私人猜测而拒绝上报，岂不是误了少夫人性命？
想到这儿，愈发觉得事情有些严重，卫兵便道了声“稍等”，就抬起步子去帅营汇报了。
红叶点点头，又赶紧把姜妩轻轻放在地上，扯下自己身上的布条给她止血。
“姜妩，坚持住，陆行昭马上就能出来了。”
她虽然不知道陆行昭是谁，也不知道姜妩和陆行昭是什么关系，可能让姜妩在失去意识最后一刻想到的人，一定是对她十分重要的。
就像她在一层层以人命为代价的选拔中遍体鳞伤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主子一样。
军营中，卫兵着急忙慌跑进来，却见帅营中虽然亮着灯，却并没有人在。
少帅不在？
怎会这样巧合？！
他立刻没了主意，却想到少夫人还身负重伤，恐怕是没法再拖了，便自作主张地原路返回去，气喘吁吁地朝红叶道，“快，劳烦姑娘动手将少夫人带进军营先行医治！”
红叶顿时警惕地抱紧了姜妩，
“不行！姜妩说要见陆行昭！”
可是他还是一个人回来的啊。
那卫兵急得跺脚，“哎呀你这姑娘怎么这么固执呢，少帅现在不在营中，若是等到少帅回来，少夫人怕是都撑不住了，你快带着夫人随我进来吧！”
红叶噎了一噎。
她低头看向眉头紧蹙，连额头都在冒着冷汗的姜妩，便知道她现在一定痛苦极了。
所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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