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更有趣的事情
东陵国,郊外别院。
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永远是靠近皇宫那几条主街干道,每日都有数不清的小贩商人在外叫卖,除了本地商贩,许多从城外各村落里赶来卖货的也是进城之后直奔主干道。与繁华非常的京城相比,这郊外之地就要荒芜许多了。
这里少有人烟居住,就连每日巡逻的卫兵都懒得到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只是一向无人行动的冬融街上,一道黑影在光天化日之下悄然闪过,就连空中飘落的柳叶都没能掠起一片。
“池渊。”
屋内有人在等,池渊撂下肩上黑袍,露出眉眼疏冷的一张脸。
“萧怀慈没死成。”
他淡淡开口。
这次目标没能完成,是少有的失误,只是……
那道清浅的女声道,“你似乎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是么?”
池渊挑眉,一双瑞凤眼含着若有似无的寒意,却在此刻,慢慢转换为一丝兴味盎然。
或许吧。
他想,这次萧怀慈没死,但他下次一定活不成。
可是……
池渊嘴角牵起,露出一抹邪佞肆意的笑。
他发现了比追杀萧怀慈更有趣的事情。
女子身上罩着淡淡的薄纱,遮盖住一张脸庞,只露出小巧精致的下巴。
“池渊,为了大业,萧怀慈必须死,这是我们背负的使命,不可当做玩笑。”
“我知道。”
池渊却一副没怎么放心上的表情,只是闲适地替自己满上一杯茶水,一点儿不剩地喝尽。
动作太猛,不少茶水直接撒到他墨色衣领上,看不出晕染的水渍,也和衣裳上染的血迹分不开。
那是那个女人的血。
当时他在她身上划了一刀又一刀,血液四溅,溅在他身上、脸上。
池渊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他先前杀过许多人,可从未有过这一次的感觉,就好像整个身体里流动的血液都在为此沸腾一样,他想看她屈服,想看她和之前杀过的那些人一样求饶……
可是她没有。
“真有意思。”
池渊捏紧茶杯,骨节用力间冒出青灰色血管,凸起的吓人。
这时,便听“砰”一声,茶杯在他的手里碎为齑粉。
就像池渊心中,那个女人的结局一样。
……
姜妩幽幽醒转过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山间可见星星点点悬在墨黑天空之上,如同在沉鸦之间划过零散亮光,照亮故人前行的路。
手背上有温度,沉甸甸的。
于是姜妩不必转身也知道,陆行昭守在她身旁。
唇角不由得勾了勾,她想起上次受伤之时,她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他。
只是她满怀欢喜地赶往军营之中,却只是得来了男人不想见她的消息。
怎么说呢,姜妩总觉得自己无数次庆幸当时自己身负重伤,于是脑中昏昏沉沉的,让她自己都分不清有几分是对他的失望,几分是伤痛带来的无尽疼痛。
她稀里糊涂晕了过去,并没有亲眼看见陆行昭的绝情。
再次醒来之时,又毫不回头地从军营中离开,她没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同时,也是没给自己一个希望落空的机会。
就这样,二人各不相干地执行着各自的计划,却又最终不谋而合,在皇宫里重修于好。
或许是命中注定,她与他,既是绑在了一起,便分不开的。
“醒了?”
陆行昭被轻微的动作惊醒,看着姜妩,扶她坐起来。
“大皇子怎么样?”
“放心。”
陆行昭觉得好笑,拿手指在她额头轻点,“你受的伤,可比萧怀慈身上的伤重多了。”
还有心思担心别人呢。
姜妩苦笑一声,“可是大皇子毕竟是大皇子,他的命不比我重要多了。”
萧怀慈是谁,天潢贵胄,皇帝长子,如今二皇子出事,皇帝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在剩下的儿子里再挑个来重点培养,而是把远在其他城池的大皇子给召了回来,如今又正好碰上春猎之时,大皇子十分擅长围猎,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当着群臣的面大放异彩,到时候,那些就算二皇子已经死了也不愿意追随太子殿下的人,估计也就有了新目标了。
平衡之道,自古是皇帝陛下用不尽的手段。
只是看那大皇子的面,倒不像二皇子和四皇子那样尖酸刻薄,反正匆匆一面,姜妩是觉得看面相是挺好相处。
“这是在李神医家里吗?”
姜妩根据周围挂满土墙壁的药草,微微睁大了双眸。
似乎是不肯相信,在陆行昭不允许她和楚珩来往之后的某一天,她竟然再次以伤员的身份回到了这个地方。
“神医和楚珩呢?”
她知道,陆行昭既然是已经愿意带她过来了,那就意味着……
姜妩笑了笑,眼中冰雪消融。
“我的好夫君终于开窍啦。”
她抓着陆行昭的手,语气是止不住的柔。
陆行昭反将一军,“是你终于开窍了才对吧?”
一开始对他的态度,看上去热切的很,可他又何尝不知道,那盈满笑意的眸子里满是冷静与自持——
她根本就没对他动过心,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喜欢的模样。
可或许是她装的太像,又或许是自己不争气。
总之……
陆行昭想,总之是让她给牢牢绑在一块儿了。
“咳。”
楚珩尴尬转身。
他来的可真不是时候,一来就看到这夫妻二人紧紧拥抱在一块儿。
见李神医也跟在楚珩身后走了过来,姜妩不由得脸颊上了一片绯色,埋头将额间碎发挽到了耳后。
“好久不见,神医可还安好?”
她身上伤还没好利索,说起话来气息都是弱的。
李容鹤径直走上前,先给她把脉。
“还是身子骨虚弱。”
收回手的时候,须发皆白的老人沉声叹口气,道,“你这脉络也真是老朽平生未见的,明明从哪儿看着都康健的很,可落到你身上就恍若气血皆失,攒不上力气来。”
姜妩笑,“不止老先生这样说。”
从前,所有给她诊脉的大夫都是大差不差的说辞,只是寻常人只说让她平日里好好补补身子,唯有李神医点出了这其中的不同寻常之处罢了。
姜妩想,或许是儿时受了废皇后的几顿酷刑,在水里泡坏了身子吧。
却听李神医没听她猜测的前提下,忽然道,
“这体质,倒像是天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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