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应该有戏
五公主与慕容家二公子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城。
一开始，只是在朝堂里被众多大臣拿来当谈资罢了，可是久而久之，这些大臣下朝后回了自己的府邸便拿来同府里的夫人们嚼起了舌根，而在妇人们嘴里，一些事总是藏不住的。
就如同这件事，在过后的几天被传的沸沸扬扬一般。
似乎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慕容家两位公子哥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大公子慕容瑾是这京中长明军的大将军，少年英才，曾经领兵打仗胜战无数。
而二公子慕容枫则就更了不得了，有一次救太子有功得了圣眷，如今可是陛下跟儿前的红人，这不，刚刚陛下还把自己膝下两位爱慕人家的公主都给许配过去了，只是五公主终究是从皇后肚子里爬出来的，这身份地位都比丫鬟爬上龙床生的六公主要高贵的多，所以人家五公主做正妻，六公主做小妾，也是无可厚非的。
于是便早有人期待这场盛世大婚的场面了，毕竟像这种情况下，一名男子同时娶两位公主回家，还是十分少见的。
慕容枫不知不觉间便成了这京中的风云人物，把慕容家都搅得有些天翻地乱的，慕容弃得知自己那一向不学无术，就在京城里当晚库的二儿子一下子给自己整了件这么大的事，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地气晕过去，还好慕容瑾在家，这才避免了老父亲气火攻心。
“这这这……”
慕容弃一生兢兢业业，在这朝堂里可谓是公正的很，他能打包票，也能摸着良心说，他慕容弃，绝对是当时的二皇子和太子，如今的四皇子、大皇子和太子，谁都不偏谁的，可圣上却仍然不信任他，给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弄了这样一出好戏，让他整个慕容家都暴露在京城中的流言蜚语中，实在是让他这个两朝老臣心寒啊！
“父亲就别气了。”
慕容瑾倒是最先一个宽慰慕容弃的，他向来是最传统的那个，见二弟让皇帝塞了这桩荒唐的婚姻后，起初也有过让慕容枫反对的意识，可直到他听到萧怀玉都赞同后，他就没话说了。
萧怀玉……
这位五公主，她明明才是这整件事情里受伤害最大的一个，可她却愿意为了保住慕容家公正廉明的名声，为了保住太子，而牺牲自己，与姐妹共侍一夫。
连女子都有这番心气，他慕容瑾又岂能逞一时之快？
有些事情，若是想做，便要徐徐图之的，欲速则不达。
“父亲。”
慕容瑾首先从慕容弃这里入手，他知道，若是想让慕容家做出什么改变，不再罔受皇帝的欺压，他父亲慕容弃是关键。
一来，慕容弃是家主，这家中大小事务，终究还是得听他的。
二来……
慕容弃思想传统，认为臣子就是应该为帝王图谋，绝不可有二心，所以才始终让自己秉持慕容家的家规，绝对不在储君确定之前有所偏好。
他慕容家臣子的选择，永远都是皇帝做出的最后一个选择。
直到新皇登基，他慕容家才愿意真正辅佐，在那之前，所有皇子皆是一视同仁。
只是如今……
上不行，下……也不必效。
慕容瑾“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言辞慷慨，“父亲，五公主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同六公主一同嫁给枫儿，您以为她只是为了太子吗——”
他声音一顿，几乎带了几分哽咽地道，“她是为了弟弟，是为了我们慕容家！”
慕容弃摆摆手，脸上一阵犹豫不决。
他又岂会不知道呢。
他在这朝里待了半辈子，皇帝什么眼神，什么心思，他比谁都清楚的很。
而此刻被选中的之所以是六公主，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这六公主估计也是让人给利用了，都是皇庭之间大男人的争斗，却总要让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小姐来承担罪责，实在是难当大任！
“父亲！”
慕容瑾见父亲神色有所动摇，便继续道，“如今不是我们先不义，而是陛下先不仁的。”
是皇帝先怀疑他们慕容家将五公主娶回府是别有用心，是想同太子所同党——可他慕容家根本就没有这样想过。
是皇帝听信枕边人的谗言，不仅让他慕容家颜面扫地，还接连破坏了多个人本该幸福的一辈子。
“皇帝如今为了自己的地位，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慕容瑾言辞厉色道，“父亲，既然他皇帝老儿一直怀疑我们慕容家要站队，那我们不妨就站给他们看！”
“住口！”
慕容弃低喝一声，脸都吓白了，他生怕这府里隔墙有耳，连忙左右观望一顿后才从高位上下来，手指点了慕容瑾半天，“你你你”地道，“你平日里是最冷静古板的一个，怎么今日遇见这种事情就要冲到最前头去了？嗯？”
慕容瑾低头，一片沉默。
为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五公主吧。
他先前经历过温雪稚的事情后，便觉得人还是自己过活的好，是温雪稚让他知道，这世间除了自己，不会有人真正对他好。
哪怕是一时的好，也总是要被戳破表面的。
所以在得知枫儿要成婚的时候，他惊愕大于惊喜。
在得知皇弟为了平衡朝中势力，要将六公主同五公主一起嫁给枫儿的时候，他更是直截了当地跟枫儿说，这婚咱成了，这公主咱不娶了。
可谁料慕容枫却严词拒绝。
他一向顽劣的一个少年，此刻却严肃着目光，同他说，“怀玉还在等我。”
他好像从慕容枫身上，又看到了他曾经追求却未能得到的东西。
那东西，是真情实意。
只是如今坏事已成定局，他无法改变枫儿要娶不爱的人的结果，便只能从现在开始，一步一步推翻那惨无人道的天理。
如今的皇帝，已经不是从前的皇帝了。
慕容瑾说完后，慕容弃叹气良久，却最终还是说了句，“为父考虑考虑。”
慕容瑾没逼迫太紧，就先告退。
出门后，他径直出了府。
奔赴城西的茶楼，他直接轻功跃进二楼，见那里端坐着一名锦衣男子，正悠然自得地品茗。
他慢步过去，同他道，“我已按照你的话同父亲说了。”
“应该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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