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情怨
一天过去，德玛西亚和蛮人都没有任何行动，城门上只有零散的几个蛮族士兵留守那里。
西北风刮了一天，终于小了点。
但天空又开始飘雪，米粒大的雪花落下来，到饶有一番景色。
帝都外，银装素裹，积雪漫野。
放眼望去，千里之外，一览无遗。
格雷戈里此时站在营帐外，看着这片雪景，心空感慨万分。
仅隔数日，世事已物是人非，曾经一同共事的人，此时也生死相隔。
乐芙兰披着风衣，掀开自己的营帐走出来。
天色再次暗起来，夜色袭来。
夜里，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些蛮人会不会趁着夜色，以牙还牙，以同样的方式袭击德玛西亚军团。
夜里，不确定性太多了，很多事情也不是可以猜测的，有人在暗中相助蛮人，他们没把握能胜。
乐芙兰走到格雷戈里身边，和他一样看着远方。
“殿下，外面冷了，还是回营帐吧。”格雷戈里弯腰抱拳道，极其恭谨。
“现在没外人，你这样子，是对我的嘲讽吗？”乐芙兰一改平日里的冷艳，而是带着一分幽怨，言语中柔软了很多。
“不是，您是君主，即使现在，您也是暗黑王朝的君主。”
“当年，如果我放弃了王位，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走到一起？”她柔声道。
周围若是有人听到，这件事情足可以震惊整个瓦罗兰大陆。
可是周围只有飘然而落的雪，还有呼啸的风声。
“不知道。”格雷戈里刻意和她拉开距离。
乐芙兰察觉出来他可以拉开的距离，心里突然紧了一下，好像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
“如果当年我不应杜·克卡奥之邀踏上王座，你也不会活得那么辛苦吧。为我们黑色玫瑰家族训练了一批有一批影子刺客，还有帮着训练处来的黑色玫瑰军团。”她回忆着国王的一幕幕，好像那些事情就发生在昨天。
“应该做的，义不容辞。”
“如果当年我不忙于朝政，那时候，阿莫琳也不会趁虚而入，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吧。”她看了一样那张熟悉的脸颊，心里还是有着不忍。
“殿下，当年不怪阿莫琳，是我的错。当年我只是把您当做妹妹，并不敢对您有过任何非分的想法。”
“那时候，阿莫琳才十来岁，才是个孩子，难道那时候她就不是你妹妹了，最后……”乐芙兰急切地说着，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声音低下来：“是啊，当年她那么可爱，像个瓷娃娃，还老缠着你。随便一个男子，都会喜欢上她……”
“你当年也很美。”格雷戈里突然打断了她像自言自语般的说话。
“是吗？”乐芙兰突然眼前一亮，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突然一颤。
“殿下，雪大了，您该回营帐了。”
“难道现在，我和你单独说几句话都这么难吗？”她突然嗔怒道。
“殿下，你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过去那些年不可能，现在也不可能，未来更不可能，以为阿莫琳……”
“我知道阿莫琳现在都记恨我，记恨我把你剥夺了爵位，夺了她的公主桂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这些都不是你的错，阿莫琳也从未怪过您，只是我不能。因为阿莫琳已经怀了我的孩子，这场战争结束后，我们打算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找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不让我们的孩子生活在这样的日子里……”
“阿莫琳怀了你的孩子？！”乐芙兰感到眼前一阵眩晕，想要扶住点东西，可是四周空无一物，而格雷戈里却还在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这些年，她一直都容忍着阿莫琳。
她强颜笑道：“已经多久了？取名字了没？我这个姨母是不是应该提前送她一样礼物。”
“上个月的事情，估计明年初春会出生吧，名字还没想好呢。”
乐芙兰摸索着身上，可是除了手上的戒指，她什么都没有找到。
她有些慌乱地将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摘了下来，“这个好不好？这是当年我为了咱们两人特意请最好的艺术家制得，可惜一直都没时间给你，可惜一直都没机会把令一枚戒指送给你，在前几天丢在了黑色玫瑰府邸。现在想送给你也可能了，那我这枚就送给她吧，就当还给你了……”
“殿下，您失态了。”格雷戈里摇头叹道。
“是啊，这东西送给小孩子算是什么事儿啊。怎么给她讲这戒指的来历啊，我们的事情是见不得光的。我是君主，而你是臣子，君臣有别啊。”她低声喃喃自语道。
乐芙兰看着格雷戈里转身离开，她突然心里好像空了一块，眼角红润起来。
看着那个决绝的背影，她突然感到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正在渐渐失去呼吸，变硬，变冷，失去最后一丝情感。
风雪渐大，营帐外巡逻的士兵也烧了很多。
冬夜再次来袭，将眼前的雪景全部遮在夜色帘幕中。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打破了乐芙兰一个人的发呆。
嘉文二世的贴身侍卫到处寻着乐芙兰的身影。
“乐芙兰殿下，将军请您前往营帐议事。”德玛西亚的侍女在嘉文二世征战时，都称其为将军。
“知道了。”
侍卫听到乐芙兰冰冷的声音，他隐约看着她抖了肩头了雪花，将左手上的一枚戒指摘下，扔到雪地中。
在乐芙兰转身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里面充满了绝望。
这么冷的天气里，他竟然被看的出了一身冷汗。
“听说是关于皮特沃夫的，那里好像出问题了。”侍卫支支吾吾地回答着。
乐芙兰戴着巨大的兜帽，走向嘉文二世的营帐中。
走在后面的侍者跟在后面走了几步，看着乐芙兰钻进了营帐，他猫着腰再次返了回去，跑向乐芙兰刚才站的位置。
营帐内正在激烈的讨论，其中还包括德玛西亚的几名大将。当然杜·克卡奥和格雷戈里·哈斯塔都在这里。
嘉文二世看到乐芙兰进来，急忙迎上去，“乐芙兰殿下，一切如你所料，我们刚刚刚得到消息，皮特沃夫发动了对祖安的战争。”
乐芙兰木然的应了一声，而后看到格雷戈里躲闪的眼神，那种木然随即消散，被一种冷漠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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