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鬼牌
德里克把一直藏在腿肚子上的匕首塞到雷柏手里。
“现在抓到一个诺克萨斯军团的士兵,赏金三千。你把我的脑袋送给黑色玫瑰军团,他们会给你的。”
“其实,你可以带着钱走的,这点钱可以让你买通守卫的。”雷柏掂量着匕首。
“带着人走不出去的,何况我们做的事情你也知道,是叛国啊,还差点杀了乐芙兰,这样的罪,怎么离开?”
听到乐芙兰三个字,雷柏感到心口一紧,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前站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诺克萨斯的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他们都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人。
“假如等下那小子问起我来,你就编个谎话,别说我死了。”德里克拍拍雷柏的肩膀。
……
科尔在赌场后面的暗间里,全身上下被几名长相好看的侍女扒光。
“姐姐们,能不能先出去,我自己就能换衣服。”
侍女们都阴冷着脸,根本不理会科尔的意见。
科尔被生硬地套上礼服,脏乱的头发被减掉。头发被剪掉梳起那一刻,侍女们都有些惊讶,她们没想到这个愣愣的小子打扮一下,竟然有一种出类拔萃的贵族气质。
“姐姐,衣领卡的难受。”
科尔一张嘴,几名侍女回过神来,那个傻小子的味道又回来了。
雷柏推开屋门,走进来。
“衣服穿好了吗?”
“嗯。”
“跟我走,我带你去见德里克。”
科尔跟着雷柏从赌场后门传出去,外面的瓢泼大雨,逼仄的小巷中鲜有行人。
雷柏为他打着一把伞,两人在雨中同行。
“德里克平时对你怎么样?”雷柏和科尔说着家常话。
“还不错。”
“你只是他的一个士兵?”
科尔身体突然停下来,他从未告诉过雷柏自己的真实身份,“你怎么知道我是一名士兵!德里克去哪里了?”
“他告诉我的。”
“那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他已经死了。”雷柏如实说道。
科尔感觉脚下一麻,再也迈不出去半步。
“他不让我告诉你。”
“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你不怕我把你杀了?”
“我希望你能记住他,毕竟他用一条命换了你能活下去,命很贵的,不是说换就能换的。”
“可是我不想换呢?”大雨顺着科尔脸颊流下,即使落泪,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雷柏转身要往回走,和科尔擦肩而过,“如果你不想换,现在可以回去。我也懒得冒这份风险,命是他给你的,你可以不要。”
他沿着小巷原路返回,却感觉脚步越来越沉重。分明只有一面之缘,反正德里克已经死了,之前的承诺死无对账。再把这个傻小子送到黑色玫瑰军团手里,还能再赚三千金币。
可他怎么都下不了狠心。多么可笑啊,天生的骗子,可是在这一刻,他却说不出半句谎言。
“雷柏先生!”科尔对着即将消失在小巷尽头的雷柏喊道。
“后悔了?”
“嗯。”
“跟我走吧。”
“如果我还能回来,一定会杀了乐芙兰和斐迪南的!”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声音低哑地像在哭诉。
“我劝你最好别再回来了,因为这里不适合你,在地下城区生老病死得了,省的再受人世这份苦了。”雷柏打着伞走在前面,声音不禁低了下来,他不知道科尔能不能听到这句话。
他回头看到科尔垂着脑袋跟在后,双手攥的发紫。
“足够的愤怒,要么摧毁一个人,要么让重生一个人,那你这个傻小子会怎么样呢?”雷柏心里默想着。
其实真实的入口并不在赌场里面,而是在赌场后面的一条小巷尽头。
大多数人认识雷柏,不时和他打着招呼。
“老雷柏,身后的这个愣小子是谁啊?”
“话少点,没人当你是哑巴。”雷柏扔过去三枚金币。
三个守夜人像狼闻到肉一样,把三枚金币塞进口袋里。拿到钱的他们抱着胳膊守在门口,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你们什么意思?”
“没意思。”
“我要把这个人送进去。”
“老雷柏,你逗我们玩吗,你看看他的右手虎口,还有走路方式,很明显在军队上受过正规训练。你现在放一个士兵进来,要是让黑色玫瑰知道,我们都得死,懂不。”一名守夜人耸肩,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你们确定?”老雷柏抖抖袋子里的钱,里面的金币哗哗作响。
三个守夜人听着响声,咽着口水摇摇头。
雷柏叹了声气,带着科尔就往外面走。
科尔站在原地没有动身。
“走啦,人家不放进,你还能怎么样?”
“我们给了你六千金币,还把命搭进去了,现在你告诉我说进不去?”科尔甩开雷柏的手,脖子上青筋暴起。
“可以啊,老雷柏。我怎么说呢,你平时可从不接这样活儿,原来是有肉吃。”
“不关你们的事儿,三十枚金币,算是封口费。就当我没来过这里,这个傻小子交给你们处置吧。”雷柏转身就往外面走。
“把他带走,我们可不想惹得一身骚,万一黑色玫瑰军团的人查到我们头上,可就不好了。”三名守夜人像看到瘟疫一般把科尔推出去。
科尔和雷柏躲在小巷拐角处,科尔努力把身子缩在角落里,可是脑袋还是露出来了。
“你的计划能行吗?”科尔小声问道。
雷柏摸着手里的纸牌,翻着眼皮看灰黑色的天空,“谁知道呢,如果六千金币还不能让那三条狗流口水,那就真没辙了。从前这里只有一名守夜人,自从政变后,就增加到三个,你可以堵死一张嘴,可是三个人的嘴根本没法堵,所以只能赌一把了。”
此时,在入口处,一名守夜人捂着肚子嚷:“中午吃的东西太脏了,这肚子哦哦……哦……,不行,我得去方便一下。”
“去吧,去吧。”其余两名守夜人阴着脸说。
那名守夜人哎呀哎呀的哼着闪进一旁的小巷中。
哼哼唧唧沿着小巷像赌场方向走去。
入口和赌场不过两个转弯路口,他丝毫没有找厕所的意思,而是东张西望地找着什么。
科尔猫着腰,从墙角看到了这一切。
那名守夜人突然,看到一张纸牌飞出。他小声咯咯笑着走过来,“老雷柏,我知道你不会走的,刚才的交易咱们还可以谈谈。”
纸牌落地,守夜人看清了落在地面的纸牌是张鬼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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