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四章 昔日教官

　　天空被李巡查安排在了一个不大的房间内，其中的布置也算是精简.一张单人床，台灯和衣柜外，便再无他物.送他到此后，李巡查便离开了.意思是现在还不是见教官的时候，而且之前的测试还要分析后才能决定是否百分百确定天空是否符合条件.

　　训练营分为数个版块，分别有教官分别轮流教导.而天空的教官则是其中之一.李巡查离开房间后经过数道房门，走进了某处，恭敬地道:“教官，天空他已经通过测试.”

　　被李巡查称呼为教官的人，身着干练的服装，头发也已灰白，如果不是矍铄的尽头没准会认为他是一个无用的老头.想想也是，几十年前天空进入训练营时才不到十岁，二十多年后，他已经是个老者了.数十年的岁月，谁都无法违背，只有在时光长河中任由其流逝.

　　“呵呵，这小子没想到还会回来，那夏丫头既然没跟着来，恐怕不是看我这个老家伙喽.打不过别人，就来求助，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哼，小李，让他稍微舒舒筋骨，长点记性，去吧.”教官身体都没回转便厉声下了命令.只不过李巡查没有看到老者脸上欣慰的神色.

　　天空休息了数个小时后，李巡查才再次现身，他如实转述着教官所说的内容.原本做好了压制*的手法，却没想到天空连一句疑问都没便照着话去做了.甚至连其的真实性都没确认!!这太奇怪了，李巡查看着天空无怨无悔的尽头不由深思着，天空难到就没想到这是他教官故意刁难他的么?

　　“呵呵，李巡查，你不用这么惊讶.数年前教导我的教官一直都是这种口气，只要执行命令就可以了.如果有疑问的话，除非你的体力过剩.教官和我们不同的地方或许就是不容质疑的命令和压制性的实力.”

　　天空边执行着教官的命令，边回答着李巡查的疑问.“李巡查，我记得十几年前训练营还没有这么严密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空进入了特定的房间开始了体能训练，这毕竟是教官吩咐的内容，他可不敢轻易躲避.而且李巡查还在身边或许能找到其中的原因.

　　李巡查既然接到了教官的指令，自然是检察官，要看着天空全部完成.对于他的问题也没触及到训练营的核心，便回答道:“这个我无法回答你了.我进入训练营和离开的时间应该与你正好错开了.记得是在几年前我才回来的，所知道的事情也有所限.”

　　天空训练不停，汗水不停地流下来.但脑海中一直想着可能发生的事情.难到黑龙和隐世家族的余波也影响到了训练营么?那么既然这样，能查到远在极地的训练营，为何没有采取其他的措施呢?

　　简而言之，在天空离开训练营的十一年内，又发生了怎样的事情.而他重返训练营似乎教官没有一点儿意外，按说如果是分别多年的二人，以教官的性格会不管何种规矩来欢迎他的.既然这样，是不是在他离开的时间内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一切只有九位教官知道.

　　这也可以理解李巡查在天空表明身份时那一副惊讶的神色是因为什么了.如果训练营也被计算在其中，在数年内以来只有着寥寥几人回到这里，那么有着那样的表情也在情理之中了.换句话说，这天空回来之前，已经很少有杀手回到训练营了，而其中的原因，或许和黑龙有关!!

　　在数天时间内，除了李巡查带着天空在容许的范围内简单活动外，他再也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别说是教官，连他的一句传话都没有得到.这也让天空心中的疑惑更甚了.

　　天空深知训练营中的规矩，教官可不是他一个重返的杀手想见就能见到的.哪怕是他最得意的学生.而且很有可能教官带着众多学生出外训练了.所以他虽然是杀神君王，也不敢在此造次.空闲的几天一直都在进行熟悉的体能训练，虽然现在对他没有了太多阻碍，但当年的味道却浓重了几分.

　　特制的训练设备，和限量提供的营养餐，这一切让天空回味不已.数天的时间李巡查每天都会见天空一面，但他始终没有询问教官何时会见他，只是闲聊着无关的话题.但天空有种感觉教官一直就在这训练营中，在暗处观察着他.

　　天空训练之余都会到幼年训练的地方观看，那些孩子脸上和他当年的表情有着几分相像.为了活下去，在拼命训练.数千个孩子，有几个能活着离开这训练营，又有几个能达到教官的合格的最低线?

　　他们或许都在重复着他当年所做的事情，只不过变换了名字而已.那么，这个训练营培训出来的杀手又是为了什么，如果黑龙知道了这个地方，开始阻截打算回到这里的杀手，他们又是为了什么，这一切天空只能隐瞒在心底，在见到教官时，或许就会有了答案.

　　天空在极地中呆了三天的时间，每天除了恢复之前在基地中的训练外，就是在暗处看着数千个孩子训练，他也没有去阻止的**.毕竟这个训练营不是惨无人道的组织，而是选择世界各地被遗弃或是泯绝生念的孩子.

　　而也因为如此，才能让他们抛弃一切不停地训练.为的就是出人头地，改变他们的惨状.而天空则是在数年前被老头子送进这里的，也是为数不多活着离开训练营合格的杀手之一，当年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一刻肩负的重任让他不可卸去.

　　“天空，真的是你.一别十一年，没想到你会回到这里.”浑厚劲道的声音打断了天空注目着场中孩子们的视线，转头望向来者，不由愣在了原地.

　　“教…教官.”天空饶是毫无人情的杀手，但是在看到启蒙老师时，人情的味道弥漫心间，忍着泪水，失去了君王的冷静，吱吱唔唔地失声道.似乎是十几年的苦楚在这一刻增幅数千倍扩大似的，隐约着有了软弱的迹象.杀神君王，也是人!!

　　若是按时间来算，天空的教官已经是年入古稀的老者了.而同样的，来人身着古朴的长衫，须发灰白，双手负在背后站在不远处笑看着天空.但脸庞的棱角清晰分明，带着坚毅，欣慰似容颜浮现在苍老的脸上.

　　“孩子，一别十一年，你是在那中第一个回来看我的.呵呵，通过三关不容易吧，来，不嫌弃老头的话，陪我喝一杯.呵呵.”教官转身朝着远处走去.

　　“教官!!!”岁月催人老，天空虽然在来之前在脑海中不停的勾画着他的容貌，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苍老成这副样子，犹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随时都有可能熄灭.忍不住屈膝下跪，天空想着数十年前教官对他的照顾，在训练之余如待亲人般关照着他们，那是当时失去亲人孩子们的明灯，可惜，没几个人能活下来.

　　教官叹息一声转过身来，看着垂头跪在原地的天空，心中不由一阵翻涌，上前几步苍老的双手覆在其臂上，道:“傻孩子，十几年过去了还没忘我这个老家伙当年对你们残酷的训练么.更何况，你现在可是明动世间的王者，杀神君王，怎么还会像个几岁的孩子般哭鼻子，被人看了去，还不会笑死.”

　　教官越是这样言语，天空的泪水越是忍不住下流.他哪怕是在面对云朵时都没有这种情绪，抽着泪水努力控制着音色道:“禀教官，麾下第三区，二十令杀手，天空前来复命了.我活着回来了，教官!!”(令，同号.排序的字词，不用深究.)

　　教官也是忍受不住看着堂堂七尺男儿抽泣的样子，眼角留下了泪水.何不如此，当年他教导的孩子，到目前为止，只有天空一个人活着回来了.他虽是冷血的教官，但一直却把那些孩子当作自己的孙儿，但是一个个死去，弱小的身体，他麻木了.

　　教官苍老的脸庞在双臂上蹭掉了泪水，强作严厉，怒斥道:“三区二十令天空听命，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

　　“是!!!”天空银牙紧咬低垂着布满泪痕的脸，不想让教官看到.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软弱的时候展现在其他人面前.忍着抽泣撑起了身体，却还犹自微微颤动.

　　“教官，他们，都没回来么.”天空双手垂立在身侧，圆瞪着双度直视着地面，想让泪水在眼眶中回旋着，可惜越聚越多的泪水终于一滴滴碎裂在地面上.

　　“哼，罚刑你知道的.谁让你擅自开口了?”教官还装作厉声叱道.

　　“是!!”天空似乎非常怀念这一幕，单脚踏得地面微陷了几分，双脚紧紧并拢，单手成掌指尖立在太阳穴的位置.随即便虎扑似的冲入孩子们还在训练的场中训练了起来.此刻，天空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在教官手下训练的场景，可惜，他此刻影行单支，故人已不在.

　　教官暗中拭去泪水，暗骂着天空.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天空已经到了纵横地下王者的地位，但还没忘记他这个‘不近人情’的教官.场中的天空，无论是速度，还是姿势，都是最为标准的.让一旁初入训练营的孩子们看得双目放光.

　　“教官，三区二十令天空完成.”天空虽然是有着八星的实力，但在此刻只是做了简单的训练便有了喘息.最大的原因无外乎是他这个老教官了.

　　教官满意地点点头，转身顺着走廊带着天空浏览着建成没多久的训练室.走廊把两旁数十个巨大的训练个隔开，数对孩子的和哈声不绝于耳.天空默默地落后三步距离跟着教官，偷偷抹掉了脸上的泪痕.

　　“唉，这些孩子有几个能合格，能活下来啊.他们终归还要走上你的老路.”教官双手负在背后左右看着在训练室内流着汗水苦训的孩子感慨着.随即摇了摇头，身为一个杀人无数的杀手没想到也会有这样的想法，终还是敌不过岁月，老了就总是回想年轻的事儿，看着朝气蓬勃的孩子，总会想到自身依旧会孤老.

　　“对了，小天啊，你的实力怎么才八星，按着你的天赋，现在晋级十星完全不成问题的.”教官虽然年迈，但眼光是何其毒辣，略微扫过一眼，便已知他精确的实力是几星了.不过让他欣慰的是在刚才运动时，天空的速度等身体各项来看，他至少还没有忘记一身的技艺，身体的本能也没有被抹杀.这是一个合格杀手的基本条件.

　　不过让教官在意的是天空的实力，如果他还没有变的话，自然不会轻易放下训练.那么就有一种可能可以解释，就是天空每天只有简单训练不让身体蜕化的时间，其余都被其他琐事缠身.如果真是如此，能提升到八星的话，也实属不易了.

　　天空如实地把一些事情教官不知道的事情告诉了他，听得教官唏嘘不已.“唉，没想到情之一字，让你变化这么多.那个云丫头也算是有福，能被你如此念想着.”

　　二人站定在训练室的落地玻璃前，看着里面的孩子们在坐着基础训练.教官缓缓开口道:“用秘法星级实力归零，又训练了上去.在那个岛上一年内提升了四星的实力.”

　　“倒是夏清那丫头比你稳定了许多，一开始你的训练速度就追不及她，这些年为了填补你的空缺，恐怕她的训练也拉下了不少.这次，隐世家族，黑龙，蜂拥而出，也是提升实力的时候了.否则，即便是你有着逆天的秘法，八星的实力还是不够看的.那些家伙，一个比一个妖怪.”

　　天空应了一声点头，道:“教官，我这次前来，就是想让您集训我两个月.争取到十星的实力.突破十星太过渺茫了，不过我还是会尝试一下的.”

　　教官的表情枯井无波，目光透过特制材料看着远处的孩子们不言不语，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像是在考虑一般.

　　片刻后，教官忽然开了口道:“两个月时间啊，你还是和从前一样那么疯狂.你这话要是让那八个老家伙听到，他们还不得羞愤而死.当年他们从八星到十星，可是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最后虽然突破了十星，但已经上了年纪，更难再进一步了.”

　　天空暗中松了一口气，教官用这种语气说话便已是默认答应的态度了.而且在来之前一直让他担心的就是教官能不能有方法让他在两个月内提升到十星，乃至更强.在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一切疑虑尽除，在接下来的两个月保持着玩命的心理准备就可以了.

　　“唉，老了啊看我这脑子.小天啊，你来得正是时候，今晚那几个老家伙也该回来了，正好借此机会好好喝一杯，呵呵，酒这东西很长时间没碰了.”

　　教官口中的八人便是另外八个教官，和他并驾齐驱主管训练的教官.“这次他们几个又被分到了那几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其他人还好，对于老七顿顿无酒肉不欢的家伙来说可是折磨.即便是能喝，但为了执行任务也只好暂时戒酒了.回来之后，可想而知，呵呵.”

　　“噢，对了小天，你的酒量怎么样.”训练营中的孩子们在体质达到一定程度后，允许适量饮酒的.但仅仅是在特别情况之下才被准许.天空在离开训练营时才十三岁，那时自然也在被限量饮酒的范围之内，当然现在则不同了.

　　天空看着教官脸上若隐若现的古怪笑容，和教官口中的老七，自然就知道今晚要被灌酒了.

　　而且天空是教官那一批训练的杀手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回来的人.教官自然是想炫耀一番了.怎么说身为他学生的自己在外面闯出了名声，一身的实力又没退步.难得聚在一起，自然要好好喝几杯了.

　　杀手不仅仅是让人夜不能寐的代名词，也是没有明天的悲剧人物.能把握住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或许下一次执行任务时，身旁的伙伴就会少了一个.

　　“嘿嘿，还行.朵儿被黑龙植入毒素后，我放纵了几年了，在外边打工赚的钱基本上都用在买酒上了.吃用倒是没花多少.”天空故作轻松的说道.但其中的苦楚，那几年中的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如何熬过来的，天空他自己都不知道.或许是因为还存有侥幸心理支撑着他吧.

　　教官暗自叹息，确实，他们杀手如果失去了信念，那同时也失去了做杀手的资格.好在天空一直没有放弃，从‘复活’，坚持到了只要‘唤醒’便可以了.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总比让人死复生要好得许多.只要坚持不懈，总有一天能唤醒云朵那丫头.

　　教官移动脚步继续朝前走着，转移着话题道:“这些孩子和当初你们一样努力，为了活着.现在能提供的只是让他们尽可能的掌握技艺.我一直在想，这些孩子都是无辜的，为何一定要让他们这样啊.”

　　天空摇头苦笑，他何尝不是.如果当年他有着选择的机会，绝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当然，这也并非怨恨教官，还有那个失踪了数年的爷爷.反而要感谢他们，如果当年没有进入训练营，就不会遇上朵儿，也不会知道自己是三百年前的人，也不会知道曾有一个先进科技的国度与世并存，也不会有这么多烦恼.

　　凡事都有双面性吧，好事总不能都落在一个人身上.他也不是那个天之骄子，也没那么好的运气.起码现在距离唤醒朵儿的路途已经不远了，差的只是最后临门一脚便可以做到.

　　“教官，难到你还要我来开解么，世界自由平衡，即便我们不来做，自有其他人还会继续.或许其他人训练这些孩子，死亡率会远不止那么多呢.”天空虽然心有善念，但还没到悲天怜人的地步.这些孩子总有一天会替代他们，或许会重复着某一个人的行为，在若干年后，或许会和天空一样感谢着教官对他们的指点，至少他们有着实力去挽回可能要失去的一切.

　　“呵呵，你这小子.走吧，训练快要结束了.来见见那几个老家伙吧，正好一起去接老七.”教官吩咐着天空跟上，便在通道口等待着其他教官出来.

　　不消一会儿，统一的训练结束音响起，教官没有一丝停留立刻抽身离开，那些孩子们像是麦子似的纷纷倒地喘息着.天空怀念地看着，当年他也是其中一员.最期盼的就是训练结束，能吃饭，好好休息.

　　四个教官分别从训练房内陆续走出，像是约好了似的都朝着教官走来.“吴老头，你倒是清闲，怎么那些孩子你不训练了?”

　　走在最前的一个须发灰白，倒八胡子一抖一抖地没好气吼道，“那帮孩子，身子骨怎么一个不一个弱，还没怎么开始呢，就坚持不下来了.”

　　“老六，你的火爆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毕竟你负责的那些孩子才来没几天，能这么快就适应了环境已经不错了，你还抱怨什么.”吴老苦笑看着如怨妇似的老六开口说道，“对了，老三老四老五，你们也来，这是十几年前我的学生，今天重返训练营.天空.叫他小天就行了.”

　　四个教官听闻吴老的话后立刻围了上来，上下看着他介绍的回来的学生.虽然极不明显，但天空还是敏锐的从四个教官眼中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羡慕，和失落.这便像是月圆家团圆之夜，看着左邻右舍的邻居都是齐家缓和聚合一堂，而唯有他们孤对星月.

　　“不错啊，小伙子.八星的实力居然能闯关成功，而且是十分钟的成绩.不错不错.就是实力差了点.勉强算你一个吧.”吴老口中的老六吧唧巴掌拍在天空肩头，语气中的嫉妒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从几人的表情中天空轻易地就能看出他们当年的学生还没有几个回来过，或是回来的没有闯关成功而失去进入的资格.

　　吴老也是一副得意的神色欣赏着四人的表情，天空目前的实力是不高，但那都是有原因的，如果告诉这几个人天空仅仅是一年多的时间便从三星跳到了八星，不知道他们的五官又会组成怎样的一副尊容.

　　更何况天空的实力并不是他综合的战力，而且反复训练反而会让他的技艺更加扎实，十星之下已经鲜有他的对手了，甚至是突破十星的实力，他也可以拼一拼，在不使用秘法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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