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是真是幻
从公主分出来回来的路上,我总感觉身后有一团光跟着,可回头看只有黑夜的长路和荒无人烟的野地。这次本来是陪着三儿去的探险最后倒成了我的心病。
当我疲惫的躺在床上的时候,窗外传来“咚~~~咚,咚”的打更声。
三更天了。
我脑海总有一个挥之不去的白色影子,一个提着灯笼的女人。
她是谁?那墓室里的画像和林子里的女子是巧合还是有着某种联系?
我努力去回想那日在大槐树的林子里见到的白衣女子的样貌,当她走进我的时候又变得一片模糊。我又去想那公主的面容,面纱下隐约认出眉毛,鼻子,嘴巴,脸型的轮廓。可要在脑海里拼在一起,却发现五官飘忽不定,怎么也凑不出个摸样来。
那公主安静的躺在棺木里,真的就如同睡着了一般。忽然公主的眼睛睁开,朝我欢笑道:“我们像吗?”
我大惊醒来。外面响起“咚~~~咚,咚,咚”的打更声。四更天了。
我起来喝口水,见院中大亮,走出房门抬头看天,空中圆月如皓镜般。掐指一算,今天正是本月十五,感慨道:“十五的月儿真圆呀!”
在院中踱步片刻,忽然心里升起个念头,既然闹不清楚,不如去鬼市一看。又一想,到那就能与白衣女子再次相遇?再说人家怎么可能天天守在那,等着我来呢!
思前想后,心里总有不甘,反正睡不着去一趟又何妨。我跑到三儿屋外见他鼾声大作睡得正熟,独自翻墙出去了。
我一路小跑,比平时少了一半时间便到了那大槐树下。径直走到土丘那,却发现土丘后空空如也,半个人影没有。
蓝夜中,月光下,遍地银沙薄雾,秋叶萧瑟,却不见任何人踪鬼迹。只有我一个孤影在这树林荒丘上站着,显得十分怪异。
怪了!鬼市呢?人都去哪里了?难道我是发了一场梦!
我从土丘上走下,按照记忆朝着那天遇到白衣女子的林中走去。脚下踩着碎叶枯枝,眼见密林深幽,里面黑色的小丘起伏,水气升起,薄雾若隐若现。
我将林子边来回走了三趟,每棵树的前后看了一遍,却不见有任何白衣灯影的踪迹。
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梦?恍惚间,似乎一切都不是真实的,连我自己是谁都模糊了。
可三儿和牙花子总是真实的呀!不行,我要再找他两确认下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当我赶回家时,已经过了五更天,冬日夜长日短,天还未全亮。我翻墙回到屋里,和衣躺下,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件件在心里码放。白衣女子未见到,可怎么连鬼市也不见了!谜团不但没有解开,反而越来越多。难道我真的见到的都是鬼?买卖双方是鬼!白衣女子是鬼!那牙花子也是鬼不成!但他白天还陪着我们跑去那公主分,自然还是人吧。那其他人呢?我脑海里感觉那鬼市里其实人鬼混杂,卖的东西里似乎真有人头人骨,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隔了很久,一声骡子叫惊醒了我。我转头一看,天光大亮,日上杆头,已经快中午了。想必是昨夜太累,我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我用过午饭想找三儿问下鬼市的真假,却发现他出去办事了,要晚上才回。我只得回屋躺在床上将鬼市,公主坟和白衣女子的所有经历又倒出来一件件对比了下。三件事交合在一起更是难辨真假,连那牙花子也变得面貌模糊,成了一团烟雾。
对了,牙花子!我为什么不去找他问问。
可转念一想,我不不知道牙花子住哪里呀,只和他去过一次辣子胡同。他会不会还在那呢!
反正下午也是闲着,我索性去辣子胡同到老张那碰碰运气,至少我能打听出来是否真有个叫牙花子的来过那。
拿定了主意,我给三儿留了个纸条在桌上,写着“我去找牙花子了”,转身出了门。
我按照那日的记忆找到我们吃早点的摊位,问了下做豆腐脑的大娘辣子胡同怎么去。原来胡同倒也不远,转过两条街就到。我到那后摸着墙壁努力回忆那天的来路,等走到一个三岔路口怎么也分不清楚哪边是去老张家四合院的方向了。这里家家门口都摆着坛坛罐罐和一筐筐辣椒,看着都十分相似。
正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吱呀一声,一扇门打开,出来一位拿着大竹匾的青皮年轻人。我如见救星般上去,点头哈腰,说:“大哥您好呀,您知道这有一位叫老张的人吗?”
那年轻人豁着嘴,口水挂在下巴上,表情痴呆的看着我身后,隔了一会,摇摇头。
我又问:“对了,他家好像是十五号,住在里面的您知道吗?”
那年轻人低头筛辣椒,摇摇头,不再理我。
我一下自信心受挫更不敢去敲别人家的门,看着三条道直嘬牙花子,心里就想着牙花子能自己出现才好。
这时那扇门里又走出个穿着红棉袄的小姑娘,看到我,朝我笑。
我也赶快回报笑容,点个头问:“小姑娘您好,您知道有个老张住这吗?”
小姑娘笑着摇摇头。
我心想,这一家不会都是傻子吧,光知道个笑。又问:“那你知道辣子胡同十五号在哪里吗?”
那小姑娘几步蹦到路口,指指左边。
我心花怒放,忙问:“是那边是吗?!”
小姑娘笑着点点头。
“太感谢了!”我撒开腿就往那个方向跑去。
耳听身后那个豁嘴青皮说道:“孙贼,傻。”
我顺着左边那条胡同转了两个弯,一口气跑到底。之前来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这条胡同那么深,可把我累坏了,扶着墙喘了会气,抬头一看门牌号:“辣子胡同十五号”。
就是这了!
我走到大门前,趴在门上听了下,又透过门缝往里看,见院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没有。
我深呼吸几下,跟要上战场似的,活动了下胳膊,然后十分慎重的轻轻敲了三下门。
隔了一会,我耳听里面没有动静,忽然想起当初牙花子敲门是有暗号的。于是也学着他用上点力敲了“咚~~咚咚”三下。
果然听到里面屋门开关,有人朝门口走来,到门口后将门闩被放下。门开了。
那人打开门看到我,先是一愣。
我忙笑脸相迎问:“请问老张在吗?”
那人摇摇头,立刻就要关门。
我连忙伸手顶住门问:“那牙花子来没来?”
那人顿了一下,还是摇摇头,然后手上用力要将我关在门外。
我心里一急,觉得这院里人真是怪,怎么问什么都是摇头,却不说话,硬起脖子,双肩用力跟他顶上了。
那人年纪看着跟我相仿,却比我高一头,也双手撑在门上朝外用力。我虽然没他壮,可平时打铁也练出一膀子力气,虽未必能赢他,可这时也卯上了不愿服输。
一时间,两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劲,额头和胳膊上青筋凸起,咬紧了牙关绝不松气,顶得那门嘎吱嘎吱的响。
正在我俩僵持不下的时候,里面一人跑出喊道:“谁!谁在门口胡闹。”
跟我对顶那人忽然把劲松了,大门顺势被我推开。我则措不及防,收劲不及,脚下碰到门槛,整个人失去平衡直着飞进门,摔到地上连滚几圈趴在院子里。
我扶着腰转过身,头顶阳光刺眼,就见两个人影站到我面前。
一人蹲下来,问:“朱三爷?”
我眯着眼睛看清楚他的容貌,不是牙花子还是能是谁。
我苦笑下:“我可找到你了。”
在里屋,我俩面对面坐下。刚才那跟我顶牛的年轻人端了两杯茶进来,放在桌上,然后朝我笑笑走了。
我一直手撑着腰,一只手揉腿,看了下这屋,装潢摆设跟寻常人家也没什么不同。
牙花子喝口茶问:“你怎么来了?着急找我有事?”
我说:“我其实不是要找你,可是我也是要找你。哎~~这么说吧,我就是想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牙花子愣住了,半天反应不过来。
我摆摆手说:“那我从头说起好了。”于是我把前一段去鬼市看到提着灯笼的白衣女子的经过,后来公主坟里见到的白衣女子画像和今早去鬼市发现一个人的事情都简略说了下。
牙花子听我说完,先是皱紧眉头然后笑了,摇摇头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以为三儿都跟你说清楚了,原来你不知道。那鬼市每逢初一和十五就闭市,所以你去了一个人没有。我也是因为今早闭市所以昨天才有空陪你们去公主坟,否则哪里脱得开身。”
我好奇问:“初一和十五闭市?这是为什么?”
牙花子说:“这是老规矩了,初一十五鬼门开。就是说,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是阴间的鬼回鬼门关的日子。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道理,总之每个月这两天我能休息,也不用早起了。”
我点点头,心里总算明白过来,可转念一想,又问:“那这样说,那天我看到的白衣女子也就可能是真的了,她又是谁呢?和那公主坟里的画像是否真的有某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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