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师徒之间
凉亭中,中年人清晰的捕捉到素袍老妪的眼神变化,便轻声问道:“大师姐,怎么了?”
素袍老妪微微摇头,道:“宗主,你请先回吧,老身还有事,要交代莲儿!”
中年人点了点头,随即又道:“大师姐,前些时日,我们所探查的那处洞府,大概要真正现世了,虽然无法捕捉到准确时间,约莫也就这数月的时间中,倘若没有失误,那处洞府,应该是远古龙神所留,因此,想请大师姐出面震慑一下,如果莲儿有时间的话,也不妨让她出山历练一下。”
“既然在辰风大陆,任何东西,不管谁来了都取不走!”
素袍老妪眼中闪过丝丝的寒光,再道:“莲儿那里,老身自会去安排。”
“好,小弟先告辞!”
目送着中年人与那年轻人离开后,素袍老妪的目光,再度落向不远处的山峰,随后不见如何举动,苍老的身子,已经消失在了凉亭中。
再度出现,已在那座山峰上,而这里,还有那个年轻女子。
“莲儿!”
“师尊!”
年轻女子回转身子,盈盈施礼。
素袍老妪说道:“我辰风大陆上,将有一处古老洞府现世,应该是远古龙神留下来的,你这段时间好好准备一下,随时下山。”
年轻女子青色莲纱后的黛眉,轻轻的蹙了一下,好似有些不愿,却也没有拒绝,似乎也是知道,所谓拒绝,在素袍老妪这里,一点作用都没有。
前后近八年时间的相处,对自己的这个师尊,年轻女子非常的了解,她现在,真的有些后悔,当年跟随着后者来到了这里。
虽然到了这里后,未来或许才会有机会,去追随着他的脚步,这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为此没有任何怨言,然则如果有选择的话,她宁愿不要来。
这样做,哪怕没机会追随着他的脚步,可她相信,尽管当年,只有那么短短的一段过去,他也不会忘了自己,若他回去了,也会来看自己的。
要求的并不多,只是这样便已经足够了!
不过无论如何,她的心里都是开心的,能够有机会追随着他的脚步,妹妹也好,丫鬟也罢,应该可以帮他的,这是唯一能让她坚持下去的动力了。
所幸的是,自己对师尊无比了解,而师尊对自己,就未必有太多的了解,如此就很好,师尊就不会太明白自己的心,很多事情,多少还能够有一些自主权。
“下山之前,你可以先去看看你的父母,他们也老了,你也不要总是惦记着修炼,莫要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时候,才想到去孝顺长辈!”
听着这番言不由衷的话,以及这言不由衷背后,所包含着的真正意思,年轻女子心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怒意。
不知为何,或许是年轻女子表现出来的淡漠,素袍老妪声音不由提高了几个分贝:“莲儿,曾经你年少活泼,性子天真烂漫,为何如今,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如此的冷漠?”
年轻女子终于出声:“太清感上决,讲究中正平和,所谓的中正平和,其实也就是冷漠、灭情,加上葬花祖师的传承,师尊应当知晓,弟子为何会变!”
这番话,尤其是这番话中,所提到的那个名字,让素袍老妪神色之中,都是掠出一抹不忍,以及愧疚之色。
但也很快,所谓的不忍与愧疚,便是尽数的消失不见,再度恢复成了原本的平静,素袍老妪淡淡道:“无为则无不为,你已经深得其中三味,老身为你感到骄傲,持之以恒的继续下去,你迟早会超越老身,成为这天地中的至强者之一,到那个时候,你自会明白,老身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好。”
年轻女子闻言,好似轻笑了声,道:“到那个时候,师尊就算想继续管弟子,只怕也有心无力了吧?”
素袍老妪神色为之轻变,声音也因此冷了许多:“莲儿,你应该清楚,你的今天,乃至你的未来,老身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老身绝不希望,你我的师徒之情,会有决裂的一天,莲儿,老身的用心良苦,希望你也能够明白!”
年轻女子不置可否,也未曾在说什么,她回过身子,看向远处天空大地,渐渐的,好像整个人,与那天地已经融为了一体。
素袍老妪见此眼中喜色涌动,然则想了一下后,还是出声说道:“时至今日,你的心中,还有那个人的存在吗?”
年轻女子未曾回答,素袍老妪自顾的说道:“老身很久之前就交代过你,你已经与过去作了一个告别,那么,无论是过去的人还是过去的事,都要忘记掉,否则,这会影响你的修炼,莫要以为今日的你成就很高,但那不是你”
“今日之前的一切,都算是过去,弟子是否,通通该忘记?”
“当然!”
俩个字刚出口,素袍老妪神色不由变了一下,她忙道:“莲儿”
没有等她将话说完,年轻女子道:“师尊教诲,弟子永不敢忘,若师尊觉得是正确的,弟子自当铭记在心。”
“师尊,时间到了,弟子该修炼了!”
素袍老妪脸色阴晴不定,许久后,说道:“莲儿你要记住,老身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老身将你从北山域带回,付出了无数心血,希望你莫要让老身失望,老身也绝不允许,老身多年来的心血,会被他人所破坏。”
“该忘记的人,还是趁早忘记的好,否则你会知道,你不曾忘记的人,会因为你,去承受原本不该承受的。”
一番话,如针般的扎在年轻女子的心中,她只是轻笑了声,什么都没有说。
今时今日的她,已不在是北山域中那个天真无邪,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女,八年时间,足以改变她许多,也能让她明白很多。
这番话中的威胁很重,她也相信,素袍老妪说的出,就一定做的到,然而她更加相信,心中的那个人,不会因此而受到任何的打扰。
当年还那么弱小的他,便可以去面对强大的对手,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怎可能原地踏步?
素袍老妪离开,年轻女子的心境,方才轻轻的波动了一下:“师尊,你的情,弟子记得,然而你的偏激,弟子也没有忘,我爹我娘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你太贪心了,竟想连我唯一的记忆都给剥夺了,这何其残忍!”
“大哥哥,你在哪里?过的可好?”
她始终都没有忘记,当年弱小的大哥哥,为了她,不惜去面对强大的敌人,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将自己给救回来。
那一幕,如永恒的星辰,烙印在了她的记忆深处,谁,都不能将之给抹去!
“大哥哥,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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