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久别重逢
路祎少有的洗了头,原本乱糟糟的头发梳理整齐,刘海也精心的打理好,穿上了平时很少穿的一件衬衣,下半身是搭配好的休闲裤和休闲鞋,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好好的洗了把脸之后黑眼圈也没有那么明显了,瞬间就从一个网吧颓废青年变成了努力工作的勤奋青年。
看了看手腕上那块带不习惯的机械表,已经整整20分钟了,唉,女人真是种麻烦的生物。
“唐果你好了没啊,我们要提前20分钟到动车站,快点行不行啊。”路祎有些不耐烦的敲了敲唐果的房间门。
“等一下嘛!快好了快好了!”
房间门终于在两分钟后打开了……
原本平时因为忙所以经常盘着的长发柔顺的散在肩上,发梢可爱俏皮的波浪卷配上略施粉黛的精致面容,漂亮的平跟小皮鞋,淡蓝色的连衣裙,那个咋咋呼呼的小姑娘唐果似乎一瞬间长大了,变得如此的美丽端庄。
“每个星期都过去,至于次次都打扮漂亮吗?”
“你们男人啊,就舍不得花一些时间在等待女人变美这方面上吗?”唐果气鼓鼓的说道,自己这么辛苦打扮是为了谁啊,这个榆木大脑袋!
“那为什么不是你提前先打扮好呢,你看你看,没多少时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路口拦到的士。”路祎又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叹了叹气。
“你!泡个面都要等5分钟呢!哼!”唐果不开心的提着手包自己一个人先走出门外去了,无奈的路祎也只有摇摇头跟了上去。
“所以说我一个人去就好了嘛,省的那么麻烦……”路祎小声的怨念道,不过却没有躲过唐果的耳朵,平白无故的被狠狠的拧了一把,疼的路祎龇牙咧嘴。
两人在路口站住,迎面就来了辆车,不是绿色的的士,是辆黑色的大奔,光头王哥的。
车窗摇下,亮圆的光头探出,王哥大拇哥一指后排,示意两人上车。
“王哥麻烦你了,居然还要你送。”路祎客气的说着。
“嗨!我这小侄女提前三天就叮嘱我千百遍了,我这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先上车吧。”后排车门随之打开,路祎扶住车门让唐果先进,柔声着刚想向有心准备的唐果道个谢,结果对方把脸一转,鼻息一探,故意重重的哼了一声,摆出一副臭架子,只是那双有些心虚偷偷瞟来的眼睛却出卖了她。
黑色的奔驰快速的驶出路口,融入了车流之中。
时间在每个人身上留下的印记,都是有意义的,哪怕是伤痕,是低潮,是绝望,因为过不去的叫死亡,过得去的叫希望,最美的黎明是下一个。
Z市,是省内除开省会的第二大城市,下了动车的唐果面色微红的抓住路祎的手,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在拥挤的人潮中为自己开辟出一条道来,心里无比的踏实。
嘴里叼着烧了一半的香烟,路祎仔细的看着手机上的导航地图,今天可真是个巧合的日子啊,先把这路痴送过去好了,拦下了一辆的士,和师傅说好地址以后不由分说的把唐果塞了进去。
电话在兜里震动着,一边和唐果挥手再见一边接通了电话。
“喂?”
“你好,Z市监狱办,你是舒余杰家属是吧,来接一下人吧。”
“嗯,知道了,谢谢警察同志。”
电话挂断后上了的士,直奔着Z市城北的监狱而去。
十五分钟后,的士停在了有些偏僻的监狱门口,说了声让师傅等等,提前把车钱给了。
门口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个高大的光头男人,路祎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心中无限感慨。
“喂!你是在品味自由的味道吗?”路祎这句话虽然是开着玩笑,可他的声音却颤抖着,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呵,这外边的清新空气可真是闻的我喉咙痒痒,来根小中华。”舒余杰嘿嘿笑道。
“阿杰,苦了你了。”
“少说些屁话,老子在里面过的又不差。”舒余杰嘴里叼着小中华,有些陶醉的猛吸一口,可能因为太久没有烟抽,立马咳嗽了起来。
“已经过去了,走吧,东西我都准备好了。”路祎晃了晃手上的手提袋,叮叮两声,似乎是酒。
舒余杰拉开的士的后座,路祎把门打开坐到副驾驶上,对师傅说了句,麻烦去一趟南山公墓。的士师傅猛的一回头打量着两人,这刚从监狱里出来,立马要直奔着公墓去,我这趟车不是要黑吧?
看着师傅惊异的表情,路祎苦笑着把手提袋打开给师傅看了眼,两瓶小瓶的白酒,两个小瓷杯,还有一束花。
“去看我爸,麻烦师傅您开快点勒,赶着回家吃饭呢。”舒余杰笑呵呵的摸着冒青茬的光头。放下心来的师傅也一展老司机的风采,方向盘猛打,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一脚油门到底直接上了车道。
南山公墓,和巡逻的保安打了声招呼后,两人径直走到了两块墓碑前。
亡父舒公明之墓
亡母李月荷之墓
舒余杰拿出那两瓶小瓶的白酒,倒满了两个瓷杯,缓缓的淋在碑前。把那束花放在了母亲的墓前,眼眶湿润通红,始终还是没有哭出来。
“妈,孩儿犯错了,进去洗心革面后现在出来了,感觉对不起您以前的教诲,您是老师,忙了一辈子最后倒在了讲台上,您自己的儿子却是个教不好的坏小子,我对不起您。”
“爸,我妈走的早,那时候我年轻不懂事,贪玩了些,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虽然我妈走后你越来越爱喝酒,但是我再怎么叛逆您都没舍得打过我一次,因为这事儿我进去了,您病重的时候还是路祎照顾着您,就连您的后事也是他代孩儿给您料理的,我不孝!”舒余杰哽咽着跪在了他父亲的墓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堂堂七尺男儿此时却是泣不成声。
路祎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舒余杰的情绪稳定下来,掐断了几个来自唐果的来电,就这样默默的等着。
大约5分钟后,舒余杰站起来给了路祎一个拥抱,这个拥抱包含着太多的情绪,有感谢,有怀念,有歉意。
“阿杰,都过去了。”路祎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大男人,拍了拍他的背。
“走吧。”沙哑的声音,舒余杰先一步离开了。路祎回头看了一眼墓碑,深深的鞠了一躬后也随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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