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墨渊来了

　　太子突然张开双臂，扬头大笑一阵后，低头幽幽说道：“素素，我把我的素素弄丢了。四海八荒如此之大，可怎么也容不下一个素素。我再也找不到我的素素了。”

　　言罢太子竟是所有□□在外的肤色俱为赤色，更加诡异的是太子明明是个男儿身，此时竟宛若女子，分外妖娆。他的躯体彻底被那上古妖神侵占了。

　　那上古妖神是个女儿身，她用那种奇特的女声道：“你是白止的女儿？”

　　我见她似乎恶意不大，便点点头。

　　“白止为人虽古板些，但因着古板行事还算方正，你既是他女儿，我也不好过于为难你。如今我的元神就快修好，此时尚需借那太子父神嫡子的躯体一用，你且陪我三日，到时我送你出去，我也要去寻人，问些事情。”她指指旁边一处山石，示意我坐下。

　　或许是她那魂魄好容易这样齐全，左右无事，为打发打发时日，又或许她是折颜的八卦祖宗，好容易碰上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竟同我搭起话来。能够聊上，总比动手强。

　　我从善如流地坐在一旁听她讲话，把我与折颜八卦时的精神头放入，听人讲话时切忌走神，需时不时对上她的眼神，表示你很重视，更需频频点头，表示你很赞同，倘能适时提点问题，更能讨对方欢心。那妖神许是没碰上过我这种八卦高手，竟自顾自地长篇大论起来。

　　原来那妖神当年魂飞魄散之际，一丝残魄混在昆仑虚的一处龙骨上，墨渊铸造东皇钟时无意中混了进去，东皇钟本就有红莲业火，自是滋养了这丝残魄。七万年前那场大战，擎苍祭出东皇钟那丝残魄便幽幽散落在这若水河，吸收了不少天族、翼族死去将士的精华，竟修为大增，更在不久前引得不少妖物蠢蠢欲动，终招致在若水河畔与天族太子开战。那太子虽重创了她的元神，但也被她残魄见机附体。只是那残魄不复盛况，被太子强行压住，残魄竟是无法凝汇。

　　只是那日我来九重天，那太子竟使用秘术强行引我入梦，梦中所见却是让他心伤。借着这份心伤，又因我向那太子借走结魄灯，方让她那丝残魄可依。那日我去紫宸殿看望太子时，他心神激荡之下，方才让妖神的残魄凝汇成功，进入这东皇钟滋养，更兼那太子是父神嫡子他的躯体于她的魂魄聚集也大有裨益。

　　讲到此处，她妖瞳突然光芒大盛，道：“父神虽让我魂飞魄散，但他的两个儿子却让我重新回来了。”

　　妖瞳眼波流转，话音一低，“天意啊，天意！如今我终归要找到你，问一问当年之事。”

　　难怪那乐胥娘娘如此失态，那太子妖化我也有几分因缘。父神嫡子，太子竟然和墨渊同为父神嫡子，难怪两人如此相像，竟是同胞兄弟。我暗忖道，如今在这东皇钟内法力全无，那妖神好似跟阿爹还有几分交情。听她口气，我与那太子应暂时性命无虞。最后的结语又似乎带有血雨腥风和不可说的往事。

　　眼下墨渊还未来，我只好顺她口气道：“这位上神不知如何称呼？你要找何人？说不定我可尽绵薄之力。”

　　“我的名号？呵呵，魂飞魄散许久，我的名号就湮灭了吗？”那妖神冷笑道，手一挥，所在之地突然剧烈摇晃起来，那天宫的大殿，还有俊疾山迅速崩塌，出现一片茫茫大地，只是这地上寸草不生。

　　“赤霄，赤霄真的是你吗？”随着场景变幻，但见擎苍拿着方天画戟一步一步走来，脸上犹带着不可置信地神情。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墨渊没来，倒把那擎苍引来了。

　　擎苍一眼不错地盯着妖化的太子，竟然跪下行礼道：“君上，小的擎苍恭迎赤炎君上。”

　　赤炎族？不由想起阿娘以前哄我入睡时讲得上古故事，在我师父墨渊还年少时，那时在遥远的西方有赤炎一族统领四海八荒妖界，甚是骁勇善战，他们的本体就是那夭夭灼灼的红莲，他们的业火可以焚尽世上所有生灵，而他们的君上更是法力高深莫测。当时不知怎地，西方世界的红莲业火忽然如火如荼地涌进了中原大地，不止凡间连带那些仙界也被荼毒。父神无奈之下只好下令跟赤炎族开战。这场仗甚是难打，双方都是死伤惨重。最后赤炎族君上突然魂飞魄散，一夜之间所有红莲枯萎，业火消退，大地恢复生机，他们一族退回西方世界销声匿迹。没过几年，父神身归混沌，天君即位。

　　赤霄妖神看着擎苍恭谨的表情，轻笑道：“擎苍，墨渊的生魂一回归，你倒可以到处蹦跶啦。”

　　擎苍继续恭谨道：“小的修为浅薄，虽能感知君上的气息，苦于无法动弹，天可怜见终于让我见到你了。擎苍愿继续追随君上，让红莲业火开遍天下。”

　　赤霄嘴角挂上一丝讽笑道：“怎么，活了这么许久，又在这东皇钟待了这么一段时日，你竟还是如此脾性。即便这红莲业火焚尽天下又如何？连父神都能身归混沌，遑论你我。如今能来，我只是找人解惑罢了。”

　　擎苍愣了愣，低头沉吟一下道：“君上既如此说，擎苍可以不对天下苍生下手，但墨渊囚我七万年之仇总要报。”他突然起身转头指向我道：“这是墨渊最宠爱的弟子，既然师父不在，就由弟子来受吧。”

　　他的方天画戟猛地向我劈来，我惊出一声冷汗，没想到这擎苍说动手就动手，只好闭上眼下意识伸手去挡。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噹”的一声，那是金戈相交声。难道出现了当初我跟九师兄去凡间游历的情景，凡是弱女子有难，必有白衣侠士相助的模式。

　　我睁开眼，只见墨渊尽管着的是凤九买的那袭天青色衣衫，但仍掩不住他威风凛凛地手持轩辕剑的仙姿。擎苍让墨渊一剑下去逼退数步。

　　墨渊将我护在身后，转头看我一眼道：“十七，你可有受伤。”

　　就知道墨渊会来救我，我忙开心道：“师父，十七知道你会来。我现在只是失了法力，并无受伤。”

　　“别怕，十七，有师父在。”墨渊对我微笑道，顺手起了一道厚厚仙障护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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