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苏玉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从和布依衣分开的那一瞬间开始,他大脑空白一片,如同失忆了一般……南宫羽肃忙着喝酒、陪酒、醉酒,并没有时间关注他。
自宫宴之后,他的病情愈发加重了……
苏玉安觉得他的心脏好像坏了,没事总是搅着疼,心里面难受得不行。
南宫羽肃忙乱中还要抽空照顾他。
御医,御药……
人却并不见好,整日怏怏。
御医说心病还需心药医……
可是。
南宫羽肃对他愈体贴温柔,苏玉安愈发冷漠冷清。
有时候南宫羽肃会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于纵容苏玉安了,所以他才这般,太娇惯他了,所以才……
夜。
圆月方好蝉声隐然,低首间问是耶非耶。
恍然间春已过,竟是开始入夏了。
苏玉安卧在床上,听着蝉鸣,捋着心事。
想着想着,心里头更加哀伤、烦躁不已。
身体愈发虚弱无力,脑袋倒是慢慢清明起来,他实在不解,丫头为何突然间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之间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苏玉安纠结彷徨。
慌慌乱乱的找寻事情根源。
突然间。
似明非懂……
丫头莫不是……因为南宫羽肃……?
他犹记她让他和他保持距离。
他本以为他对他只是君臣之谊。
却哪想。
他对他竟真的存了别有用心。
所以……丫头怒他不听话?
可是……丫头为什么不听自己解释,亦不听……
她的问题,他有了答案,她却不听了。
哎……
徒留一声叹息。
……
初为太子,南宫羽肃忙得都快飞起来了,但他每日再艰难也要抽点时间来探视和陪伴苏玉安,哪怕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似乎只要看到他在,就心安了。
南宫羽肃的心思,苏玉安懂了。
但他却不能,也不愿,更何况……他的情已经另有所依。
他实在不能想象自己和南宫羽肃会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自小熟读圣人书,受圣人教诲,他……
最重要的是,他实在不好男风,总不能逼人为之吧……?
庭中满月,重影不双。轻舒展衣袖,垂眸。
月色下,幽紫身影在庭院中缓缓而驻,
风起兮,花落兮,落花间沉思。
此刻的苏玉安,墨发尽数散开,随风飘扬,玉颜惨淡得不成样子,任由花瓣悉数落在身上、发间,美是美,却像极了那勾人魂魄的男鬼。
他今日身体稍微利落了些,勉强撑着步子来到院中透气……
还是浑身无力得厉害,幽幽叹息……
思绪万千中情绪烦躁。
南宫羽肃对他坚持不懈得……令人讨厌?!
突然顿住。
对了。
坚持不懈?
男风明明被人不齿,那人还……坚持?
……
思绪间似乎蓦然开朗。
那么,自己为什么不坚持呢?
狭路中另辟蹊径。
是了,不对的事情尚可一试,嗯,那个,自己肯定是不会答应南宫羽肃的。
但是,自己呢,连心里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如此,怎能轻言放弃?
苏玉安莫名其妙被自己的想法弄得豁然开朗。
好,甚好,就这么办!
有了法子,近日的忧愁终于有所化解。
回屋,提笔。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
次日。
徘徊在南宫羽肃的书房外,苏玉安心里有一丝惴惴不安。
他想告假回一趟家。
因为侍读离去,必须经得主子许可。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家了,可是,这件事对他来说太过于重要,所以,必须告假,而且,必须成功。
南宫羽肃刚被立储,这段时间为了避嫌,苏玉安理应……最好不要回苏府。
可是……
他要想法先找丫头告白,他相信丫头心里还是喜欢他的。
然后,再想办法让父亲去给丫头提亲,不论娶或嫁。
当然,这一切,不能被南宫羽肃知道。否则……
在书房外已经站了很久,南宫羽肃还是没有出来。
终于,苏玉安心烦得等不及了,他决定……
踱步向前走近书房。
书房外无人守候,看来南宫羽肃并没有在和来人相商什么机密事件。
于是,站在门外,正欲敲门。
“大哥所言是真的吗?依郡主和状元梅子钦……”五皇子南宫羽阳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是,那日据我的人来报,安宁最近和依郡主闹僵了正是因为梅子钦,所以,过不了几日依郡主应该就会向父皇提起求娶状元梅子钦一事了。”南宫羽肃不急不慢的回答。
“如此甚好,那兄妹二人此次来京都不就是为了……”
……
听到依郡主要求娶梅子钦的话,苏玉安全身一个激灵,身子抖得不成样子,像秋风中离树飘落的树叶——孤独又无依。
南宫羽肃和南宫羽阳接下去的对话他没有再听,也没有必要再听。
原来如此。
他还以为她恼他……
却没想——
原来是移情别恋了,另有所属。
果然是闲暇时打发时间的游戏,
果然是无聊的玩意儿而已!
苏玉安又气又怒,锥心般的疼,疼得不能自己。
他疯了一般回到自己的庭院,闯进屋里。
哈哈……
想仰头笑,泪却湿了满颊……
嘴里苦涩,喉间咯咯作响,嗓子里全是血腥的味道。
气极,怒极,喉结上下剧颤,像是喘不过气,
却是血不归经,一口鲜血喷洒而出,雪白的墙壁点点红花溅落。
他似乎听到“噗”的一声,心,裂了、碎了……
眼前越来越黑,意识越来越模糊,身子愈发沉重……
两眼一翻,苏玉安的身子竟是慢慢软倒在了地上,彻底昏沉过去。
……
他以为她对他冷漠,只是因为生他的气了……
却不曾想,她已经有了别人。
他以为他只要努力,就还有机会……
却不曾想,她根本不在意他。
她到底当他是什么?
真的只是无聊时的消遣。
打发时间的玩意儿?
她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她不要他了。
她要娶梅子钦了。
当初,又为什么要来招惹他呢?
现在又狠心至此!
她怎么舍得这样对他?
怎么舍得?
心好痛!
……
脸色白中带青,双目紧闭,浓密的睫毛颤个不停,在梦中都不安宁。
“丫头……”
“丫头!”
苏玉安在昏睡中一直呢喃梦呓。
他此番病重,连着昏迷了两天两夜才慢慢转醒过来。
南宫羽肃却勃然大怒。
苏玉安……你居然敢对一个女人动心至此?!
你到底是为了谁,是谁,竟能让你痴念成这般?
怒火中烧之下,竟是不管不顾的对着那惨白无色的唇吻去。
苏玉安神情恍惚,虚弱不堪的身体没有丝毫力气,也挣扎不开。
索性……任他。
唇被咬出了血,衣服被撕扯开,身子被迫摆开动作……
呵呵,心里死一般的绝望,咧开嘴冷笑。
好,很好。
一个当他是无聊的玩意儿。
一个当他是以色侍人的玩物。
他苏玉安竟是被人作践至此。
也罢!
他瞪着眼,直直看着上空,眸子空洞无光,连惯常的冰冷都不见了,只剩下死一般的枯寂,仿佛无知无觉的废人,表情呆滞得令人心痛。
看着苏玉安这样子,南宫羽肃猛然心惊,想要占有他的欲望、不易察觉的心痛和冲天的怒火交织在一起……最终,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离去……
蜷紧身体,无声无息……
苏玉安哀伤至绝。
且。
他就是死,也不愿意被南宫羽肃触碰。
所以,绝望中他想出了自虐的办法。
绝食,滴水不沾。
不过……他失算了……
宫中大有寻死觅活的奴婢嫔妃,嬷嬷和太监们有的是办法。
在南宫羽肃的示意下……
苏玉安被嬷嬷、太监们束缚住手脚,填鸭式的灌汤灌药。
重病中虚弱不堪的身体哪里挣扎得了,身体抖得不成样子,拼尽全力,也只能是任人摆布。
苏玉安痛苦得泪流满面。
主子不许死的人那是决计死不了的,宫人们早就练就了这样的本事。所以,终日以来,苏玉安手脚大开的被捆绑在床上,不论是醒着还是昏睡过去,嘴里都被灌着汤药。
嘴被人强行撬开,下颔被人死死扣住,碗抵在毫无血色的唇边,拼命往里面灌,只能被动的做着吞咽的动作,大口大口的液体挤进喉内,窒息了般痛得全身痉挛,连连咳嗽,身子却被张开着连蜷缩也不能。
他从小娇贵,哪里被人这么对待过,汤汤水水,吐了又灌,灌了又吐,循环往复……
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任人摆布。模糊间,神智越来越不清醒,只会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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