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自作多情了
青要山上,阿肆推开窗,层层白雾划过濡湿了她的眼睛,她眉头微皱,食指扣着胸口,一阵刺痛从胸口涌上来,她垂眸扶着栏杆缓缓躺在床上,素色纱帐垂下,她眼神恍惚,似看见一阵雪下得纷纷扰扰,白玉枕下有连绵的云海声呼啸而过,她一双手紧紧攥着锦被,抿着唇,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来、、、
窗外雾浪自九天而下绵延在青要山顶,风里优谈菩提开着满树细细的白花来,隐着树叶从中几颗青果摇摇欲坠,风过,碎花如雪,隔着云海飘摇而下,落在碧绿的一只玉笛上,女子垂眸,手腕轻转,笛子上挂着的一只千千结抖了抖,白花划过她一身青色袍子,等女子再抬起头时,冀桑乾嘴角划出一抹笑“师尊!”
般若生一愣,随即唇角划出一抹笑,望着冀桑乾,淡声道“你来了!”
优昙婆罗下,碎花如雪,白云如海,般若生挨着冀桑乾站着,静静听他讲这些年他又发生了什么,他语气平淡,眼睛里却透着些许疲惫,般若生抿唇,光滑的指甲摩挲着翠绿的笛子,依稀想起当年青要脚下,他一骑绝尘,嘴角洋溢着得意,像个孩子般回头嘱咐她说“我大婚之日,师尊一定要来。”青要为天帝在凡界的密都,与世隔绝不论凡事,那一别,她还以为他过得很好!
“要是歌儿姑娘一直记不得你怎么办!”
冀桑乾浅笑“她能在我身边就足够了,”他顿了顿,眉头微微皱着、、、
般若生抬头,“青要仙气缭绕最适宜修养元气,何况圣手也非浪得虚名,歌儿姑娘会好起来的!”
冀桑乾垂眸,眼睛撇过她,嘴角划出一抹笑,浅浅叹了口气,“师尊在,我总能很安心。”
般若生转身,浅笑,她依稀记得他上次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个孩子,一脸青涩不羁,为了给她摘个果子挂在优昙婆罗树上下不来,他是她在凡间遇见的第一个男子,陪她度过那些漫长孤寂的岁月,她想说,有你在我何尝不是一样安心,只是她用所有他成长的岁月来了解冀桑乾,终于深知他的这句话里,再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多想。
青要山顶,仙气缭绕,优昙菩提结果之日四海八荒仙使道友都接了门贴来热闹热闹,硕大的一颗古树,漫天白花像醉了酒,轻飘飘落在天池里,树下一群神仙老头曲水流觞山南海北侃着天,交流一下近年来不怎么景气,给神仙的供品越来越少了云云,阿肆思量着她虽是凤家的族长,但毕竟没什么真本事,不像姥姥那样经历过无数风云变幻,她以为她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于是乎早上随意把头发绑在脑袋后面顺手拿了碟炒瓜子瞅着哪块厚云下偏僻,一撩袖子坐下来,她这厢纤纤玉指剥着一盘瓜子,眼巴巴等着上头分果子下来,旁边小仙娥移着小碎步含着笑问她冷不冷,要穿什么颜色的袍子,凤歌一愣,朝着小仙娥背后一望,正桌旁,冀桑乾背着手向她浅浅的一笑,
“啊!”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垂头,再抬起头来打量着四周清一色的白蓝青,琢磨着最近仙友们很流行穿个素色的衣服,遂淡声道“就把我床前那件月白色的袍子拿来吧!”小仙娥应了款款下去,许久,她眼底瞥见一双绣鞋,“这么快就拿来了!”她抬头,嘴吧微微张着,一杯玉露琼浆里映着女子细细的眉眼浅浅弯着的嘴角,在云海里亭亭玉立不染人间烟火,这,这大约是她见过最有仙娥气质的仙娥了、、
般若生微微欠了欠身,声音如一缕风划过“常听桑乾说起凤小主,今日一见,”她微顿,浅笑道“果然倾城。”
阿肆一愣,脸上没憋住得意挂上一丝笑,慌忙又憋了回去,心里训斥着自己太不矜持了,太不矜持了,她干咳了几声,作淡定状,淡声道“谬赞了,谬赞了、、、”
“仙娥是?”
阿肆抬头,见女子嘴角吐出几个字来,心里一震“你竟是武罗山尊?”她回神,反应过来知自己有些失态,忙欠身行了个礼,浅声道“山尊见谅。”
说那九重天上的天帝极其奢侈腐败,四海八荒的密都设了好几处,但最看重的当属青要,历史最长,动用土木最多,布局也最考究,天帝封武罗山尊,不死不灭不曾踏出青要一步,日夜守护青要,凤歌初次听到武罗的名字,还以为武罗一定是个壮汉,没想到竟然是个楚楚动人仙风道骨的绝代仙子,
般若生浅笑“别叫我山尊了,凶神恶煞的样子,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般若生。”
“般若生?”
凤歌低头思索,传言许多年前,佛祖于青要天池边讲法,讲到静禅,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有白莲随风化成女婴,佛祖为其取名为般若生,赠她仙风道骨,般若生才华响动天界,只是不喜见人,甚少走动,所以时间一长,没有人知道般若长什么样子,去了哪里,原来是被天帝派到青要修行来了,阿肆抬眸,女子一身仙气飘然入眼,她不觉暗叹,这样的样貌这样的气质,算是天下少有了!
“少主!”
“嗯?”阿肆回过神来,嘴角划出一抹笑,“叫我歌儿便好!”
她望着眼前的女子,随她踱步至栏杆前,天池之上云蒸雾绕,般若生抬手递给她一杯酒,“一十三天上赐下来的果酒,比这宴会上敬客的酒要好得多了!”
阿肆含笑,鼻翼轻动,“冰葚子震雪莲,果然好酒!”
般若生抬眸“没想到歌儿姑娘对酒还有钻研!”
阿肆一愣,红唇轻抿,她在凤凰台呆了三年,从滴酒不沾活活变成酒鬼、、、、、
优昙婆罗树上落下的白花越来越多了,纷纷扰扰的划过她的视线,她神情有些恍惚,一张脸毫无预兆落在她眼里,分不清是她的幻觉还是现实,她甚至分不清是在青要还是凤凰台,男人一身玄色袍子,手里握着石青一柄长剑,额前黑发飘飞,眉间映着玩世不恭、、、凤歌回头,远远望见正殿前冀桑乾皱着眉,她抬眸,看那抹玄色影子一步一步走向太辰殿,耳边有她渐渐重起来的喘息声、、、、四座宾客侧着脑袋琢磨着魔尊来青要是受了武罗山尊邀请还是又要兴风作浪再抬头打量着武罗的神色,竟淡淡的看不出个表情来,如此一来,四海八荒的宾客倒不好轻举妄动,只得按捺住心底一腔热血,垂下头来,纷纷咬着耳朵与同僚死党交流一下形势!
若说武罗山尊厉害那可真是厉害,这厢阿肆偏着脑袋盯了小半天愣是没从他脸上看出个所以然来,良久,她侧头,撞上般若生如水的眼神淡淡的告诉她“没事!”
半空中碎花纷纷扰扰,男人提剑,悠悠走向正殿,阿肆看着他的侧脸至她面前划过,优昙婆罗树后,转出几个淡妆素裹的小仙娥,端着青玉盘,里面端端正正放着切开的几枚优昙婆罗果,步千破侧眸瞥了一眼,手一抬捏起两枚,袍子一撩,盘腿坐在主坐旁,阿肆扶着栏杆支着耳朵听一干仙友议论纷纷,大致是说魔尊当着武罗山尊的面如此随意,压根没把自己当外人,看这意思,定是受了武罗山尊的邀请来这分果来了,又有说武罗与魔尊私交匪浅不然魔尊怎能如此随意云云、、、、阿肆翻了个白眼,以步千破的脸皮,走哪都不把自己当外人,她着实猜不出来他是否受武罗相邀才来青要。
白云散去,等一轮寒月映在天池里,终于等到小仙娥给她端上果子来,旁边小仙娥十指如葱捻起小小一枚递在她面前,她顾不得吃,依旧扯着脖子看正殿前步千破说了什么,般若生又说了什么接着冀桑乾皱着眉头又说了什么,她这厢对口型对的正起劲,一抬眸,远远望见男人向她这边转过头来,阿肆一愣,慌忙侧过头去将一只优昙婆罗果塞进嘴里,待她没忍住再抬起头,看着步千破懒懒的眼神掠过她又瞥向别处,脸上竟泛出一丝微红,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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