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口蛇洞
地宫
通往地心的锁桥摇晃在三千业火之上,女子紧紧握着寸心,心里寻思千拂的话几分真几分假,眼前一抹绿袍摇摇晃晃.
“你怎么样”她伸手扶起绿袍子小灵,看他唇角泛起的苍白,心里突然有些不忍,“藏灵应该就在这附近,我,我感觉到它在吸蚀我的灵气.”
“小鹿。”
“嗯?”
“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阿肆顿了顿,垂眸道“无论如何,不该拿你的命去冒险,如果,若、、、”
“别说了。”绿袍小灵扶着胸口,叹气道“都到了这了,哪里还能回去,何况,尊上于我,有再造之恩,小灵就算豁出命去也要救他的。”
阿肆长袖一挥抹了把脸上的泪,掺着绿袍小灵跨着熊熊烈火煞是英勇的走进地心深处。
潮湿的地下三千丈,锁桥下面是烈火托着往上翻涌的岩浆,锁桥尽头是天然的陨洞,那绿袍小灵早已面无血色喘不过气来,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向前指了指,阿肆会意,细心帮他把了一回脉,示意他不要动,独自走到那黑洞旁,头皮一阵发麻,这里就是白凤太后曾经要置她于死地的地方,那夜里刺骨的冷和白日烈火灼身的煎熬让她至今心惊,她极目望下去,陨洞很深,还好北海之后跟着步千破学剑还算认真,她抿唇,挥袖间,数只断箭带着冷光钉入洞壁,女子纵身脚尖点着箭,落到一半,鼻尖微动,似有一阵腥味,她拧眉,寸心出鞘,阿肆垂眸四下打量并没有什么不同,裙角飞扬瞧准下一支钉入洞壁的断箭正欲踩过去,黑褐的洞壁轰然一声嘶吼,只觉一阵钝痛,她一声闷哼滚落在洞底。
长夜宫,铜虎塌上,一身白发垂地的女人,眼睛陡然睁开,眉角诡异的花钿熠熠生辉,白凤抿着唇,地下三千丈那洞里她设下的咒醒了,便定是有人闯进去了,她脚尖沾地,撩起红帐,长袖轻挥,长夜大殿的石门轰轰转过去,她血红的眼角闪过浓浓的杀意,正欲前去探个究竟,透过石门,西天暗淡的石壁上陡然豁出个口子来,白凤微怔,瞳孔随之放大,有光自那破口迎着飘扬的尘土照下来,只觉得侧脸如烈火灼烧,她一声尖叫,身形一闪藏在垂地的红帐后,
“千魔禁,千魔禁何在.”白凤长袖掩面,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她一向自负,手掌整个地宫身边却从不带千魔护卫,空荡的长夜殿有风吹,女人的怒吼久久散不去,“千魔禁何在”白凤苍白的一张脸印着刺目的一片红斑,隐约觉得不对,这地宫固若金汤何时竟在她宫前有这么一道口,她心下明白有人已然在盗藏灵,只是她见不得阳光,只能被困在这里寸步难行,“惑奎,惑奎?”白凤提高嗓音却依旧听不到回应,不知过了许久,她一双眼死死盯住西天一道透光的石缝,千年前的恩怨厮杀自她心底翻涌而上,她眸子漫上浓浓的杀意,抬手从柱上扯下一条红帐来,挥手间红帐缠住门外巨石高高悬着挡住一缕光,她手里扯下另一条红帐,正欲动手,长夜大殿的石门轰然落下、、、、
阿肆睁开眼,不觉倒抽了几口凉气,从那洞壁上赫然剥离出来的竟是一尾黑褐色巨蟒,原来一直贴在那洞壁上,纹路相近怪道她一直没有发现,阿肆踉跄着站起来,取藏灵的机会只此一次,且时间长了,千拂未必拖得住白凤,她并不打算理会那巨蟒,任它吐着黑褐的信子在头顶嘶叫,她往洞穴深处走,顿足望着脚下一潭泛着绿光的水,她嘴角勾笑,正欲弯腰,潭水四溅,头顶轰然巨响,巨蟒摆尾打在洞壁上,震的数块巨石轰然砸下来,黑蟒吐着信子,一双眼睛自树皮状的皮下突出幽幽闪着绿光似怨毒的盯着她,“嘶,嘶嘶,嘶嘶、、、、”阿肆退后几步,放下寸心,冲那尾巨蟒呵呵一笑,身子却突然俯下来,左手一个激灵自潭中划过,巨蟒摆尾,露出两根狭长的毒牙,一声嘶吼借力俯冲过来,阿肆脚尖踢起寸心握在手里,自半空斩乱一片溅起的水花,对准巨蟒硕大的脑袋砍过去,她本来心急,这一招原是为了快刀斩乱麻将那畜牲砍死拉到,谁道那巨蟒体格忒大,她虽御风拼进浑身力挥着一柄长长的寸心,无奈剑尖只划过巨蟒眼角,眼看巨蟒扭动着身躯,长尾裹着石块压过来,阿肆沿着洞壁,踩着断箭铺成的箭阶,四处躲避,她斜着身仰头,洞口就在头顶,呼呼的风吹动她一身红色武士服,巨蟒似察觉到她想逃,嘶吼着卷过一片碎石,女子沿着洞壁飞速躲避,一个踉跄,长袖翻飞,她心一惊,,慌忙伸手去抓,掌中已空,绿幽幽的珠子直直坠下去,待她抬眸,那巨蟒已然顶着一个硕大的脑袋吐着信子怨毒的盯着她,张大紫红的嘴,两根锃亮的毒牙旁还嘀嗒着一滩腥臭的涎水,阿肆缩了缩脖子,心里幽幽骂了句娘,仰头望了回天,又深深吸了口气,抄起寸心纵身又跳下去,她一心全在藏灵上,全然不顾巨蟒垂着硕大的脑袋,扭着骇人的蟒身缠上她的腰将她倒挂起来,阿肆抬头,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蛇身越缩越紧,她倒挂着蹬着两条腿,喘气越来越难,她想挥剑,奈何手已经软绵绵的使不上劲来,
“阿肆姑娘”
阿肆抬头,洞口模模糊糊的一个绿袍子小灵捧着胸口颤巍巍的寻着下洞的路.
“别下来.”阿肆一声高喝,一狠心张开嘴一口咬在手腕上,顿时灵台找回一丝清明,拼尽全力手中一柄长剑直直划过骇人的蟒纹刺进蛇肚,一声嘶鸣刺过她耳膜,喷涌而出的蛇血溅得她睁不开眼,蛇身松动,阿肆头朝下跌近潭里,一双手自泥浆里摸出一颗冰凉的珠子,她喘着粗气狼狈的沿着箭阶往上攀.
“姑娘小心.”绿袍小灵一声虚弱的惊呼,
阿肆回头,那巨蟒没死透,扭动着浑身是血的莽尾卷住她一双脚往下拖,她胸间早已涌上血,喘气不得,再没有力气与它缠斗,任凭巨蟒拖拽,她只是抓住洞壁上钉紧的箭死命往上爬,一双手渗出血来,滴滴答答打在她眉角,地洞里轰然巨响,黑蟒掉落巨大的蛇身在潭里狰狞的翻滚.
“姑,姑娘”.那绿袍小灵眨巴着一双眼愣愣的望着似从血潭里爬出来的阿肆。
阿肆顿足,抖动的一只血手只是死命攥紧藏灵,
喉间翻涌上一股酸水,俯身便吐的稀里哗啦,
她起身,抬头看远处一道光,似阳光透过山壁照下来,心里寻思着后面的事要如何应付,扬眉却道“小事一桩,走吧。”
"太后修罗、、、"黑胡子壮汉一愣,望着躲在红帐后的太后,再抬头看着直挂向门外的红帐,忙弓下腰,慌道"千夜殿下与修罗比武误将长夜殿西头顶的石壁削出个洞来,没想到惊了太后,惑惑奎救驾来迟、、、"
"本宫要你领的一支千魔禁呢,不是守着这长夜殿,怎么竟听不到本宫的召唤."
"千千魔禁都去看比武去、、"迎面一阵疾风,不待惑奎抬头,石柱被截成两段轰然砸过来,他不敢躲,嘴角喷出一口血,抬头又慌忙爬起来向前跪了几步"太后饶命、、、"
"废物."白凤眼角红似血掌心凝力,周围金碧辉煌的长夜大殿地动山摇,一双干枯的手抚上遍布红斑的脸,瞪着瞳孔狰狞的看向西边一道隐隐约约的光,惑奎心一颤,一条腿早已抖得不行,垂着头额上渗出汗来.
"叫魔君和千拂过来."
"啊?"惑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明白这是捡回一条命磕了个头慌慌退出去.
玄穹殿.阿肆躲在帐后,任花楹下巴颏颤着给她包手,眼睛却盯着帐内千拂揭开步千破的玄色袍子.嘴角倒吸一口凉气。
"姑娘,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没,没有."她嘴角费力扯出一个笑,步千破右肩伤的厉害她是知道的,只是看见那条手臂模糊的血肉粘在一起,屡屡渗出墨黑粘稠的血来依旧忍不住心颤.
"殿下,我们主子急请"阿肆抬头,是千夜身边那个使弯刀的女子,她望向千拂,恰撞上女子意味深长的眼神"你求我的我办了,他日可别忘了还我这个人情。"
“找我做什么。”女子金裙摇曳,一只手搭上千夜肩上,嘴角含笑。
“你走吧,出了这地宫去你原来待的地方。”男人负手,脸上看不出表情来“我已安排好,千魔禁那里,你是昨天离开的。”
“嗯?”女子嘴角荡开笑“母后找我?”
“找我们。”千夜淡然吐出几个字来看着女子转身,自顾自的对他道“我原以为阿肆定会死在地牢里,这样太后一高兴,也会救了千破,只是不曾想、、、、”女子顿住,抬眸看着步千夜“连累了你。”
“你不走?”千夜垂头,他们三个人,千年来一直是千破连累千拂,千拂又连累上他,他倒不是怕连累,只是心里愈发觉得不平起来。
“进去吧。”女子浅笑,眼里映出长夜大殿金碧辉煌的一块牌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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