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月下倾诉
“什么？”董默一惊，“小喧姑娘，你说…这位前辈…是天义堂的刘堂主？”
董萱微摇了摇头，“这一切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毕竟江湖上有如此功力的人我也只能想到是刘老堂主了，但天义堂早就放出了刘老堂主的死讯，虽有空棺仍无法断定真假，是与不是我只能凭空去猜测了。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前辈许是哪位退隐江湖的前辈也说不定。”
董默略点头，才指着自己的脑袋又问董萱道：“不过，即便这位老前辈醒了也问不出真实身份了吧？”
董萱抿了下嘴，少卿才缓缓说道：“这老前辈受过重创，又中了剧毒，佟掌门将老前辈安顿在这里应就是为其解毒疗伤的。我……估计，这位老前辈受伤前的一部分记忆被遗忘了吧。”
董默听罢立刻问道：“刚刚小喧姑娘不是说有办法帮助这位老前辈么？”他知老人有很大可能是天义堂的老堂主，心中更是焦急，“星月教和药王寨均是医学大派，小喧姑娘、还有陌沫妹子，能帮这老前辈恢复记忆吧？”
董萱和佟陌沫几乎是同时摇了摇头，董萱道：“记忆残缺不同于疾病，中华大地千百年来不乏医之大成者，却也无人能参透记忆的奥秘。即使药王在世，也只能如佟掌门这般为老前辈悉心调理，若想恢复记忆还需看造化了。我说的有办法指的是能让老前辈不这样疯疯癫癫罢了。”
董默暗自长叹了一声，良久才道：“这阴曹界追至这里无法再前行，必会另寻他法，几位姑娘今夜暂且在此休息，我去来时的路上巡视一番。”说罢便要起身而去。
董萱立刻站起来说道：“我同将军一起去吧。”
董默看了看还在昏睡中的老人，说：“小喧姑娘还是留下来照顾这位老前辈吧。在下虽不识奇门遁甲，但还能记得来时的路。”
董萱说：“我已为老前辈施了针，明日辰时之前他不会醒来的。至于外面的道路么，每隔半个时辰会自行变更一次，公子不通晓奇门遁甲怕是会迷失在这片沼地里的。”
董默点了点头，“那有劳小喧姑娘了。”又转向闻梦彤：“梦彤，你和陌沫妹子留下照顾这位老前辈吧。”
梦彤起身，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最终道：“是，公子。”
董默、董萱便一同离去了。
……
皓月当空，为略起雾气的沼地拢上了一层纱，使得这里更显神秘。与毒圣毫无生气的故居比起来，这里时不时会传来昆虫的歌声，但却不失那份本就该属于夜的宁静。一切烦恼都会被这样的夜色洗劫一空吧！董默、董萱慢慢的踱着步子，只不过脚下不是羊肠小道，而是芦苇丛中七扭八歪的土堆树桩。
只是，平日里并不少言寡语的董默（这性格和他的名字还真是一点都不像）现下却比昆虫还要安静，自出了茅屋便一句话都没说过了。难道是被这会自动变更的路径惊的？两人一起走了很远，董萱才问：“公子，怎么一路过来都不说话？”
董默看了看董萱，借月色，那副银面盔更是显眼。但只是一眼，董默便又立刻瞥回头低了下去，默不作声。
不过这一切都被董萱看了个真切，“董公子，你有话要对我说？”
“我……”董默望向董萱，话却卡在了嗓子眼。
董萱也被董默弄得有些茫然，只能道：“公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董默又低下了头，董萱耸了耸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默带路。突然，董默猛的拉了下略靠他身前的董萱的纤细的胳膊，董萱回身，“公子……？”
董默长吁一口气，忽然问道：“不知小喧姑娘芳龄几何？是否婚配？”
董萱脸刷的一下红透了，所幸的是任谁也看不出董萱的脸色罢，董萱道：“公……公子，你……问这……是何意？”
董默应是问出了第一句，便也没了顾虑，不过借着月色还是能看到他五官都尴尬的显得扭曲了。董默说道：“那日在晋阳，在下……当时在下救人心切，迫不得已……这才与姑娘有了肌肤之亲，虽说是为了救治姑娘，但……终究是在下失礼了。在下虽是江湖浪子，但幼时也习过诗书通晓伦理，在下……愿意对姑娘负责！”
董萱倒是没想到董默这傻小子憋了半天竟是为了说这个，也是愣了半天。
董默见董萱盯着自己一声不吭，挠了挠头，才又作揖道：“小喧姑娘，在下……在下冒失了。但在下是真心实意想要对姑娘负责，以恕在下……碰触姑娘清白身之过。”
董萱这才回过神来，见董默满面尴尬焦急，心中不由又觉得好笑，便想挑逗他一番，道“那，不知道董公子要如何对我负责呢？”
“我…我……”董默一时又是语塞，支支吾吾说：“我愿意……照顾姑娘一生一世。”
董萱差点没憋住笑，说道：“公子的意思是，要我做公子的妻子咯？”
“我…我……”董默五官几乎全聚集到一处了，“在下哪敢有此非分之想，只是……在下的确是……碰到过姑娘的玉体，还…还亲过姑娘的……”
“哼”，董萱略有笑骂道：“照公子这么说，被公子碰过就要嫁给公子咯。那公子走到街上随便碰来碰去，岂不坐拥天下女子了？”
“啊呀，”董默呼道：“小喧姑娘别误会，在下绝不是那登徒浪子，只是……”
“好了，”董萱微微笑道：“不戏耍公子了。公子那日也是为了救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以此纠缠公子呢。况且……”董萱顿了好久才又说：“况且公子已经有了妻子，我啊，可不想给人做小呢！呵呵。”
董默脸上滴滴汗珠中都映着轮月亮，突然很忧伤的说：“闻姑娘她……”
董萱倒是一下没听出董默忧伤的意味，问了句：“平时不都是叫闻姑娘名讳的么？此刻怎么如此称呼了？”
董默又是一声长叹，董萱这才发觉董默低落了许多，“公子……”
董默黯然道：“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怕就是闻姑娘了。少时，她曾救过我的性命，这已是天大的恩情。可是后来入了宫，当今陛下又亲自将闻姑娘指婚于我，闻姑娘明知我早心有所属，意不在她，为了使我不受陛下怪罪，毅然下嫁于我……”
“等等，”董萱突然打断了董默的话，弄得董默倒是一愣，“怎么了小喧姑娘？”
“公子说自己早已心有所属？属谁？”董萱没好气的问。
董默却没注意董萱的语气，而是陷入了回忆般，微笑道：“说也有缘，她的名中也有个萱字，草顶的萱。小时候，我也叫她小萱。”
董萱轻咬朱唇，“小……萱？”
“恩。”董默点了点头，“她自幼孤苦伶仃，他的师父将她送到我家的，算是我的青梅竹马吧！只不过，后来为躲避阴曹界追杀，走散了。”
“走散了？”董萱忧伤的问，“公子还记得走散多少年了么？”
“记得，快要有十三年了。”董默说。
董萱黯然笑道：“十三年前，公子也还是个孩子吧，那时认识的那个她，也只算是儿时玩伴吧。至多，一起生活久了算是亲情，怎就成了心有所属。”
董默则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是玩伴，也不是亲情。我就是喜欢她，虽然，她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她留在我心里的印象也只是十岁的模样，但我就是喜欢她，喜欢她从小就欺负我的样子。”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
董萱看着傻笑的董默，道：“其实……”
突然，一个雄浑的声音仿若从百里外传来：“时癸亥，太岁主东，苍龙落太乙，此地呈反吟状，轻易可解也。”
“这是什么？是谁在说话？”董默猛的望向声音飘来的方向。
那个方向突然飞来一把极速旋转的铁伞，在月下露着寒光。
董萱道：“遭了，阴曹界怎么可能请动通天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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