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聚散流沙
深深看了方文一样，景阳命士兵放开众人。
他是马上夺得天下，也算是名将，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这五十人的厉害之处。正因如此他才心中惊讶，不敢置信短短的时间，竟能培养出这样的恐怖士兵。
他能感觉到，应该是为了这样类似于隐匿刺杀的训练，他们把呼吸控制的很好。并非刻意，而是已经成为了习惯。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五十余人的呼吸竟然都在一个频率上。这已经不能称之为默契，叫他们一个人更为妥帖。
景阳心中明白，这将是一支精锐，甚至胜过金吾卫。唯一的缺憾，便是人数太少。
“方文，这都是方家部曲？”景阳的声音有些凛冽。
方文急忙道：“启奏陛下，除却几位小国公，确然是我方家部曲！”
“好啊！你方家之人，赶得上朕的金吾卫了，当真好本事。这隐匿之法，金吾卫也不曾习得！”
景阳神情冰冷，面沉如水。方文知道，这位千古一帝心中不快了。他感觉到了威胁，来自方文的威胁，他不允许任何强大的力量出现在别人手中，就算是忠心的臣子也不行。
没有令他满意的答案，方文的下场绝对不会好。
走上前去，方文单膝跪地。这是军人的姿势，方文今天同身后兄弟们一同使用。
“启奏陛下，微臣斗胆，想为我方家部曲求个机会！”
身后李朗等人心头一颤，将头埋得更低。
“说！朕听听！”景阳面无表情说道。
“遵旨！数月之前，臣冒大不韪求取部曲五十人，自知愈矩。一切皆因臣心有所想，年少轻狂，无奈臣年幼，虽能成兵，实难统兵，陛下恩赐部曲，非是臣所能驾驭！”
“然其皆是中正之人，心怀江山社稷，胸藏忠君报国，五十人上下一心，数次争执于臣，以求征战沙场，马革裹尸，护卫我大乾大好河山！今臣斗胆，恳求陛下念其赤子之心，予以重用，戍守边疆，抛洒热血！”
这是方文曾经答应他们的，今天费尽心力不仅是威慑拓跋宏，更是把他们展现给景阳。只有这样，才能让景阳充分了解他们，重用他们。
拓跋宏已经回过神来，心里有些颤抖。被牧麟用枪指着的那一刻，他有种踏进阎王殿的感觉。他能感受到牧麟的敌意，真的是想杀了他。
“你欲把部曲归入军中！”景阳有些惊讶。
“回禀陛下，正是！”
“好，依你之言，准奏！”
景阳心里是有些欣喜的，方文很识时务，五十人也是难得的精锐，如此正是最好的结局。他也就借坡下驴，顺水推舟了。
“你这五十部曲，可如何征战？”景阳很直白的问出来。他没有避讳拓跋宏，因为他相信方文既然敢将部曲暴露在前，一定有应对之策，这肯定是震慑拓跋宏的手段之一。
“此五十人，可为一切兵种！然其不可教，教则废，他们所学与寻常士兵不同。陛下有意，可用于护卫安全，可委任夫长，但其最精通的，还是单兵作战与暗杀！”
“暗杀？说说看！”这个名词很新颖，一下子就抓住景阳的兴趣。
“暗杀顾名思义，即为暗中刺杀。臣训练其隐匿之能，便是为此。便如今日一般，藏于未知之处，寻见目标一击必杀。但有极大掣肘，只能用于军伍，严密之地无法侵入！”
方文说的很明白，拓跋宏更能清楚的理解。这就是说他们能悄无声息刺杀行军将领，只要夷国派兵，就会面临暗杀。
将军，每一个都是国之柱石，失去一个损失都是不可估量的。
“臣提议，令此五十人自成一个小队，不与兵营接触。隐匿行踪，由陛下亲自率领，只服从陛下一人。”
景阳眼睛一亮，暗叹好一条妙计。
“还有什么，可一并道来！”
方文突然想到一个名字：流沙！这是他前世很喜欢的一部动漫中的名字。想来这五十人的小队没有名字，不若起一个吧，虽然不能如金吾卫一样的拉风，终究有个归属。
“并无，臣将此五十人的小组称为流沙，还请陛下重新赐名。”
景阳有些疑惑，“为何叫流沙，好奇特的名字！”
“回禀，沙可有形，聚沙则成塔，坚而不破！沙可无形，流动斡旋，吞噬无尽生灵！他们五十人正如砂砾，成于流沙，出于流沙，聚散流沙！”
李朗等人心中一沉，将流沙二字深深刻入心中。原本听到聚散流沙时，心中微动的景阳，看到他们的神情，把心沉了下去。
好一个聚散流沙，有着如此凝聚力，当真能为朕所用？
方文丝毫不知，这番盗窃前世的别开生面的说辞，将会给他带来怎样灾难！他高看了帝王心胸，景阳不允许已经成为自己的力量，还有别人可以染指。
校场演武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拓跋宏身体原因，只好草草了解。方文可以确定，今天他被震惊的怀疑人生了。夷国出兵的几率，如今已经微不可查，先前他所作的所有事情，可谓一朝皆废。
次日，景阳下诏，方文五十部曲编制入伍，归于军中。而紧随其后的消息，让方文心凉了半截。
景阳之命，是将五十人分为两队，一方奔赴西州，应援紧急战事，另一方戍守南州，守卫一方疆土。而流沙之名未被征用，西州一方名曰虎贲，南州一方名曰贪狼。
没有人留在帝京，全都被派遣出去，还是分入营中一同操练。方文的苦口婆心景阳压根就听从，他把一切都推翻了，打乱了方文的计划。
深吸了口气，方文知道景阳是对他有戒心了。他舍不得杀掉这份突如其来的力量，想留作己用，又怕方文能够命令他们，一仆二主，只好将他们全盘打乱，化整为零。
方文明白，从此之后，自家的部曲永远不能再精锐，否则面临的将是灭顶之灾。
没人知道，李朗等人在奔赴边疆之前，五十人一个不拉的聚集了一次。没有多余的话，所有人都带着一把匕首，在胸膛刻下“流沙”两个字血淋淋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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