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先下手为强

　　是夜，齐国公府中热闹的很，府中来了一位贵客。

　　其实称之贵客不是很合适，再精细些，说是客人都欠奉。没见过做客什么礼物都不带，且摆着一张苦瓜脸大吵大闹的。便连老爷少爷的赔礼都冷面不受，还是老爷急智抽出斧子，才换来如花的笑颜！

　　是以这么有特色的客人，立时被齐国公府下人丫鬟铭记，传论两圈后惊觉竟是前段时日，被扛着近来捂脸的年轻人！

　　李家大堂上，方文如坐针毡，面前矮桌上赫然插着两把斧子，观其角度，又是主坐李屿弗的手笔。

　　前几日发过誓，绝对不来这里的，现在别问他为啥来了。被老流氓夹在腋下的人，有逃掉的可能吗？更何况这货充分发挥了不要脸的精神，竟连大门都不敢走，怕遇到王忠，带着人从掖庭后门溜出来了。

　　方文想想都心寒，这他妈什么人啊，以后能和你家来往不，不能咱赶紧散伙，省的看你心烦。怼赵成先那一顿就当利息，算清明给你们烧纸了。

　　老流氓狠狠往口中灌了一口烈酒，是方文昨晚让李廷送过来的。就见他黝黑的老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大，双目瞬间充血，像是屁股上挨了斧子一样的痛苦。唯独不同的，就是痛苦中有些难以言喻的酸爽，让他久久凝固不动。

　　李家四小子盯着他许久，才见他咕嘟一声咽了下去，长舒了一口气，虚脱般的坐着。

　　“哇哈哈哈好烈的酒，真他娘的霸道，够劲！”

　　只喝了一口，老流氓就仰头狂笑，稍有缓和的面色出现了红晕，显然是有了几分醉意。可见，酒的威力不小，这货指定没按自己说得来，水兑的不够！

　　李廷四个小子面色微动，闻着酒香喉头不住蠕动，只是看着杯中的酒有些迟疑。李廷所说的他们记着，一口就倒，这一杯下去了，就不知发生什么了。

　　许久之后，还是李正咬牙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其余三人也是跟着，喝了下去。至于表情，可以参照老流氓。

　　跪坐在座位上，方文不着痕迹的将杯中酒泼到地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正犹豫怎么找借口辞行，就听老流氓呲牙道：“小子别想了，今夜断不会让你轻易离开！”

　　方文一愣，顿时恭敬的点头，态度前所未有的恭谨。没办法，这老货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斧子，明晃晃的刀刃映着他的老脸，位置捉摸不定，都不知道他瞄准的那里。谁知道他醉酒后会干出什么事，失手干掉自己算谁的！

　　“小子，听说你江州有两个姘头，真的假的！”

　　方文额头直冒冷汗，姘头你丫的才有姘头呢！老子都没成亲，老婆都没有，那来的姘头。

　　“这假的，小子没有姘头，只有两个丫鬟！”

　　“放屁，没过门就是姘头，就你那点破事想糊弄老夫，当老夫招子瞎的吗？也不看看你对她们宠成个什么样，女才人的名头都有了，不是你的是谁的？”

　　擦了擦冷汗，方文矫正道：“那是夫人，以后的夫人，不是姘头！”

　　“管她是不是，你小子还是精明的紧，知道孤身前来。放在江州是托付给江默了吧？这老头有点意思，你可以放心！”

　　“是！”额头又冒出冷汗，方文忙是回答。

　　“那个玉佛，你想怎么办！”

　　“我的啊，那是我的束脩！”方文一愣，笑的很纯真。老流氓却是撇嘴，嘟囔两句没有接话，只是道：“拿到东西后有你受的，吴王不会善罢甘休！观今日和你约架的气势，不是开玩笑的，你打不过他！”

　　“谁说的！”被踩到尾巴似得，方文猛地跳起来，“你可别看不起我，别看我瘦，骨头里都是肉，怎么会揍不过他呢？”

　　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老流咧了咧嘴，“就你这身子骨，够干啥的！再说人家不会和你单打独斗，他虽纨绔，但毕竟是皇子，与其交好的也不在少数！”

　　“我有王忠啊，怎会打不过他们！”

　　“与其交好之人亦是纨绔，小小年纪意气的很，当初若非有这档子事儿，我家小子也是马前卒！这些人可以打，总归束手束脚，皮肉之伤无妨，真若伤筋动骨便是得罪帝京大半权贵，你惹得起吗？且真要惹出事情来，王忠便是替罪羊！”

　　方文微微动容，深深皱起了眉头。不可否认老流氓说的很有道理，一人一个圈子，什么样的人便有什么样的圈子，纨绔也是。赵成先这样的，混迹的圈子只能是纨绔。而纨绔子弟却是最麻烦的，父坐高堂子登科，有先人余荫庇护行事肆无忌惮，打起来不知闹出什么乱子，断手断脚都是小事情。

　　“惹不起，那便不和他打，以后见他绕道走！”

　　“你觉得绕的过？南书致学或尚书守职，进出皆是明德门，你觉得他守不住你？”

　　方文大惊，“明德门乃正宫内门，终日士兵严守不辍，他敢行凶？”

　　“混账小子，你以为他纨绔之名白来的吗，很明白的告诉你，此类事件不止有过，甚至不止一次！”

　　“陛下不管？”方文突然感觉有些头痛，自己好像摊上事儿了，事儿还不小。最可恨的是事情不是自己挑起的，说来也是受害者，可幕后黑手无耻之尤，大有撒手不管的趋势。

　　老流氓斜睨着他，不屑道：“你觉得有用？他乃陛下亲子，他人亦是朝臣子嗣，一个个有恃无恐张狂放肆，陛下不忍重罚，寒了朝野之心，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夫估摸着，如果是你挨揍，体罚会重一些，面壁几日是有的！”

　　挨揍

　　楞了一下，方文笑了，笑的邪气且阴翳，今日冒了这么大风险大出风头，不惜赔上日后旧伤与东宫太子的反感，所为不就是尽早在此立足吗？最难的一关尚且平稳渡过，他老子那里都过得去，还会被这个一无是处的纨绔揍？简直笑话！

　　老流氓大眼微眯，本能感觉到一丝不妥，“小子，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在想解决问题的办法！”

　　“你欲如何？”

　　方文冷笑，“坐以待毙岂是良策？不若化被动为主动，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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