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卜卦观人

　　那石魔，还有那些说是拿装备的小魔也再没出现。这方才还闹腾的不行的地方，突然就只剩下这老头了，只剩下漫天的风沙。

　　张允看向秋焱，寻求他的意见。秋焱眉头一皱，点头道：“走！不管是福是祸，总是需要面对的。”

　　胖子根本无力再说话，不过一想到那里会有吃的，便回光返照似的大笑起来。“果然天无绝人之路，胖爷我怎么可能会饿死呢？天降神仙给胖爷送食物来了。”

　　张允笑道：“你他娘的上辈子就是被饿死的吧，这一世总少不了你吃的，你看这么巧。不过只怕这不是神仙，而是索命鬼啊。”

　　“这他娘的是安慰我，还是吓唬我？”

　　“当然是安慰！胖子你又不是被吓大的。”

　　千语花在一旁苦笑，心里却十分沉重。秋焱一只手扶好胖子，另一只手始终不离剑柄。

　　老者面目慈祥，脸色挂着和蔼的笑容。留这长长的山羊胡须，时不时就会捋一捋，这像是他的招牌动作。是不是每个留着山羊胡须的老人都喜欢这动作呢？

　　不过对于经历过事情的张允他们来说，这根本不能迷惑他们的眼睛。画人画虎难画骨，藏在这慈祥和睦之下的是什么？是狰狞？还是罪恶？

　　“胖爷我好不容易走来，原来你这老头诓人啊。怎么只有酒？没吃的呢？”胖子实在已经没力气了，眼睁睁的看着老者。说完从秋焱肩上垂了下来，坐在老者对面。

　　那老头双眼生光，从他们身上扫过，道：“几位果然气度不凡，英姿飒爽。一位罗刹中的英豪；一位貌美如花，千面幻形；一位火气好像有点大，却义薄云天。”

　　每一字都说的铿锵有力，一一说来，唯独到了张允身上，他的表情僵了僵，眉间少了一分笑意，多了几分凝重。

　　张允纳闷，这老头能看透别人的一切，可为什么唯独没有说自己呢？不过心里也有丝侥幸，自己的身份只有秋焱知道，要是被老头说破，胖子和千语花知道自己是个鬼，不知会怎么想？

　　胖子大叫：“他娘的胖爷我是来吃东西的，不是听你废话的。快点把吃的都拿出来，再不拿出来，胖爷我再义薄云天，也只能等下辈子了。”

　　这时候可能就只有胖子的注意力还能放在食物上，千语花疑惑的看着张允，张允只能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外边风沙大，所以老夫就将吃的给收起来了，这就为你们上齐。”说罢长袖一挥，只见地面凭空出现无数美食，糕点、水果、烤鸡、烧鱼，真是大饱眼福。空中出现一个如碗倒置的气罩，阻挡住风沙的脚步。

　　一时间，这环境恶劣，危机四伏的魔界，像是变成了美食店，飘香四溢，就算对这方面没需求的张允也是口水直冒。

　　“可还满意啊？”看着他们的表情，老头捋了捋胡须，似乎对自己的准备十分自信，颇为得意问道。

　　看到美食，胖子那还跟他废话。更不容张允他们阻止，抓起那一只肥大的烤鸡，也不管刚刚满嘴的风沙，直往嘴里塞。

　　一口咬下去，油水四溢，满嘴都是油。看得张允那个心痒痒啊，真恨不得和胖子一样也不管了。

　　不过他还是有理智的，想起以前看过的恐怖小说。有人在森林里饿极，看到前面有人正好在卖东西，全是吃的，应有尽有，色香味俱佳，还不要他钱。

　　他已经被饿疯了，一顿感激，然后拼命的往嘴里塞。撑得实在吃不下去才算完，可就在这时，肚子闹腾的不得了，简直要了他的命。这才发现，美食都变成了树叶毒虫，茶水也变成了恶心的液体……

　　眼下自己碰见的情况好像就和小说里的差不多，而且这是魔界境内，比起那小森林可要危险无数倍。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饿了就有人给美食，渴了前面就会有井？

　　张允拍了拍他，想要骂他。

　　胖子看到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边嚼边说，口中肉沫四飞。道：“毒死总比饿死好，胖爷我要做就做撑死鬼。”

　　那老头看的饶有兴致，捋了捋胡须，哈哈一笑，那神态，宛若上仙。缓缓说道：“放心吧，老夫只看人，不害人。这些是为你们准备的食物，尽管放心吃喝。既免费，还可打包带走。要知道过了这里，就没地方吃东西了。”

　　张允一听就愣了，这老头最后一句话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不过他脑中还在为那个故事恶心呢，实在是没食欲去吃这些美食，站在一旁，看着胖子在那里大吃大喝。

　　“我靠，这酒真他娘的烈！都说古人酒淡如水，他娘的都是放屁。骚张，你来试试看，真没事。你们呀，就是担心的太多，世界其实很美好的，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世界啊。你们这是以小人之心度老人之肚，你看胖爷我，吃的多开心。”胖子一口肉，一口酒，吃的不亦乐乎。

　　张允心说，你现在吃的开心，待会就会痛的要命了！他们还是一动不动，那老头倒也无所谓，看着胖子的吃相笑道：“这酒啊，可是上等女儿红。如何能不好吃？”

　　胖子说：“我要五粮液，有没有？”

　　老者一笑，点头道：“下回下回！”

　　千语花看着面前的美食，也是口水直咽。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美食的诱惑总是那么不可阻挡，更何况是饿的不行的人。索性就转过身去，不去看地上摆着的无数美食。可是香味四溢，放肆的往鼻子里钻，引得心痒难耐。

　　张允见千语花受此煎熬，心里也很不好受，但见胖子吃了这么久不见异样。一咬牙，一垂首，与胖子坐在一起，抓起盘中食物，就往嘴里塞。

　　千语花和秋焱想要阻止已经晚了，张允释然，问道：“敢问老者是何方神仙？”

　　那老头又是一笑，捋了捋胡须，摇头道：“神仙之名，老夫可不敢称。那神仙乃是个个高高在上，咱们呐，只能低调点，不然恐怕难免引灾上身。”

　　老头看着他们顿了顿，又道：“你们来此的目的，我早已知晓。可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是天地之劫，几位虽然不凡，但恐也难以阻止。”

　　他话语中隐隐藏着劝阻之意，秋焱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老头的一举一动。

　　张允感觉食物可能真的没事，就让千语花先漱了漱口，然后给她递过去食物。千语花一怔，感激张允的体贴，接了过来，虽饿却仍不忘形象，慢慢品尝。

　　原来张允是用自己去试毒，胖子胃大体胖，说不定有毒也不会这么快发作。千语花已经饿得不行了，就索性以身犯险，就算中毒，也还有秋焱在，应该事情不大。但他吃了些许之后，感觉好像确实没毒，看来真如胖子所说‘以小人之心度老人之肚’了。

　　“那敢问老前辈，我们应该怎么做呢？”秋焱面色淡然问道。

　　老头面色凝重的看了秋焱片刻，又恢复了那慈祥的笑容，捋了捋胡须，道：“天下人的事情，自有天下人的做法。我一介老朽之身，恐怕是提不出什么建议。不过老朽除了看人，还有有一能力，就是卜卦。”

　　“看人看今之过往，卜卦卜今之后来。是否需要老朽为你们卜上一卦呢？”他忽然改口称自己为老朽，脸上的气色也大有变化。不再是笑意满面，直捋胡须的老头，而是个欲做一番大事，面露正色的老头。

　　秋焱神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惊道：“老前辈可是当年观相卜卦皆通神，却自入魔尘的卜观子仙人？”

　　“前尘往事，莫要再提。今下你我有缘，可否需要卜上一卦？”

　　卜观子似乎绝不想提起往事，摆手示意秋焱不要再提。

　　胖子一听，这老头原来来头还不小。就说：“看不出来，这鸟地方也能碰上活神仙。反正都是免费，不卜白不卜。”

　　最后一句话说的胖子口水爆炸，肉沫如雪花飘舞，张允看得一阵恶心，是不愿再吃。不过还好，刚刚已经拿了好些东西给千语花吃了，女人胃口本来就小，吃了些东西，喝了点酒水，神色已然有了好转。

　　老头却看向张允，笑道：“小生，你可想不想卜这一卦？”

　　胖子在一旁叫道：“胖爷我说了你没听见吗？”

　　千语花朝张允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试上一试。

　　老头看了一眼胖子，又转向张允，问道：“小生，可是否要卜这一卦呢？”

　　张允愣了愣，胖子也‘嗯’了一声，看向张允道：“骚张，这需要你亲自答应才行啊。”

　　目光全都聚集在张允身上，他顿感压力在身，这就好像一个重任忽然落在他身上。

　　他看着老头一脸正色的面容，越是看，就越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甚至有种感觉，这一卦，很可能会将他们几人拖入无底深渊。

　　“感谢老前辈的好意。既然是未来，我想怀着期待和未知走一走，而不是现在就已经知晓答案！否则的话，生活会失去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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