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午夜激战

　　接着，酒井久香亲自带队去方强家里，决定提前抓捕方强。战争其实是为经济服务的。小鬼子发动这场战争，最关键的是为了钱，为了土地，为了他们能从小岛上岸登陆，寻求更安全的地域生存和发展。当然，战争发展到现在，小鬼子的决策层心思已经远远不止这些了。
所以，小鬼子把钱看得最重。
因为大通银行的地下金库的钥匙和密码都掌握在方强手中，而银行有着严格的流程，即便短期没有方强出来，大通银行的日常工作也一样可以运转。酒井久香之前抓捕了大通银行的总经理高倮源，从其嘴里获知这个重要信息之后，便一直派人盯紧了方强，也一边派人潜伏在高倮源身边，随高倮源在大通银行里密查一千五百吨黄金之事，至今晚郭瑶瑶到红玫瑰舞厅为止，日军特务机构已经完全掌握了这批黄金的信息。
但是，大通银行地处法租界，日军特务如果不是非到紧要关头，是不敢随便在法租界对方强动手的，而且方强不比高倮源，方强身边有八名保镖，每天二十四小时保护方强。
不过，刚才，方强虽然在电话里答应了陈恭和钱怀，但是，他也是军统高级特工，甚是机警。
他知道此时陈恭和钱怀到大通银行以及汇通银行提取三千五百吨黄金，绝无可能。
于是，他放下电话之后，便吩咐身边的四名保镖先离家侦察外面的情况。
他的八名保镖中，另四名保镖白天保护他，夜晚轮班时，已经在附近的宿舍里休息。
不一会，四名保镖回来报告，附近街道及大小弄堂，全是日军特务，而且，76号也派出了大量的特务协助日军特务。日军特务对大通银行的侦察，包括高倮源被日军特务秘密抓捕，其实方强都早已经察觉，也知道自己的电话和电台均被监控，所以，他也不打电话给戴老板，不发报给戴老板，悄悄的带着自己的亲信，已经分散转移了三千五百吨黄金。
这个时候，陈恭来电，肯定也会被酒井久香的人监听到。但是，在电话里，方强又不便说什么。虽然他和陈恭同为军统特工，但是，直接上级不是同一个人，各有各的上线。但都是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向戴老板汇报工作。
现在，四名保镖回来汇报了相关情况，方强心里明白日军特务要对自己动手了。于是，方强便命管家方虎换穿上自己的衣服，并将悄然买好的船票交给他，在四名保镖的护送下，乘坐自己的轿车，前往三号码头，乘船到武汉去避一避。
管家方虎感激涕零，哭着而去。
接着，方强又让两个丫环陪同夫人李梅及两个孩子方信、方桐拎着行李和钱物进入院子大榕树旁的密道，他打开井盖，最后进入密道，并移上井盖，预置好暗器机关，掏枪殿后，一家六口，沿着臭不可闻的下水道，弯弯曲曲的走着，来到华懋饭店附近的下水道，方强抢在前头，掀开井盖，先出来，握枪警戒。李梅领着方信和方桐，在两个丫环的帮助下，走出下水道。最后，两个丫环拎着行李和钱物出来。
方强吩咐大家进入公用电话亭更衣，夜深人静，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偶尔有来往车辆，但是，不会注意公用电话亭里有什么人在干什么的。
然后，他把手枪交给他的夫人李梅，他自己最后一个进入公用电话亭更衣，并拿着毛巾，将她们在公用电话亭里留下的污水渍及鞋印擦干净。而后，他领着家人，走进华懋饭店，拿出假证件，开了三间房，登记入住。
方强的管家方虎在四名保镖护送下，乘坐方强的高级轿车，奔往三号码头，引起了附近日军特务的警觉。
日军特务头子井田一边吩咐两名特务分头去打电话，一边指挥和调度附近的特务驾车追击和拦截那辆轿车。
在化龙路，管家方虎的车被日军特务截停。
“弟兄们，开枪，和小鬼子决一死战！”
方虎掏枪而出，拉开保险，大吼一声，和四名保镖只好开枪射击。
叭叭叭！砰砰砰！打死了日军特务三人。
叭叭叭！其他日军特务赶紧开枪射击。
瞬息之间，方虎的轿车的玻璃窗口及前后挡风玻璃被数十发子弹击碎。
一名保镖和方虎中弹惨死，另三名保镖用脚踹开车门，就地打滚，持枪还击，又打死了日军特务三人。
然后，三名保镖翻滚而起，握枪边打边跑，他们分散逃入大小弄堂。
又一名保镖不幸中弹，被日军特务击毙在一个小弄堂的拐角里。
此时，酒井久香带队驱车堪堪来到，陈恭和飓风队队长陶然领着上海站的特务也恰好赶到，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枪战巷战。叭叭叭！砰砰砰！陈恭救下了那两名保镖，飓风队伤亡了三人，击毙日军特务及76号特务七人。
他们边打边撤，驱车逃离了法租界，进入了公共租界军统上海站的一处秘密据点隐藏起来。
陈恭也由此探知了方强一家的情况，对方强能否逃出去，甚是担忧。
但是，事已至此，担心也无用。
他抽着雪咖，吞云吐雾，思考着如何保全这批黄金，也静候钱怀来电。
这个秘密据点，陈恭已经将地址及联系电话都告诉了钱怀。
因为钱怀在金陵那边实际上已经待不下去了。
金陵站的特务随钱怀到达上海之后，一直寄生于陈恭的上海站在法租界的一处据点里。
两站合一，实力大增。
钱怀对麾下特务苛刻，但是，对陈恭却是毕恭毕敬的。
毕竟上海站是大站，陈恭还是少将军衔，钱怀只是上校军衔。
若不是金陵站有个李翰，屡立巨功，钱怀早就被戴老板免职或是处决了。
陈恭对钱怀的乖巧很满意，所以，也一直好吃好喝的款待着钱怀十余人。
他的胸怀也要远比钱怀宽，对于钱怀派李翰潜进中统上海站也是赞赏的，因为他知道钱怀这样下去，命不长，最终李翰只能为他陈恭所用。
他欣赏李翰这个奇才！
至于汇通银行董事长游志平就没有那么缜密，一家人被李默邨亲自带队所控制，涉及三千多吨黄金这种大事，李默邨非常重视。之前，76号也由罗立风派出行动处的一个大队特务潜伏在游宅附近，严密监视着游志平一家。
当钱怀、隋凯欣领着金陵站过来的行动队，驱车到达游宅附近时，感觉不对劲。
此时，罗立风也率行动处的特务迅速出击，双方展开激烈枪战，互有伤亡。
钱怀和隋凯欣率行动队夺路而逃。
游志平被押回76号地牢里审讯，罗立风给游志平讲解了各种刑具及对身体的伤害还有可能留下的后遗症。
杨锋看到陈洋从审讯室走出，便也尾随而去，来到走廊，杨锋掏烟来抽。他已经完全上瘾，现在一天能抽一盒这种特殊的老刀牌香烟了。陈洋听到身后啪的一声有打火机的响声，便又转身，掏出两盒特殊的老刀牌香烟塞到杨锋的衣袋里，又含笑点了点头，复回审讯室。
“爷爷，罗处长，救命！小人什么都说，都说！”游志平尿着裤子，跪在地上向罗立风求饶。
罗立风含笑说：“行啊！那游董事长说说汇通银行地下金库的钥匙和密码在谁的手里？能否现在把钥匙拿出来？把密码说出来。”
游志平颤声说在军统将黄金移入汇通银行地下金库之后，又将地下金库砌了厚墙，一半存储黄金，一半仍由汇通银行存储现金及其他金银珠宝。
存储黄金的厚重铁门，钥匙由陈恭掌管，密码由他游志平掌管，每月由陈恭乔扮成大殷商到汇通银行地下金库检查一次，每次打开大铁门后，只能由陈恭单独进去检查，至于半个金库里存储的黄金到底有多少吨，只有陈恭才清楚。
因为每箱黄金都贴了封条，封条上盖了军统上海站的印章。
不过，根据那些箱子及重量来统计，存储的黄金应该有一千五百吨。
他将自己掌握的密码，供出来，并写在了审讯记录上。
当罗立风将游志平的口供拿给李默邨的时候，李默邨打电话叫来吴肆宝、林玉虹、罗立风，吩咐吕晨带警卫在他办公室门前的走廊里警戒。
然后，他低声说：“兄弟姐妹们，这一千五百吨黄金，如果能为咱们所用，也不枉李某创办特工总部的初衷了。日军现在是节节胜利，但是，这个小蛇岛国，人口不多，如果只是打架，我们四万万人，每人伸出一只脚，就可以踩死他们全部人。而且，小蛇岛地贫，能源短缺，生育能力差，几场大会战，他们也战死了不少人。最终，他们应该会被我们赶出中国去的。大家有没有看过论持久战这本书？其实，这本书写的观点及对战争的预测完全正确，我也很崇拜这个作者，只是我们不便宣传罢了。”
罗立风和林玉虹点了点头。
吴肆宝没有文化，摇了摇头。
李默邨又说：“现在，咱们就是要改口供，并让游志平与咱们串通，待会，酒井久香一到，就说钥匙及密码分别掌握在陈恭和钱怀手中。如此，酒井久香就会调度一切兵力，剿杀陈恭和钱怀。他们螳螂捕蝉，咱们黄雀在后，秘密抓捕陈恭，届时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到那批黄金。一千五百吨呀，到时候，我拿九百吨，你们三人各拿二百吨，如何？”
“哈哈哈哈！”
“主任真是妙计！”
“高！高明啊！”
众人开怀大笑，也纷纷称赞李默邨不愧足智多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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