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教授的请求

黄善云深吸了一口气，背着双手，目光在场中扫过，随口向那几位药师探询：“一切都还正常吧？”
  “一切如常，黄老。”那位先前对林潇下逐客令的药师，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试图以轻松的语气打破这沉闷的气氛，“只是今日有个小姑娘，拿着一株假冒的灵芝来试探我们。”
  “哦？竟有此事？”另一位药师也兴致勃勃地插话，“那灵芝竟然是通体金色，体积还异常庞大。真是笑话，谁不知灵芝多为褐色或红色，怎会有金色的灵芝？且那般大小，显然是用了某种大型蘑菇来鱼目混珠！”
  “金色灵芝？”黄善云的眉头一挑，心中漾起不小的涟漪。
  灵芝这两个字眼如今对他来说，犹如敏感的神经被触碰。
  因为他梦寐以求的千年金芝，正是那传说中通体淡金色的稀世珍宝。
  当然，千年金芝的珍稀无比，那主动送上门的金色灵芝，极有可能是人为伪造的赝品。
  然而，倘若那是货真价实的千年金芝呢？
  黄善云深知，对于这样的稀世珍宝，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绝不能轻易放过。他迫不及待地追问：
  “那位手持金色灵芝前来鉴别的小姑娘，她现在身在何处？”
  那位药师被黄善云的急切语气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答：“她、她刚离开不久，想必……想必此刻还未走远。”
  “蠢才！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追她回来！”黄善云怒吼一声，雪白的胡须因愤怒而颤抖，他眼中的怒火几乎能将对方点燃，恨不能一脚将这名药师踹出门外。
  倘若那金色灵芝真的是传说中的千年金芝，却因这药师的疏忽而错失，黄善云恐怕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是，是，我立刻就去！”药师慌忙应答，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飞奔。
  在药房磨砺了整整二十年，他却从未见识过黄善云如此暴怒的一面。
  他内心忐忑，“难道这世上真有金色的灵芝存在？我怎的从未听闻过？”
  他暗自叫苦，若是此次出了什么差错，他这份饭碗恐怕难保。
  黄善云紧随其后，急促地小跑着追出门外。
  而此时的林潇尚未走远，药师一出药店，稍加搜寻，便捕捉到了她的背影，于是急忙追赶上前。
  “喂！小姑娘，请留步！”药师急切地呼喊着。
  林潇疑惑地回眸，发现追踪而来的是瑞草斋的药师。她停下脚步，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淡淡地问道：“寻我何事？”
  那药师面露尴尬，带着几分赔笑的意味说道：“先前你带来的那株灵芝，我未曾细看便草率地认定为赝品，现在想来，实在是过于仓促。不知姑娘能否再次出示，容我重新鉴赏一番？”
  林潇不屑地撇撇嘴，转身欲离，道：“你技艺不精，目光短浅，即便再看也是枉然，我不愿在此浪费时间。”
  药师见状大惊，慌忙上前阻拦，恳求道：“请留步，千万别走。我虽不才，但黄老先生的鉴定水平却是顶尖，他定能准确评估你的灵芝！”
  “黄老？哪位黄老？”林潇的好奇心被微微挑起。
  “正是我们药房的东家，黄善云教授。”药师为了留住林潇，极力弥补先前的失误，不遗余力地夸赞起自家老板来，“黄老在医术方面的造诣自不必说，他对中药材的深入研究，在国内堪称顶尖，无人能及！”
  黄善云紧随而至，他先是自谦地笑了笑，“呵呵，‘顶尖’二字实在不敢当。然而我行医数十年，对于药材的鉴别还是颇有信心的。小姑娘，不知你能否再次出示那根灵芝，让我仔细瞧瞧？”
  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望着林潇。
  林潇自幼生长在西京，对于黄善云这一名字，她早已耳熟能详，然而今日，她才有机会亲眼目睹这位传说中的大师。眼见他如此急切地追赶而来，林潇心中顿时明了，这位老者对她手中的灵芝抱有难以掩饰的浓厚兴趣。
  想不到，仅仅是想找人鉴定一株灵芝，竟也引出这般的波折。林潇在心中轻轻嘀咕，却也觉得事情的发展颇具戏剧性。
  尽管心中有过一丝小小的不快，但林潇最终还是决定放下那些微的芥蒂。毕竟，有人愿意帮助自己鉴别这株灵芝，已是不易。于是，她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株灵芝。
  黄善云接过灵芝，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好奇。
  他将灵芝轻轻凑到眼前，翻来覆去地仔细打量。
  那灵芝的表面散发着淡金色的光泽，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灵韵。奇异的香味轻轻飘入他的鼻端，使得他的精神为之一振，仿佛整个人都焕发出了新的活力，连岁月留下的痕迹都在这一刻被轻轻抹去。
  仅仅是闻了闻这灵芝的香味，黄善云便已经感受到了它带来的奇妙功效。
  他不禁开始想象，如果将这灵芝入药，那将会带来怎样的神奇效果呢？
  黄善云的心情激荡无比，他双手颤抖地捧着那株灵芝。他的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那是对稀世珍宝的痴迷与渴望。

  “没错，没错，这确是千年金芝无疑！”他喃喃自语，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激动，“此生能亲眼目睹此等稀世奇珍，实乃幸事！只需一小截千年金芝，便足以让老太婆的病自愈啊！”
  黄善云脸上的表情变化万千，似哭似笑，仿佛在这一刻，他所有的情绪都得到了释放。他太过出神，以至于完全忘记了此刻正身处繁华的西大街上，周围行人络绎不绝。
  附近的路人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他们看着这个捧着灵芝喃喃自语的老头，都以为他是个疯子。然而，黄善云却全然不顾他人的目光，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药师也被黄善云的失态吓了一跳，他在黄善云身边工作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激动。他连忙拍了拍黄善云的背，关切地问道：“黄老，黄老，您没事吧？”
  黄善云被那么一拍，身躯微微一颤，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
  他环顾四周，感受到来自路人异样的目光，顿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老脸不由得微微泛红。
  “我没事，一切正常。”他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
  “这…这根灵芝…是真的吗？”药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询问。
  “废话！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黄善云忍不住狠狠地瞪了药师一眼，没好气地训斥道，“就是你这笨蛋，差点把宝贝当成假货给错过了！”
  想到自己若非及时追回，这千年难遇的金芝就要从指尖溜走，他心中便是一阵后怕。
  那药师被训斥得哑口无言，只能一脸苦相地站在那里，连反驳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在狠狠批评过药师之后，黄善云小心翼翼地将千年金芝紧握在手中，仿佛怕它飞了似的。
  他转过身，以一种商量的口吻对林潇说道：“此处人多嘈杂，不便细谈。不知姑娘是否愿意移步至寒舍，我们慢慢商议？”
  林潇的目光在黄善云脸上流转，带着几分审慎与疑惑。
  她在心中暗自思忖：这老者莫非是对我的灵芝有所图谋？
  尽管如此想，她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在她看来，黄善云的名声和医德都还算不错，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欺诈之事。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有什么不妥，以自己的能力，难道还会惧怕一个年迈的老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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