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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赐嘉名


飘渺仙山虽气候严寒,但自内宫第二重境界以来,其天候便年年如暖春熏人。亭台楼阁,温泉水滑,无一不有。

        远处点缀着些寻常花草的园地,为飘渺峰蓄养仙鹤之地,名曰“霜禽园”。此中仙鹤大同于尘俗所见,以朱砂覆顶,只是大小比旁个鹤种大些。但其举止也许是受了这孤高绝顶之影响,变得极为矜贵,而其展开双翅于天穹翱翔时时,确令人感叹其不愧了这“仙”名。

        飘渺峰之主,云程雪,正在此处披着狼绒的氅衣,内穿了藏青冻绿的衫子,丰神俊逸,宛若九冬的松梅,却在这拈花戏鹤,一旁的弟子恭敬地侍立在一旁。

        “师父,师母她似是不喜您总是在此处逗鹤玩耍。”侍立在一旁的弟子,似乎是有点犹豫地开口道。

        弟子提及的是掌门云程雪之妻云柔竹。此二人本是一对神仙眷侣,后来云柔竹替他生下云海一子之后,便陡然失宠。而更为雪上加霜的是,云柔竹因产子而伤了根本,从此卧床不起有一十三载,形容憔悴,颜色枯槁,故而门内弟子多有同情之意。

        “渭儿,不必总是向我通报那女人的好或恶。”云程雪似乎有些厌恶地移开目光,原本放在仙鹤丹顶之上的手拿了开来。

        “师母的病一日重似一日了,您再不看她,弟子怕”云渭仍然是一副关切的模样,把话语间的试探藏得很小心。

        “够了,不要再提她了。”

        云渭看着云程雪背过身去,似乎连提及那个曾为他生下子嗣的女人都不愿,不由得嘴角有了些笑意,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远处一阵奔来的脚步声,错落有致的踩踏在松软的草地上。

        抬首往外边看去,原来是云从芋这小子跑得气喘吁吁地来了,也不知是什么事情把这沉默寡言的冷酷小鬼招来了。

        “从芋。”云渭对着立定了大喘气的云从芋,含笑唤了他的名。

        “掌门师祖,子渭师叔。”云从芋先是行了个礼,而后便对着二人跪下道:“掌门师祖,弟子伏罪。”

        “是何原因?快快起来。”云程雪漫不经心地道。

        这飘渺峰上素来无事,左右最坏也就是把哪里的建筑撞坏了,或是偷吃了什么丹炉里的珍贵丹药。但太一门人丁稀少,弟子师徒之间本就较为亲近,故而都是些小事。

        “弟子领了外人上山。”云从芋垂首,竟是一副要杀要刮悉听尊便的模样,惹得云渭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你可知私领外人上山乃是与本门原则相悖之事,亦是触犯门规之事?”云程雪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他背着身子仍然在那里摸仙鹤的颅顶,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而那仙鹤,也垂着头,一副十分温顺的模样。

        “弟子知错,但这外人实有殊情。”云从芋仍然垂着头。

        “哦?说来听听。”云程雪起了兴致,转身面着云从芋微微笑,令后者有几分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天山飘渺峰,只二号人物最为恐怖:一是掌门云程雪,堪称一句笑面虎,其喜怒无常,常令门内弟子战战兢兢,如今只有云子渭师叔一人照料着掌门起居;二是师叔云沧浪,其冷面冷心,最难相与,又最善医毒这等技艺,神龙见首不见尾,若非容颜绝美,少不了被本派弟子编排。

        不,实际上已经有不少暗地里编排沧浪师叔的了。

        “弟子方才欲要同守门的从茗师兄叙旧,却见飘渺峰下,最是险峭之处,竟然攀着一个穿着黑狼裘的男子,其怀中抱着一个婴孩在风雪中攀爬。弟子不忍,于是将其二人带上飘渺峰。”云从芋将师兄的事情隐去,竟是自己承担了整件事情:“男子怀中婴孩身患热症,如今正在从茗师兄那里照看。弟子知错,故特来请罪。”

        “哦?那一贯热心肠的从茗竟不参与此事?”云程雪笑了笑,一语点出这段话的虚伪之处。

        “一切皆由弟子而起。”云从芋不觉身上冒了一堆冷汗。

        “热症?”云程雪撑着下颌,若有所思:“这热症,可大可小。”

        师祖,人家这都求医问药到飘渺峰来了,还不是大症是什么?

        云从芋心里腹诽两句,仍道:“听凭掌门处罚。”

        “哦,那你便罚在丹室,替你沧浪师叔打一年下手。”云程雪笑了笑,忽然念到云沧这小姑娘似乎最近丹室缺些人手,弟子都不愿同冷若冰霜的沧浪一同,如今就把这个小子支使去,倒也不爽不错。

        “还有其他事情吗?”云程雪声音温柔。

        “弟子无事。”云从芋垂着头,想起云沧浪冷着脸的样子,心里凉了凉。

        “那便退下吧。”云程雪又吩咐道,注意力已然被路边临春而开的小梅吸引去了。

        云从芋才要抬脚离开,忽然看见远处一个白衫雪影,自远及近地走来,远处踩着草枝来的声音细细碎碎,眼见得刚刚还在二人话语中谈及的云沧浪一袭白衣胜雪,怀中抱着一个婴孩走来。

        “掌门。”云沧浪声音清冷。

        “这孩子便是那患了热疾的?”云程雪挑着眉走近了云沧浪,目光看向她怀中闭着眼吮着手指的婴孩时,顿时有了一种出世之感。”

        他的儿子云海初生的时候,他也曾细看那婴孩的形容,虽然初生的孩子多半丑陋如猴,但也能看出眉眼形状。他抱着自己的孩子,不知何故,左看右看,总是有一股陌生之感,如何都不像是自己的孩子。

        而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宁馨儿,倒是令他心中觉得亲切些。

        “怎么了,沧儿。”云程雪眉眼间已经染上了几分不耐烦。

        也是。

        他十几年,几十年来在这飘渺峰上,闲云野鹤的清净日子过惯了,不曾想只是今天稍微聒噪了些,他的心里就如此的烦躁起来。

        好在还有个人稍稍合他眼缘。

        云程雪淡淡地瞥了身旁的云渭一眼,而云渭似有所感,紧靠着掌门,似是有搀扶之意。

        “师父,我想请您开启宗门宝库,取玄阴水、翠冰晶、望舒灵果等一干天材地宝,以备一丸太虚丹。”云沧浪倒也不扭捏,直白地说明了来意。

        “你要救这个孩子?”云程雪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接过云渭递给他的一朵小梅——正是他方才垂目留神的那一枝:“何必为一介黎庶如此兴师动众,我派素来与世无争,你先前在山下治病救人,本就违背门规。”言语间颇有责备之意。

        “我本无意于救人,只是医术经典玄奥精微,若非躬行施医,只恐医道难以有所长进。”云沧浪低声回道。

        “呵,若非你招摇行医,又岂会有今日之事。”

        云沧浪听出师父是有意责备敲打自己,也不再辩解,只说:“师父说的是,弟子已明白了。”

        一旁的云从芋是留着也不是,但不留着又听不见他们说了些什么,内心正纠结,抬头忽见云渭朝自己笑了笑,于是也回了个笑。

        既然云渭师叔觉得没事,那么自己自然是可以留着的。

        “师父,弟子此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同师父面请。”待到云程雪长篇的引经据典的说教罢了,云沧浪才开口说道。

        “说。”

        “弟子有愿收此子为徒弟,从‘从’字辈。”云沧浪声音清泠,神情不似说谎。

        看着眼前弟子认真的模样,云程雪方才认真打量起了这孩子。

        这孩子面容漂亮,除了稍微发红的面色以外

        似乎是想到什么,他急忙调动神识,往婴孩的识海之中探查一番,纯金色的一缕神识轻而易举地越过司徒安体内的躁狂灵气,发现这孩子居然是:

        是难得一遇的纯阳之体!

        惊得云程雪一时失神,手中捻着的小梅枝跌落在地。

        “嗯,此子天资聪颖,确实可以拜入我门。”云程雪轻轻地咳嗽了两声,为方才的漫不经心感到有些尴尬。

        “既然是我门弟子,那宗门宝库自然是对他开放。”云程雪微笑看向襁褓之中熟睡的司徒安,那婴孩似乎在梦乡之中睡得正香,有些轻微的嘟哝之声:“只是这热病已经到了最危重的关头,能不能吊住这孩子的一口气,还是要看他的造化。”

        “师父说的是。”云沧浪颔首。

        “嗯,从字辈,是要起个名字。”云程雪将目光落在附近的小湖泊旁的一颗刻字巨石之上,似乎是灵光一现:“云从石。顽石的石。”

        “顽石?不从草头吗?”云沧浪惊疑地看了看怀中的婴孩,那女婴正睡得香甜。怎么给一个女婴起名作“石”,怪哉。

        “不从草头。他本是从山下草莽之辈来的孩子,如今来了飘渺峰,自然洗去草头。”云程雪高深莫测地微笑:“而顽石,解作坚石,寓意这孩子的年寿当如磐石一般。”

        “师父说的是。”

        “渭儿,带你师妹去宗门宝库取那几门药材。另外,我安排了从芋做沧儿今年丹室的下手。”说罢,云程雪便自顾自地移步离开,去赏这霜禽园别处的风光了。

        “多谢师父。”云沧浪目送着师父离开,对上旁边对着自己微笑的师兄的眼眸。

        云渭,云子渭。

        像多数在这飘渺峰上的弟子一般,云渭也是个掌门捡来的孤子,自从她记事起,就一直如同个跟屁虫一般随在师父身后,如今长成了个八尺高的俊朗男子,也总和师父形影不离。

        这师徒二人的关系,好到有些可疑起来了。

        “师妹请随我来。”看着眼前朝自己微笑的男子,云沧浪不再多想,快步跟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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