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窝囊
吃完饭回到片场，季言看着低着头闷不吭声的谭郁：“你要是介意我让梁楠给你换个人。”
谭郁抬起头先是一愣，随后“啧”了一声，“你到底给了梁文月多少好处，她倒是把我卖的彻底。”
他跟谭曦的关系连杨霖都不知道，季言却毫不掩饰他知道的内情。
“你们影帝都这么闲吗，这么爱管别人闲事。”谭郁随口嘟囔，倒是没带多少负面情绪。
季言说：“你不是别人。”
季言每次说这种话的时候认真的都让谭郁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他用眼角撇他：“还拿我当前男友呢，赖上我了呗？”
“我”
“赖吧，赖吧。”谭郁没心情管他：“等哪天我糊到揭不开锅了我就拿着这个身份去赖你，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相处这么多天，谭郁的人设在季言面前早就崩的稀碎了，他也懒得装下去。
谭郁绕回之前的问题：“黄薇薇挺好的，不用换，我之前都说了不会让她丢工作。”
季言并不是怀疑黄薇薇，梁楠找来的人肯定是靠谱的，他就怕谭郁心里不舒服，“行，但你要是心里不舒服的话也别憋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谭郁感觉多了个爹，他用下巴点季言，“诶，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比杨霖还磨叽？你最好别找对象，不然你对象早晚被你烦死。”
谭郁说完就跑了，再听他絮叨下去人都要疯了。
季言倒是不介意谭郁的话，要说话多，谁能比他话多？以前也不知道谁总是上课回头叭叭个没完，现在倒是反过来嫌他了。
季言回头，一怔。
乔琳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这的，她眼神复杂的看着季言，“你们”
乔琳之这个年纪倒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只是她没想到季言跟谭郁是这样的关系，前男友吗？谭郁倒是挺厉害的。
“小季，别怪我多嘴。”乔琳之还是忍不住多说一句，“你跟他不是一路人”
“乔老师。”季言温和的打断乔琳之的话：“您有没有想过，那些绯闻或许都跟宋千惠一样呢？”
乔琳之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谭郁是什么样的人季言比任何人都清楚，身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他做不到让所有人的看法都跟他一样，但他依旧不喜欢听别人这样说他。
季言前言不搭后语的又说了句：“剧组里有人被收买，想造他的谣。”
乔琳之怔了怔，“谁啊？”
“还不确定。”
乔琳之皱眉，思绪已然被带偏了，走了一个宋千惠还不够，居然还有人有这么大胆子？
乔琳之看他：“所以，你想帮他？”
季言说：“我不想看任何人借着绯闻踩他。”
“那你们”乔琳之想问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仅凭季言几句坦言的话她就能看出来，季言对谭郁并不只是“前”男友的态度，有些话说多了招人烦，乔琳之也不想多管闲事。
“你自己看着办吧。”
“乔老师。”季言叫她。
乔琳之以为他想让她保密，刚想说她不会把刚才听到的说出去，就听季言恳求道：“能别针对他了吗？他很乖，也很让人心疼。”
乔琳之有些意外，也有些无地自容。
她在娱乐圈这么多年从没针对别人，唯独对谭郁看不顺眼，上次谭郁的那番话她就已经在反省自己了，这段时间她几乎没针对过谭郁，但也没对他太好。
“我哪有针对他！”乔琳之不自在的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知道了。”
-
之后的一个星期谭郁过的很魔幻，在乔琳之第不知道多少次把他叫住对剧本并跟他说哪里表现的不对的时候，谭郁心肝颤颤，比被季言喂可乐还让他害怕。
看见季言来找他，谭郁几乎是逃一样的离开。
回到化妆间，他问季言：“你觉不觉得乔老师最近不太对劲？”谭郁这话也问过梁文月，但梁文月来得晚，没看着乔琳之针对他的那几天。
季言把虾仁滑蛋里换到他面前，“有吗？”
谭郁看着虾仁都觉得不香了，“有啊，你没感觉到吗，她最近老是跟我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之前是怎么看不上我的。”
季言说：“你之前不是也躲着我吗，现在不是也不躲了。”
“那不一样！”
跟季言相处时间长了，谭郁有的时候甚至会忘了他们故意炒绯闻的事，季言这个人很会照顾人，性格也算得上温和，除了那次把他下巴捏青了，没再发过神经。
至于绯闻，谭郁觉得可能就是因为他跟季言走得太近，没有给人留机会常坤才一直按兵不动的。
吃饭的时候谭郁顺口提了句绯闻的事，有些事就是不禁念叨，他刚说完，下午绯闻就来了，只是这绯闻对象有点令人啼笑皆非
季言下午没戏，提前回了酒店，张希跑进来跟季言说谭郁上热搜了的时候季言还暗暗高兴了一把，终于轮到他跟谭郁传绯闻了！
他拿过手机一看，整张脸瞬间就黑了。
“这是什么东西？”
张希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心说老板你可手下留情点，别再给我捏碎了。
另一头的片场，谭郁都他妈气笑了。
杨霖脑袋嗡嗡的，“你还笑？”
谭郁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不好笑吗？季言忙活了那么久，结果，结果哈哈哈哈。”
热搜词条——谭郁背后的金主，照片配的是他跟乔琳之的照片，紧跟着又有人放出谭郁跟梁文月在同一个剧组的消息。
一连两个绯闻对象，没有一个是季言，白忙活这么久，可不是好笑？
谭郁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的时候笑声还没停。
“谭郁”
谭郁说话都带着笑音：“哎，你看热搜没？好不好笑？”
“不好笑。”季言说，“我去找徐导，你冷静点。”
谭郁笑的停不下来：“你找徐导干嘛，你怀疑徐导干的？”
“他的剧组里有人蓄意搞事，不找他找谁？”季言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生气。
从劈腿海王，到渣男，现在沦为包养，谭郁已经笑得不行了，“你不会是因为没上热搜生气了吧？”
电话里，季言语气低沉带着一丝心疼：“别笑了，求你。”
他听得出来谭郁并不是真心想笑，或者是觉得可笑，或许是觉得恶心，他把所有的恶意都隐藏在心里，能做的也只有骗人骗己的笑了。
被人拆穿了那层维持多年的虚假，谭郁就真的笑不出来了。
笑声收尽，脸上竟是没留下一点笑过的痕迹。
上一秒还笑呵呵的人，这一秒就像沉入了无尽的深渊：“害你忙活了这么久，挺不好意思的，这事你别管了，人是冲着我来的，我自己处理。”
谭郁挂断电话，杨霖一脸担心的看着他，“你要干嘛？”
谭郁摘掉眼镜放进杨霖胸前的口袋，拍了拍，嘴角勾出一丝邪佞。
杨霖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个表情他曾经见过，但是是在三年前，谭郁第一次去公司面试的时候。
谭郁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狠狠的砸在了杨霖的头顶：“打人。”
谭郁很久没打人了，他以为自己这些年收尽所有的戾气能换来平和的假象，可一切都只是他以为，他一步步退让，换来的是别人得寸进尺。
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窝囊了？
谭郁自己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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