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能够确定薛清渊身上的能量异动残留吗?”楚明翎不管大朝会那群闲着没事干的大臣,坐在书案前看着给他研磨的罗怀庆。
系统在楚明翎的意识海中回复:“不行,宿主离摄政王的距离有些远,想要获得更多的信息,需要宿主跟摄政王像昨晚那般亲密接触才行。”
“难搞啊!”楚明翎嘴上这么说着,漂亮的桃花眼中却闪过一丝兴致盎然的神色。
罗怀庆被小皇帝盯得浑身不自在,他将磨好的砚台推到小皇帝身边:“陛下在看什么?”
“唔。”楚明翎没有回话,反而是漫不经心地抬手戳了戳罗怀庆腰上的一圈肥肉,罗怀庆被戳得一动也不敢动,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怀庆这一身肉,就没有想过减一减吗?”平素里楚明翎也没少喊罗怀庆一块儿用膳,说实在话罗怀庆这个年纪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可实际上罗怀庆每日的饭量并不大,如此还能长这么一身肥肉才是不合理之处。
罗怀庆羞赧地涨红了脸:“自然有想过,母亲给小臣找过许多大夫,但是效果并不是很好。”他看过许多次大夫,不仅没有瘦下来,反而还会没看病之前更胖一些,再后来父亲看他厌烦,慢慢地也就这样了。
正想着,小福子轻扣门扉,怀里抱着一堆的折子走了进来。平素里小皇帝案前的折子并不多,而且大多都还是薛清渊跟叶笠修一同批阅过的,只这一次折子的数量多得有些惊人。
“这些是什么东西?”小皇帝白白嫩嫩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落在那些奏折上,清润的眼睛却转向了小福子。
小福子不敢直视小皇帝,赶忙低下了头:“这些都是麒麟殿送过来的折子,摄政王说陛下近来长进颇多,他和首辅大人也是时候放手让陛下真正亲政了!”
可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楚明翎不气反笑出了声,他在心里跟系统说道:“走吧,能够近距离接触薛清渊的机会来了。”
系统还没反应过来,小皇帝已经抱起书案上的奏折出了御书房。小福子跟罗怀庆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带着一股茫然,小皇帝这又是想的哪一出。
——
“秋闱是朝廷从寒门选拔人才最关键的一步,以往秋闱的选择权都掌握在世家的手中,这几年能够慢慢爬上来的寒门子弟是越来越少,即便是能够走到人前,最后在经过春闱一遭,大多也就成了世家的门徒。”叶笠修将最近整合的信息一一放到薛清渊的面前。
叶笠修的意图薛清渊心里再明白不过,叶家从清流的书香门第到如今被世家掌控的傀儡,不甘心才是最正常不过的。
世家妄想驱逐寒门子弟,让朝堂成为他们的一言堂,哪怕君相会对此提出质疑,但是只要小皇帝开了口,摄政王又不管这个事情,那此事就会成为定局,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小皇帝今日大朝会突然来上那么一出。
“陛下如今有了自己的想法对大齐来说是个好事,不过叶大人还要稍加注意,别让人在这其中钻了空子。”薛清渊眸色深深地望着书案上那只仰天长啸的狼雕,那神态仿佛是透过那木雕在看什么人一般。
叶笠修点头:“这件事情臣会注意,王爷请放心。”他见薛清渊迟迟没有再开口,便顺着对方的眼神望过去,这才发现摄政王平素里干干净净的书案上多了一个狼雕,摄政王落在那狼雕上的神色幽暗、深沉,让人看不清其中是何深意。
“原来老师跟摄政王都在啊!”麒麟殿里一片沉寂,偶尔夹杂着叶笠修翻看纸张的声音,这片沉寂却突然被少年清脆中带着一丝绵软的声音打破。
薛清渊抬起头,视线落在了刚刚踏进殿门的小皇帝身上,小皇帝身上穿着一件浅色的天水碧圆领,宽大舒适的衣衫在腰间被一根革带束住,更显得小皇帝腰身瘦削,盈盈可握。
“请陛下安。”许是经历了昨夜小皇帝酒后吐真言的事情,叶笠修难得没有像一往那般别别扭扭。
大马金刀坐着的男人并没有起身,只是对方那双漆黑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楚明翎望着这个高大健硕、英武不凡的男人,唇角微微上扬。
“老师与摄政王不用多礼,朕就是过来看看。”楚明翎从身后的小福子手里接过那一沓的折子,慢步走到薛清渊的书案前,将折子往书案上一摞,他侧头看向薛清渊,慢慢地伸出细嫩粉红的指尖轻轻划过薛清渊书案上的那个狼雕。
“摄政王这木雕做得可真是精致。”少年的指腹落在狼雕的头部轻轻地摩挲,那动作轻缓迟慢却带着一种闲适诱人的姿态。
薛清渊皱起了眉头,眸中遍布着不加掩饰的深沉:“这木雕边角尖锐,陛下小心划伤了手。”
楚明翎与他视线相交,唇角笑意带着一股慵慵懒懒的韵味,男人伸手过来拿走木雕,粗糙的手指不小心碰触到了他的手背,楚明翎顺势收回自己的手,指尖在男人的手心轻轻蹭了一下。
薛清渊眉心抽了抽,他松开拿木雕的手,放在大腿上握紧拳头,小皇帝这是想要换个招数来对付他吗?
男人坚毅的眉眼在他那轻微隐晦的动作之后瞬间阴沉下来,楚明翎却依旧大大方方的望着薛清渊,许是因为骨子里本就是个肆意横行的人物,男人的衣襟有些凌乱,被内里健硕的肌肉撑得鼓鼓囊囊,可真是诱人的紧。
“宿主,摄政王身上能量异动的残留越来越淡,看来最近这段时间他并没有接触到那个侵略者。”7962突然在楚明翎脑海中开口。
楚明翎挑了挑眉梢,他抬手指着自己放在书案上的那些奏折:“朕刚刚亲政不久,很多事情尚未摸清头绪,这些事情还是有劳老师跟摄政王。”
“哦,对了。”楚明翎侧头看向叶笠修:“老师,昨天下药之人已经被隐龙卫抓住,可能会对接下来对付世家有所帮助,朕稍后让人将那宫女押送过来。”
小皇帝来得像阵风,走得也很干净利落。
薛清渊放在腿上的手摩挲着掌心的木雕,浓黑的眼神注视着小皇帝的身影消失在麒麟殿中。
隐龙卫那边的动作倒是很快,小皇帝刚下了令,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把人送了进了麒麟殿。
五花大绑的宫女尚未经过隐龙卫的审讯,只那一身宫装沾上了灰尘、挽好的头发落下了几缕,反而衬得那宫女本就姣好的面容更带上了几分凌乱的美感。
“本王不喜欢啰嗦,有什么便说什么!”薛清渊身上带着浓重的杀伐之气,即便是看着那宫女一副美人垂泪、我见犹怜的模样,也没有一丝的动容。
就连平素里温温和和的叶笠修眉眼中也带着浓浓的冷意。
那宫女跪在地上,在薛清渊阴冷的目光中吓得全身发颤:“奴才,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宫女是前年通过秀女选拔进入宫中的,她家中穷困潦倒又有两个弟弟,家里看她容貌出众,再加上选秀女还有银子可拿,就把她“卖”进了宫里。
因为出身贫苦,她手里也没几个银子,同院子的宫女见她那副穷酸模样,就喜欢排挤欺负她,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同院子的宫女也不知道她走了什么狗屎运,从贵人那里得了不少赏钱,也买了几件能够戴出门的头面。
于是因着殿内两人的威压,那宫女招得痛快,只是很可惜,对方事情做得隐蔽,他们也没从这宫女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在陛下寝殿下药,那人是想让你爬上陛下的龙床还是说另有打算?”叶笠修听着那宫女的招供,眉心微微蹙起,能够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指使宫女给陛下下药,对方绝对是有所图谋。
那宫女摇头:“那人并没有让奴才去爬龙床,只说会有人将醉酒的陛下送回寝殿,奴才只需要在那之前将药下到香炉里就行了。”
叶笠修抬头看了一眼薛清渊,薛清渊目光轻飘飘地落在那宫女身上:“带下去,继续审问。”
“摄政王,如今看来这个宫女也不过是世家手中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今日中书令质疑秋闱改革,不外乎就是为了那些世袭罔替的世家子弟。”叶笠修紧皱着眉心,如今朝廷腐败,除了摄政王手中的几万大军,多数皆被世家控制。
薛清渊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木雕:“世家控制朝廷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先从这个宫女入手,让人查一查这个宫女平素里接触了哪些人。”
“嗯,好!”叶笠修点头:“总不至于完全的无迹可寻,我这边先让人去查。”
“对了,王爷!”叶笠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薛清渊温和地开口道:“陛下明日有武术课,您也知道陛下他从小娇生惯养,后来登基为帝之后身体一直也不太好,臣便想着明天陛下的骑射,王爷可否去指导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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