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萧子慕哈哈大笑道:“小家伙,莫怕,那是我们神剑宗的玄雷阵,用来对付极恶之徒的。”
花羡鱼一听是玄雷阵,反应过来这雷确实不在她头顶响起。
她往外面看了眼,云朗风清,并无打雷下雨征兆。湛蓝的天空一望无尽,西南方的天幕上,倒有紫云汇聚,其间雷光闪烁。
云雾的下方,隐约能辨别出来,筑了座百尺高台,高台四周石柱矗立,其上刻着繁复古朴的咒文,绑着黝黑粗壮的铁链。
三男一女,都做黑衣打扮,眉心浮起魔纹,被铁链拴在柱子上。
“这还只是开胃菜。”萧子慕悠悠开口,“真正的玄雷阵还未启动。”
他怀里的老虎瞅见花羡鱼一脸怂相,非常鄙视地打了个哈欠,仿佛在说,瞧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萧子慕又道:“要是今日能钓上君少疾这条大鱼,倒是不浪费玄雷阵。”
“他不会出现。”风临渊十分笃定地说道。
“掌教师弟说的有理。传闻他在大光明宫内大权独揽,连女君花羡鱼都要受他掣肘,女君忍无可忍,设计杀了他。要是他真的还活着,我们攻打大光明宫时,他不会坐视不理。”萧子慕有些兴致缺缺,“花羡鱼和君少疾都已身死,今天能钓的,看来只是些小鱼小虾了。”
“来了。”风临渊道。
高台下面,赫然多了一男一女两道人影,两人持剑,与看守刑台的神剑宗弟子相斗起来。
萧子慕睁大眼睛,分辨着他们二人的身份。风临渊率先道:“左护法紫芙,风使闻柳。”
萧子慕啧啧感叹起来:“左护法紫芙真是个罕见的美人。哎,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听说有美人,怕得闭起眼睛的花羡鱼,不顾满天的雷声,好奇望过去。
那紫芙不但生得美艳绝伦,身材亦是玲珑有致,当真是柳腰花态,仪态万方,实打实万里挑一的大美人。她使的是双刀,于刀光血雨中穿行,紫衣翩翩,矫若游龙,花羡鱼看了,都忍不住想为之叫好的地步。
风临渊敛目,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花羡鱼的反应。
花羡鱼看得乐颠颠的,完全没注意到风临渊的异样。
紫芙很快杀出条血路,跳上高台,闻柳紧随其后,两人锦衣华服,手持血刃,染上淋漓血色,更显悲壮。
那厢紫云汇聚愈发密集,雷声轰轰震彻天幕。忽然,所有电光都涌到一处,化作一柄巨大的紫色利剑,朝着高台劈下。噼里啪啦的电光,立时包裹住整座高台,将台上所有身影都淹没其中。
“一网打尽。”萧子慕大声叫好,“便宜他们了,今日这雷阵只启动了第一重。”
他们故意大张旗鼓,处死大光明宫的俘虏,就是为引出更多的漏网之鱼。如果不是有意放水,奸细不会轻易混上十二峰。大光明宫已经覆灭,这些残兵败将不斩草除根,迟早生出祸端来。
“如何处置?”萧子慕问。
高台上玄雷阵已经撤下,统共六人,已死了大半,半个身子被劈焦,辨不出本来面目。名为紫芙的女子,被一人护在身下,护身罩尽数碎裂,仰面倒在地上,侥幸留下一命。
“关进玄冰境。”风临渊道。
回到无垢峰后,花羡鱼从鸟变成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收拾包裹,准备跑路。
不跑不行。
玄雷阵极刑,她瞧得清清楚楚,那么漂亮的姑娘,轰轰轰几下,给劈成了焦炭。
风临渊好端端的,提出带她出去玩,结果叫她目睹了这么场极刑,其心可诛。
“这是杀鸡儆猴。”花羡鱼满心悲凉,“我现在是猴,指不定哪天就成了那被杀的鸡。不成,我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在变成鸡之前,先跑了再说。”
花羡鱼家当不多,一个鼎,一把剑,几件用风临渊衣裳改小的男装,都被她扔进装满灵石的储物袋里。
临走前,她揽镜自照,还是难以置信自己是个仙门通缉犯。她托着下巴,心想,风临渊把她这个通缉犯留在身边,十有八九也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花羡鱼照完镜子,顺手把镜子丢进储物袋里了,因别的镜子,都没有这面镜子照她照得好看。还有床上的那床被褥、枕头,床头用来照明的夜灯,都一并塞入储物袋。
这被子她睡习惯了,外面风餐露宿的,有床熟悉的被子,更好入眠。
这一收拾,天色渐沉,花羡鱼用剑割下帘子的一角,当成面纱,遮在脸上,拉开屋门。
浩瀚长空缀着半弯缺月,月色清亮亮的,倒映在环绕的水域里,被风一吹,化作万千银光。
花羡鱼拿着剑,鬼鬼祟祟,猫着腰,借两边延展的莲叶作掩护,踏过九曲木桥。
就在她走后,风临渊的身影出现在她的屋里。看着空荡荡的、几乎被洗劫一空,连垂帘都缺了一块的屋子,风临渊眯了眯狭长的双目。
花羡鱼的小毛驴这些日子都是春生在照看,瘦巴巴的小毛驴,经过这些天的胡吃海喝,居然养得膘肥体壮,肚子圆鼓鼓的,再凸下去,她都怀疑金元宝能不能驮得动她。
花羡鱼感叹道:“金元宝啊金元宝,你这肚子,还真应了你的名。”
金元宝看到她,十分高兴。花羡鱼比了个“嘘”的动作:“我带你下山,咱俩逍遥快活去。”
直接下山需得乘坐仙鹤,花羡鱼决定抄小路,走虹桥。虹桥架设在无垢峰和无相峰之间,其下是万丈悬崖。
金元宝发出驴叫,死活不肯走,花羡鱼费了好大的劲扯它,气得坐在地上,指着它的脑袋臭骂道:“你以为我就不怕吗?我腿都软了,不走,咱俩都得死。你这么肥,明儿那黑心肠的风临渊,将你剁吧剁吧,做成驴肉烧饼,扒下的驴皮直接做成脚垫子,天天踩你这个倒霉玩意儿。反正我用处比你大,要死肯定你先死。”
听着花羡鱼的骂声,隐匿在阴影中的风临渊,不悦地蹙了下眉头。
他有这么凶残吗?
都说宠物随主,这只胆小的毛驴,能在几头驴中一眼被花羡鱼相中,二者之间有些相似点妙不可言。金元宝每天在无垢峰上吸食灵气,淬炼凡骨,渐通人性,也能听到花羡鱼话中一二。
听到要被做成驴肉烧饼,这头驴急得拱着花羡鱼,提醒她赶紧逃命。
在生死面前,其他都是小事,比如怕高。
一人一驴,互相打气依偎,冷汗淋漓,花了大半个时辰,终于从虹桥这一头,顺利走到另一端。
花羡鱼双腿软成面条,一屁股坐在地上,丢了半条命似的,揭下脸上的面纱,大口喘着气。
反观金元宝,比她淡定许多。来过仙界、吃过仙草的驴,就是不一样。
花羡鱼爬上金元宝的背,揪着它耳朵说:“能不能逃命,就看你的了,等下山后,我给你找头母驴作伴。”
金元宝欢呼一声,撂开四只蹄子,驮着花羡鱼在风中狂奔。
一路疾驰,直到金元宝也没了力气,才停下来。金元宝早已口渴难耐,就驮着花羡鱼,走到一方水池前。
花羡鱼坐在池畔的石头上,揪着袖摆给自己扇风,四处张望:“你给我背哪儿了?”
大半夜的,一个人影都没见着。不过也不奇怪,神剑宗的规矩多,亥时之后,就不许弟子四处溜达,当和尚都没他们清苦。
花羡鱼歇了会儿,也准备喝口水儿。池子旁立了个石碑,上书“玄冰境”三个大字,透着股不近人情的意味。
花羡鱼喃喃道:“原来前头就是玄冰境了。玄冰境三个字,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她双手伸入水中,捧起一捧清水,就见那水波荡开,朦朦胧胧的月影间,立着道阴森森的白影。影子的主人面容冰寒,眉心的朱砂纹鲜艳欲滴。
花羡鱼一见着风临渊,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况且风临渊幽幽立于她身后,影子就那么冷不丁地出现在水中,吓得花羡鱼以为他化作了水鬼,当即跳起来准备逃跑。
池边的石头常年经水汽氤氲,早已暗生青苔,花羡鱼一蹦一跳,脚底踩着青苔,“扑通”滑进了水里。
风临渊伸手去拽她,也只拽到一片衣角。
池子看着浅,掉下去后,才知深不见底。花羡鱼慌慌张张,连平时学的本事都忘了,胡乱扑腾着。水底似有一股吸力,拽着她的身体,不断下沉。
花羡鱼眼前水珠乱溅,晃得月影破碎不堪。
她呛了几口水,胸腔内泛着股刺痛,意识昏昏沉沉,绝望之际,周遭银光亮起,破开池底黑暗,温柔地将她的身体托起。
花羡鱼伸出手,想抓住这团银光,只摸到坚硬的鳞片。
那银光托着她飞起,盘旋一周,没入无垢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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