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睡到半夜,花羡鱼真的被冷醒了。
玄冰境环境恶劣,披着风临渊的衣裳,裹着厚实的被子,都挡不住夜间寒气的侵袭。花羡鱼哆嗦着,用灵力护体,只暖了一会儿,灵力耗尽后,她冷得实在受不住,裹着被子,哆哆嗦嗦敲开风临渊的屋门。
风临渊披着件单衣,站在门口看她。
“好冷,我们挤挤。”花羡鱼不等风临渊回应,强行闯入他的屋子。
风临渊合上屋门:“我教你运功御寒的法子。”
话音刚落,花羡鱼已裹着自己的小被子,钻进风临渊的被窝里。风临渊的床是冷的,他压根没睡。
花羡鱼从被子里冒出个脑袋:“你说什么?”
她青丝垂落,睡眼惺忪,即使还是男儿身,眉目间亦有掩不住的风情。
这样乖觉地爬上他的床,就算是个清心寡欲的大和尚,也难保心旌动摇。
花羡鱼伸手扯他的袖子:“你坐过来些。”
风临渊火神咒未除,从里到外冒着热气,就是个移动的炉子,刚才花羡鱼站在门口就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暖意。
风临渊反握住她的手,取下她指间的银环。眨眼间,她就变成了身娇体软的女儿身。
风临渊将她搂入怀中:“这样有没有好些?”
“是有些,可……”花羡鱼迟疑。
她在书中看到,龙进入发情期,眸子会变色。她偷偷观察着风临渊,风临渊双目正常,应当处于安全期。
花羡鱼略略放心,加上风临渊身上确实暖和,一时没能拒绝他的亲近。
风临渊搂着花羡鱼躺下。菩提说,姑娘家心思敏感,要多安抚,培养坚实的感情基础。双修这种事,总要你情我愿的好。
风临渊心道,都是些歪理。
培养感情,真麻烦。
可搂着花羡鱼的那条胳膊,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摁住,舍不得松开。
原是以苦寒之地,帮助花羡鱼锻体,逼迫她提升境界,以便将来能承受住他的修为,这样抱着她,突然发觉用身体为她取暖,也不是一件坏事。
风临渊身上暖烘烘的,花羡鱼刚开始还有些抗拒和担忧,等抱上手,汲取源源不断的暖意后,抗拒和担忧都被她丢在了脑后。
“你明天就要进入玄冰洞了吗?”
“嗯。”风临渊心不在焉地应着,知道她的顾虑,又跟了句,“这里不会一直这么冷。”
“明天我可以出去吗?”花羡鱼顿了顿,解释道,“不是我不肯留在这里陪着你。云泽堂还有课,我不去的话,会扣我分的。”
“入口的传送阵,你可以用。”风临渊把一枚玉简塞入花羡鱼的手中,“下学后,准时回来。”
花羡鱼高兴地直点头。
四肢暖和后,困意席卷,花羡鱼抵着风临渊的胸膛而眠,突然“咦”了一声:“你没有心跳声。”
她认为是自己听错,欲再听得清楚些,刚贴上他的心口,就被按回脑袋,用被子裹好:“睡觉。”
“真的没有心跳,我没听错……”花羡鱼不甘心,还想再说,风临渊捏了个安神咒,将她丢入黑沉的梦境。
这是二人第一次同榻而眠,风临渊搂着花羡鱼,温香软玉在怀,竟夕未眠。
花羡鱼醒来时,风临渊正站在帐外穿衣。被窝里犹有些余温,花羡鱼恋恋不舍搓着手,看向窗外:“雪停了。”
风临渊丢给她一方锦盒。盒子里有两本功法,和一枚火红色的宝石。
花羡鱼捧着宝石,微微睁大了眼眸,这东西暖乎乎的,暖意顺着她的经脉,顷刻间游走全身。
“这是火精之心,你戴着身上,便不畏寒气。”
“昨日你怎么不给我?”花羡鱼看到火精之心上有个孔,拿绳子穿了,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昨日给了她,她就不会半夜来抱他取暖了。
花羡鱼和风临渊一起出门,风临渊去玄冰洞,她去云泽堂。玄冰境入口的传送阵,每次都需要五块灵石才能启动,花羡鱼可心疼了。
云泽堂这日教的依旧是剑法。
花羡鱼拿出那柄刻着“风临渊”三个字的仙剑,一旁的江月楼投来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学后,江月楼狗腿子似的跟在她身后:“阿虞,可不可以让我摸摸你的剑?”
“不行!”花羡鱼护住自己的剑,满脸严肃,“我们神剑宗不许娶老婆,剑就是我老婆,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你摸它,置于我何地。”
江月楼悠悠从袖口里摸出一张帕子:“真是可惜了,我得了个好宝贝,原想和阿虞你交换呢。”
“这是什么?”花羡鱼的注意力被江月楼吸引。
“这叫食梦蝶。”江月楼指着上面的两只蝴蝶,“滴入你的血,就可与它们结契。这东西能吞吃他人的梦境,还能织梦,特别好玩。”
“还有这种好东西?”花羡鱼一听,蠢蠢欲动,她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把剑递给江月楼,“借你一晚,明日还我。”
拿到这对食梦蝶,花羡鱼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了玄冰境。这一来一回,花了她十块灵石,花羡鱼托着下巴,绞尽脑汁,想把损失补回来。
玄冰境内今日风平浪静,花羡鱼从冰湖上滑过,经过镇魔塔时,她停下了脚步。
镇魔塔上黑气环绕,偶尔飘出来一两声惨叫,平时暴风雪大作,听得不甚分明,这会儿没风也没雪,阵阵哀嚎,就显得格外烦人。
花羡鱼坐在塔下,思考着自己的生意经,频频被打断,不禁吼了句:“别吵了!”
塔内安静片刻,接着,更多哭声此起彼伏:“放我出去,我不想死。”
“我想阿娘了,阿娘,快来救救我。”
“风临渊,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等爷出去了,定要揭了你的画皮!”
花羡鱼一听,乐了。
镇魔塔里关的都是些凶狠的妖魔,这些妖魔为非作歹,残害生灵,又个个神通广大,闹得民不聊生,风临渊出任神剑宗掌教后,曾以善恶双剑横扫魔道,这里面大多数都是被他亲手逮回来的,因此骂他的最多,骂人的话也最新鲜。
花羡鱼有事没事也喜欢骂风临渊,她仿佛找到知音,大声说:“骂得好,再多骂两句。”
塔里的妖魔不乐意了,纷纷质问:“你谁呀?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对呀,玄冰境里怎么会有外人?”
“这里是风临渊的地盘,风临渊怎么会让你进来?”
妖魔们七嘴八舌,吵嚷不休。
花羡鱼轻咳一声,决定吓唬吓唬他们:“我乃当世第一魔头,潜伏神剑宗,准备把风临渊的老窝连锅端了。”
镇魔塔陷入诡异的寂静。
半晌,有人率先打破沉默:“吹牛呢你,牛都在天上飞了,打败风临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不信,我现在就将你们都放出来。”花羡鱼道。
“真的?”众妖魔欣喜,“快快将我们放出去,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定当以兄台马首是瞻。”
“空口白牙谁不会呀,当我傻吗?”花羡鱼冷笑,“我不做赔本的买卖,都说说,你们准备出多少钱买自己的命?”
“我我我!只要小兄弟你救我出去,我愿意出一百万块灵石。”
“我出两百万块!”
“我出一座灵石矿!”
“都打住!”花羡鱼掏了掏耳朵,这些妖魔吵得她脑壳疼,“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肯定有不少私藏,这样,你们告诉我,你们的宝贝都藏在何处,我拿到了手,就放你们出去。”
“万一你言而无信,拿到东西,不管我们怎么办?”
“那你们还有别的出路吗?”花羡鱼摊手,“你们舍不得出钱,藏着宝贝,往后也没命花。说不定哪天宝贝被你的仇家挖走,用你的法宝揍你的徒子徒孙,气死你。我要是你们,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几率,也会去赌的,钱可以再赚,命只有一条,是这个道理,对不对?”
“……”
“算了,你们这些笨脑袋瓜子肯定想不通,你们要是聪明些,就不会被风临渊逮回来,懒得与你们再费口舌,我走了。”花羡鱼拍掉衣服上的雪粒,作势要走。
这时有人急了,高声道:“小兄弟留步,这个交易我做了,我叫灵虚道君,乃灵虚洞主人,神剑宗灭我门派时,曾将宝物都收缴,但风临渊不知道,我还有三千块灵石,就藏在……”
“等会儿,我记一下。”花羡鱼从储物袋里掏出纸和笔,记下他说的位置。
开了这个口子,众人唯恐被落下,自曝家门。花羡鱼乐不可支,咬了下笔头,在纸上笔走龙蛇。
发财了,发财了。
一夜暴富啊!
她可真是个机灵鬼。
“我叫紫芙,曾担任大光明宫左护法,大光明宫财物都落入风临渊手中,唯有我为女君酿的十瓶荔枝酒,藏在女君宫中床头的暗格里。如今女君身陨,你若不嫌弃……”塔里传来一道忧伤的女声。
花羡鱼记得这个叫紫芙的,上回就是她闯入玄雷阵救人的。花羡鱼诓别人都是毫无压力,只有这个紫芙,她骗不下去。
她咳了声,打断紫芙的话,说:“抱歉,我不喜欢荔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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