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别信宿命，信自己
苏幕示意众人可以进来时，泗觉得自己像是在等待接受审判的罪人。
其余三人都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她。
“去吧。”墨缕道。
汤唯宗和简光没说话，他们静静站在原地，这个结果是属于公会的，但是在那之前，它属于一个母亲。
“嗯。”泗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她的眼睛里依旧闪烁着代表理智的光芒，脚下，迈开了第一步。
然后，第二步，第三步。
她走了进去。
率先映入的，就是少女面无表情的脸庞。
泗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她没有退却，而是镇定地问：“珊珊大人，结果怎么样？”
苏幕看着她：“感知不到。”
“意思……是？”
“死了。”少女说。
“……”泗。
其余三人也走了进来，表情都很沉寂。温忱靠在门边，垂着眼睛，看不清神色。
“……好。”嗓音有些颤抖，泗闭上眼睛，随后又睁开，泪光一闪而过，但没有流下来。
苏幕已经知道了泗和白九的关系，她的目光穿过泗，穿过温忱，落在了远处的天空上。
白九的面容浮现，他的神情仍旧是夹杂着困倦的散漫：“不就是死了吗？人早晚都要死的，死了还能好好想休息一下呢。”
苏幕看着白九，缓缓道：“去找和魏天至有关的物品，立刻。”
简光应下，出去吩咐了下去，很快又回来了。
温忱走进来，大门关上，同伴、战友已经离开，可战斗还在继续。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苏幕点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她已经听温忱说过了，但是女巫公会说的更加具体。
除了死亡之翼稍微特殊点外，这段时间，最重要的事件，其实和上次的女巫审判日有关。
“公会里越来越多人，有成为黑女巫的趋势了。”墨缕叹息道。
泗接话：“上次的女巫审判日中，被击毙的人有二十人之多……对了，10月15的女巫审判日，被推迟到11月3日了。”
二十人……对于人多不多的人造女巫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数字了。
而他们，不是死在外部的战斗中，而是死在内部的处决中。
“必须想个办法，延缓这种趋势。”他们都看向苏幕。
苏幕眯眼：“后天还会进行女巫审判？”
这是她刚刚听温忱说的。
墨缕点头：“对，因为这种趋势太过严重，女巫审判日的间隔不得不缩短。”
“暂时我还没有办法，”经历过这么多事，苏幕也不再对女巫公会隐瞒：“将女巫审判日提前到明天吧，我会看看具体情况。”
“是。”四人没有异议。
接下来，他们又讨论别的一些事宜。
温忱的表情一直都没有波动，他也基本不说话，只是眸光轻柔，看着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种目光中并没有别的意思，淡的像是洒照在身上的一束光，没有存在感。
所以苏幕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自在。
——她能感觉到，对方只是在看着她，出神。
人在走神的时候，目光可以落在任何地方。而他之所以在看着她，可能是因为她之前失踪了这么久，他有点缺乏安全感。
等谈论完，女巫公会的四个高层离开后，苏幕看向温忱：“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在想，光明的未来，终究会到来……”他的目光仍旧轻柔，像是透过苏幕在看黎明到来的那一天：“只要有你在。”
“是对我的自信，还是对女巫的自信？”她笑了笑。
“都有。”他说：
“我一直在想，宿命究竟是不是一定无法违背的东西。我的宿命，女巫公会的宿命，人类的宿命……终点都是已经写好的吗？”
“我还在想，一样东西存在，总有它存在的价值和意义，那我的意义，女巫公会的意义，乃至人类的意义……这些意义，是不是像宿命一样，早已经被写好了呢？”
“如果是那样，还称得上‘意义’吗？”
苏幕看着男人，他的黑眸还像初见那样惊艳，她没有从中看见任何惧怕和迷茫。
他就是这样，即便会质疑一些东西，但从来都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会让自己陷入在一种思维的沼泽中。
少女轻轻开口：“所以，你是觉得整个人类，包括你，所有人的人生和意义都是一个剧本，早已经被写好了是吗？而我，是一个例外，我是女巫，在规则之外。”
“对。”他略微因她理解的透彻，而感到惊讶。
少女浅浅笑了，她很少笑，可每一个真正的笑容，都会冲散原本的清冷，显现出独有的温柔感来：
“你觉得我在剧本之外吗？那你就不要害怕，跟着我，我们一起去看看，终点到底是什么！所谓的宿命，又到底能不能改变！”
温忱怔了怔，瞳孔里映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心里的荒芜好像渐渐融化了，万物生长出来，那是完全不同于以前的感觉。
无声的、寒冷的黑暗退去，他于深渊中看见一道光。
男人忽然也低笑出来，外界的一切他暂时都忘记了，只有那个说要带他打破宿命的身影，近在眼前，又住进了他心里。
“来吧温忱，别信宿命，信自己！”苏幕伸出手，眸子熠熠生辉。
温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信，自己。”
前路凛冽漫长，但没什么可畏惧。
……
虽然和女巫公会高层的交流，是短暂的结束了，但是事情依旧不少。
她随着公会几人回到了公会基地中，对于两个月中的各种可疑事件都了解了一遍，后又安排了赵二狗的去处——苏幕现在很难顾及到他，只能由公会的人安排照顾。
苏幕有考虑过要不要帮助赵二狗，他的智力是后天的影响，是可恢复的。不过，赵二狗本人，大概理解了她的意思后，却拒绝了。
他是这样说的：“阿幕妹妹，大家都觉得我是个傻子，但我并不这样认为……如果要是治疗，不就等于，连我自己，也承认自己脑袋有问题了吗？”
赵二狗的话有些天真，但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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