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聚众闹事
“肖、肖博!不、不好啦!农场出事啦!”肖文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了肖博的家门慌张地对肖博说。
“出什么事啦?”肖博吃惊地问道。
“早、早、早晨……”肖文良比刚才更慌张了。
“文良叔，不要着急，慢慢说。”肖博强作平静地说。
“早、早晨，二痞子和黑旦提着一只大水桶到了农场，说是什么为前线战士的家属做好事，要求为郑美云家要一桶牛奶，你爸爸说孩子吃不了多少，多了也是扔唠，就给了二痞子一瓶子牛奶，可他俩就是不干，说非要一桶不可，并说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脏话。为此，你爸爸同他俩吵了几句，二痞子二话没说就走了。谁也没有想到，快到中午的时候，二痞子和黑旦领着十多个咱们村有名的无赖闯进了农场，说什么，他们把农场给分唠……。”
“走!咱们到农场去!”肖博一挥手说，“不！你去喊肖支书!”
肖博急呼呼地走出了家门。
这个时候农场的气氛不比刚才了，整个农场几乎要沸腾起来似的。农场的门里、门外都堆满了看热闹的人们，说笑声、起哄声和议论声融为一体，简直就像是一个炮仗市一样热闹。人群的中心是最热闹的地带。肖老汉站在人群的中间，听着那些不三不四的浊言和斥责，看肖老汉的样子，似乎也想申辩几句，但是，他还没有张开嘴，就被另一个人的问话打断了。不一会儿，二痞子又爬到了拖拉机的拖斗上，大声对大家说:“兄弟爷们儿们!大娘大婶们!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们!”
二痞子的几句痞话引起了人们的一阵大笑，不知是谁大声地说:“哎!二痞子，你还真有个痞劲儿!”
“少费话!听我说!哥们儿们，让你们说说，肖老汉这样做，对吗?人家肖志林在前方卖命，身上穿了那么多窟窿，儿子没有奶吃，想让肖老汉救济一点，可是，他一点也舍不得给!让你们说这不是忘本吗?列宁说，忘本就是意味着背叛……”
“哎!痞子，列宁不是这么说的。”人群中一个人大声地笑着说。
“你说是怎么说的!”二痞子不服气地说。
“是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咳!你这个人脑袋怎这么死呢?他连现在都忘记了，那过去还能记得住吗?”二痞子嬉皮笑脸地说。
人群中立时出现了笑声骂声和起哄声。
“肃静!肃静!我接着给你们说。他这样做对得起前线的战士吗?对得起咱们老少爷们儿吗?他这是光着腚泥房──对不起四邻!……”
“你他妈快下来吧!站在上面胡说什么?”一个人在人群中大声说。
人群中立时出现了叫骂声和狂笑声。
肖老汉站在人们的中间，半低着头一言不发，简直就像挨批斗的一样，狼狈极了。这个时候，无论是从肖老汉的姿态，还是表情上都能再现出前几年那个窝囊样。突然，肖老汉一抬头，看见肖博来了，他的精神头儿立即大了起来，他大声说:“你们这是胡说八道!”
“谁胡说八道!”肖志高冷笑着说。
“你!你胡说八道!”肖博突然出现在了肖志高的面前，怒气冲冲地对肖志高说。
肖志高瞅着肖博这五大三粗、气势汹汹的样子开始有些草鸡了。他强壮着胆子说:“肖博你想干什么?”
“我倒要问你想干什么?”肖博上前跨了一步说。
“想干什么?这你还不明白!我们想要杀富济贫，打土豪，分田地。”二痞子站在拖拉机上阴阳怪气地说。
“谁是土豪?你这纯属是聚众闹事!”肖博转过身来仰着脸对二痞子说。
肖志高一看二痞子也同肖博干了起来，胆子立刻又大了起来。他冷笑着对肖博说:“哼!哼!这回就让你猜着了，我们就是要闹事儿，今天就让你尝尝我们的厉害,走!咱们今天把农场里的财产全都分唠!”
“志高，你们真是太过分了!”人群中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说。
“哈!哈!还真是吃谁向谁啊!他不就是白给了你几十块钱吗?在这个时候你还敢为他帮腔。快!快!一边呆着你的去，小心砰你一身血。”黑旦还没等那位老人说完就凑过去冷笑着说。
“肖博，看见了吧!今天你就得从农场滚出去!”肖志高得意地对肖博说。
“住嘴!滚不滚也不由你!”肖福根从人群中一边往里挤一边说。
“肖支书，让你说这事儿……”
“别说啦!我都知道了!”肖福根没等肖志高说完就急忙说。
“我是说……”
“还说什么!都快回去!”肖福根说。
“回去?没那么容易!我看还是趁这会儿人多，让肖博说说自己发了大财，应该给村里办点什么好事!”肖志高不阴不阳地说。
“这个你说了不算!”肖福根有些生气地说。
“嘿!嘿!你怎么也向着肖博!”二痞子嬉皮笑脸地说。
“肖支书在这儿，你们都胡说些什么!还不赶快回去!”肖广锋从人群中挤出来大声说。
肖志高见二痞子和黑旦都不说话了，他冲着二痞子和黑旦摆了摆手说:“好!咱们都不说啦!就看肖支书的啦!”
人们都纷纷地走了，肖广锋笑嬉嬉地凑到肖博的跟前说:“爷们儿，你还年轻，当大辈的说给你一句话，你要记住，不管是为人还是得罪人，都应该睁开眼睛看看。以后，如果再有这事儿，你给我说，保你没事儿。”肖广锋说完便得意而去了。
肖博看着肖广锋那得意洋洋的样子，立即恍然大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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