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桉桦殿
仙华派的掌门傅容等了许久还是不见客人来,心中不免有些着急,若是其他门派的弟子,晚些就晚些了,可是此次前来乃是无烬宫的弟子,无烬宫如今的威望一百二十八城已经无人可比,万不可怠慢。他缓缓走到门口,见外面的太阳那么大,又生生止住了脚步。
他重新坐回掌门的位置上。
一旁伺候的弟子看出了他的担忧。
他们这个掌门,容貌惊为天人,但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他一副绝世的容貌,自然也会给他与缺陷,比如他们掌门的身子格外的虚,太毒的日头都见不得。除了身子虚,连内心都是敏感脆弱的,若是饲养的花草死掉了,他必定要默默垂泪。甚至把花的死因归咎到自己身上。有时候对着空气莫名其妙地就哭了起来。一般来说若是一个男子这么爱哭,必定是有些影响气质的,不过他们掌门的相貌偏巧是病美人那一类的,所以即算是哭的话,也不会惹人厌恶,反而会有一种易碎的美感,因为这个,仙华派所有的弟子都极其爱慕他。
除了门派内的弟子,花城还有许多女子爱慕他,甚至不惜使用强制手段。
“掌门,要不弟子去看看吧。”
“也好,咳咳咳。”男人虚弱的声音传来。
而这时,成天等人到了。
傅容立即起身迎接,起身时因为太虚弱晃了一晃。
“掌门,小心!”
这令仙华派的弟子一惊,要知道他们掌门对于他们来说,和一只价值不菲,容易碎的宝物一样珍贵。
成天已经从东晏长老嘴里得知,这位仙华派的掌门身体不是太好,所以便道:“傅掌门不用起身。”
无烬宫的弟子不眨眼地盯着传说中的最美掌门,虽然他们的宫主也是一副绝人的相貌,但两人的风格相差地太大,谢琅是清风明月,朗朗云巅,而傅容则是西施捧心,我见犹怜。
凌焉戈在尚坷的遮挡下对着傅容一顿狂录。拿玄铁仪的手都忍不住颤抖。傅容比她想象还要美。
要发了,要发了,这次铁定要发了。
“说来惭愧,身为一个门派,竟是连法术都不会,只能种养一些花草,还要你们帮忙驻守。”说着说着傅容的眼睛便红了。
这番话让女弟子的心瞬时软成了水。
“嗯。”成天淡淡回道。
傅容也被噎了一下,他都已经这样说了,难道不应该客套地安慰一下,嗯是什么意思?
“不知我们什么时候启封去花城与万封山的边界。”成天问。
妖兽就是从边界闯进花城的,派来来支援的弟子真正的目的地其实是此处。
“不急,你们舟车劳顿了几天,还是应该好好歇歇。而且近阶段最为猖狂的一头猪妖已经被上一个门派的弟子制服,花城难得安稳了几天。”
“我们乘坐飞舟而来,并不算劳累。即算暂时安全,也不可掉以轻心,你们门派之所以会难以抵挡,便是准备工作没做好。”成天面无表情道,周身生出伟正的光。
傅容:“……”你在教我做事?
“既然你执意,那我现在亲自带你们前去。除去驻守的十位弟子,还有三名去往玄临秘境的弟子,不知这些人是愿意留在仙华派,还是去边界。”
有资格去往玄临秘境的三人,清云去了牧尘派,牧尘派一夜之间被屠尽,内丹被挖,肉身被撕咬,与之前几个门派被屠的手法一致,这件事是由清云从头开始调查的,不能轻易转交给别的弟子,所以此次没有与尚坷同乘飞舟而来。
若是赶得上玄临秘境开启的时日,那么她便来,若是赶不上,只能作罢。
而成天作为一个有责任心,刚正不阿的大师兄,师弟们对付妖兽,而他去秘境轻松寻宝,这种事情他做不来,所以放弃去往秘境的机会,与十位师弟一起驻守。
最后只剩一个尚坷。
成天看向尚坷。
“我留在这里好了。”尚坷漫不经心道。
傅容的视线也随成天落到尚坷身上。
他自然早就认出了尚坷。
“尚掌门,好久不见了。”傅容顿了顿又道:“你不该来。”
“为何不该来,玄临秘境是多少修士想去都去不了,如今我有机会进去,为何不该来。”尚坷问。
傅容又是一笑,“其他门派知道你出无烬宫,恐怕不出几日就会赶来,到时候……”
关于尚坷死而复生一事,所有门派的掌门已经知晓,原先尚坷待在无烬宫,众人畏于谢琅,不敢直接找上门去,现在她出了无烬宫,又没有谢琅在身前,那些人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正好,我也该和他们做个了断。”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的……刚猛。”
尚坷:“……”
就在这时,一个小弟子慌慌张张跑进来,“掌门不好了,不好了,那个女魔头又来了!”
傅容脸色一变。
“告诉她,我仙华派虽然法术低下,但也不是可任人宰割的,到时候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这话已经和她说过了,她不仅不走,还轻蔑一笑。她说,她说……”
“她说什么?”傅容皱眉,薄薄的嘴唇有些哆嗦。
“她说,她要娶你,还要让你给她生孩子!”
“放肆。”傅容神情激动,胸膛剧烈起伏,“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这是什么戏码?我只见过男子强迫女子的,还未见过女子强迫男子的。”
“是无比刺激的戏码,女魔头强取豪夺病美人掌门,我可以可以!”
“果真美人祸水多。我决定除了记录病美人掌门的绝世容颜,还要写一些关于他的话本!到时候肯定会大卖!”凌焉戈拿着玄铁仪各种找角度,意图将傅容屈辱含恨的表情拍得清清楚楚。
傅容听见无烬宫弟子的低声议论,自觉丢脸,脸皮滚烫,颤声吩咐小弟子拿狐裘大麾来。
那狐裘大麾是用雪境的灵狐皮毛而制,傅容穿上后,更如山巅之雪,令人不敢亵渎。
凌焉戈恨不得扑到他脚边去拍。
他见不得日头,出门除了大麾外,还要撑一把油纸伞。凌焉戈推开阻挡她视线的几位弟子,特地给他撑伞的手来了个特写。
那只手莹白纤长,紧握伞柄,骨节分明。
“抱歉,我无法亲自带你们去边境,我会派几名弟子护送你们。你们务必小心,若是出事了,我担不起责任。”傅容正色道。
“我去见见她。”傅容对跟前的小弟子说道。
“掌门,你真的要见……上次你去见她,她把您掳走,您几个月都没回来,要不是大师兄炸了她们的老窝,恐怕这辈子我们都见不到你了。”小弟子担忧道。
掳走。
几个月。
无烬宫的弟子一个个登时支起了耳朵。
傅容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红晕,“事情总要解决的,不能逃避。”
“那就不打扰傅掌门了,我们先告退。”成天道。
凌焉戈面露失望,“就不能看完戏再离开么?”
温子瑜和宗子茂走到尚坷面前,这次一别,就要等到一年后才能相见了。
“尚坷,没有我们在你身边,你可千万不要逞强,不要惹是生非,不要意气用事。没有我们二个幸运星在你身边,你肯定要倒更多霉,唉,还真是放心不下你。”
尚坷:“”……
你们两个是幸运星?
大哥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就是因为你们两个我才更倒霉的好不好!
还有,你们说的话,怎么莫名有一股子老父亲的口吻。
“尚坷,我和子茂生来就是爹不疼娘不爱,处处看人脸色,受人欺负,是你让我们重新找回自信,走向人生巅峰。”
尚坷:“走向人生巅峰的倒也不至于吧……”
“不,你不了解我们这些生来就衬托别人,配角的命,是你让我们知道,我们可以当主角,可以狠狠打别人的脸,你就是我们的神!我们将永远不会忘记你,你将永远留存于我们心中。”
尚坷:“……”
“真不至于,我们就是分别一年了而已,不是再也不见了。”
宗子茂作势拭泪,“一年对我们来说,于一辈子没什么差别。也是,对于你来说,我们只是两个过客罢了,无关紧要……”
尚坷深吸一口气,“大师兄,恳求你赶紧带这两位戏精离开。”
成天带着他们走后,尚坷耳根子终于清静,傅容让弟子带她去休息,尚坷神秘一笑拒绝了,接下来的好戏她怎么可能错过呢。
她跟着傅容来到仙华派外。
“让你们掌门出来见我,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一个冷冽的女声传来。
说话之人手握长矛,一身玄衣,乌黑的发高束,眉眼明净,身姿高挺,雄姿勃发。
这便是仙华派弟子口中的女魔头阮冷冷。阮冷冷并非真正的女魔头,而是一只兔子妖,曾经为了化作人形,将花城的草与树皮啃得干干净净,花城差点就成为荒漠,可能是因为要长身体,阮冷冷那段时间极为饿,啃干了草与树皮,她又盯上了仙华派种的灵草灵花,每到半夜就偷偷溜进仙华派,一夜连着一夜咔嚓咔嚓不停歇地啃,仙华派差点没被她啃秃。
后来被傅容抓住。
阮冷冷只是食量大了一些,并无害人之心,罪不至死,傅容便将她放了。
“我们掌门是谁?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仙华派的弟子讽刺道。
“少主,他们骂你是阿猫阿狗!”阮冷冷身后站着几位女子,与她是一挂的气质,身上一点女气都无。
“要不要把他们全部斩了!”
“斩什么斩,他们骂的是猫狗,我们是兔子。而且这些都是容容夫君的弟子,将来我就是他们的师娘,怎能斩了呢!”阮冷冷微微一顿,“等会儿抓起来把舌头割了。”
“这等手段也只有少主能想到,实在是高明,既不杀死他们,又让他们再喷不出粪水来,真是普天之下无人能比的手段!”
“谁要割我派弟子的舌头。”微带恼意又含着一丝沙哑的声音传来。
傅容缓缓走到女魔头的面前。
阮冷冷凶狠的表情瞬间一变,头顶瞬间冒出两只长长的耳朵,“容容,你终于肯见我了。”
“不许这样叫我。”傅容恼怒。
当初就因为自己一时心软,放了这个兔妖一次,之后对于她偷溜进来偷啃灵草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后便被她缠上了。别的兔妖都是柔柔弱弱,她却是贪吃,食量极为大,脾性火爆,一言不合就咬人,仙华派的弟子没一个不被她咬过。他们联合起来要赶她走,赶她走也不是因为她咬人,而是仙华派被她吃得快破产了。傅容陷入了两难之中,于情,阮冷冷还未化人,赶她出去,可能会饿死,于理,仙华派已经捉襟见肘,大量的灵草灵花吃进阮冷冷的肚子里,连个残渣都不剩。
傅容愁了几天,原来虚弱的身体更加虚弱。
后来是阮冷冷的自己跑了,还留下一封歪歪扭扭的信。信上写,现在的你们对我爱答不理,将来我让你们高攀不起。
过了几年,仙华派的弟子果然高攀不起她了,因为她联合一众兔子,成立了一个兔兔侠帮。
她鼓动被人当成宠物养的兔子找回自由,鼓动她们自立,鼓动她们依靠自己活着,做一只顶天立地的兔兔侠。
本来没人把她们放在眼里,直到她们浩浩荡荡地在花城游历了一圈,原本人们眼中可爱顺从的兔子成了穿铠甲,手握长矛的英武兔兵。她们打跑了许多前来侵犯的妖兽与魔物,从此兔兔侠在花城声名鹊起,有给她们设神像的,还有专门给她们供奉食物的,还有些男的,不想努力,甘愿当兔兔侠少主阮冷冷的男宠的。
“都闹了这么长时间的脾气了,你怎么还生气。你不是最爱摸我的耳朵,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天天让你摸,夜夜让你摸。”
“我们少主都这样说了,劝你赶紧跟着我们少主回去,想要当我们少主的压寨夫君的人从这里排到了无烬宫,你别以为我们少主被你拿捏的死死的。”阮冷冷的得力手下应暖暖道。
站在傅容身上的尚坷简直惊了,万万没想到傅容还有这等癖好。
不过确实,阮冷冷头顶上毛茸茸的耳朵看起来确实很好摸的样子。
“胡言乱语。”傅容脸皮微红,什么天天摸夜夜摸,像是变态一样。
阮冷冷却是盯住了尚坷,“你是谁!”
随即她一头顶上傅容的胸口,怒道:“怪不得!怪不得你不跟我回去,原来是有了新欢!”
“她有什么好的,她的毛有的软么?她的爪子有我的粉么?她有我吃得多么?她有我会打架么?”
“这种一心二意的男子,少主还是抛弃了好,我早就对你说过了,男人只能当玩物,万不能付出真心,不然受伤的就是我们。”应暖暖比阮冷冷还要气愤,看尚坷的眼神,恨不得把她当成树皮啃了。
“兔子妹妹,你千万别误会,我和你的容容可没任何关系。”尚坷解释道。
“阮冷冷,这位是尚掌门,要去玄临秘境的,你不要胡乱猜测。”
“你休要骗我!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虽然身体被我征服,但是心里却装着另外的女人!今天我杀了她,让你从今往后心里只有我一个人!”阮冷冷悲痛道。
尚坷眨眼,身体征服,是她想得那个征服么?
而且这个阮冷冷说话怎么像是温子瑜话本里的霸道疯批魔尊的味。
“少主,要不要由我来动手”应暖暖道。
“不用,这是我和他,和她之间的事情,就让我们自己解决!”阮冷冷长矛刺地面,“容容,这是你逼我的。”
“你不要胡闹了。”傅容气得咳起来。
“胡闹,原来的我感情在你眼里只是胡闹,无论我做什么,是不是都比不上她!”
傅容:“……”
尚坷:“……”
“那个,我两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要是强扯关系的话,也是他欠我的钱。对,傅掌门欠了我好多好多钱。”
傅容:“……我什么时候欠你的钱了。”
趁火打劫也不是这个打法。
“好多好多钱,就是好多好多爱!”阮冷冷呕了一声,“你们竟然当着我的面秀恩爱,我要让你们阴阳两隔!”
说着长矛已经朝尚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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