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累的日常之十一
在降谷凛一行人离开警视厅之后，江户川柯南拉着目暮十三问：“呐呐，目暮警官，刚才那个大姐姐是结婚了吗？”
他记得她手上有个戒指，无名指的位置，显然已经结婚多年。
目暮十三蹲下来说：“啊，对，她现在姓五条。”
“那姐姐原本叫什么名字啊？”
“降……啊，安室雪。”目暮十三摸了摸头上的冷汗，差点将降谷凛的真名脱口而出。幸好他及时回想起来刚才降谷凛走的时候和他说的话，这才没露馅。
江户川柯南重复了一遍：“安室雪？安室哥哥真的是她的哥哥啊。”
“……应该吧。”这一点目暮十三也不能确认，但是好像，他记得高专时期的降谷凛是有一个哥哥的。
江户川柯南笑了笑，说：“谢谢警部！”
“啊、啊……”
他转身离开目暮十三，走过去低声对灰原哀说：“她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医生这么简单。”
灰原哀语气平静：“显然。”
她低头似乎正想着什么事，江户川柯南偏头问道：“怎么了吗？有什么问题？”
灰原哀迟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低声道：“当时她看了我们两个人的后颈，后颈上有的只是腺体。但问题是我们两个都是beta，应该看不出来什么……”
这番话点醒了江户川柯南，他沉默着回想了那个人当时的一系列动作，沉声说道：“我觉得，她已经对我们有所怀疑了。”
明明已经控制了自己没有太过显眼，还是被她怀疑了。就像是，被波本怀疑了一样。
他想起之前要麻醉毛利小五郎的时候突然被安室透截止的事情，瞬时觉得背上有些发毛。
安室透这个人太敏锐了，先前他的注意力在灰原哀身上的时候，江户川柯南尚且还能躲一躲，但是现在，很明显他已经把关注的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凭波本的实力，如果不伪装自己，那他估计就暴露了……但是明明和降谷凛见面才这么点时间，她怎么就突然发现了呢？
他死也想不明白，又想了一遍刚才降谷凛的所有举动，突然灵光一闪，倒不如说是突然背上一凉，他有些底气不足地问：“喂，灰原。能闻到信息素的人，只有马上就要分化和已经分化过的人吧？”
灰原哀抬头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她感觉自己喉咙有点干，闷闷地应道：“嗯。”
“二次分化的人的腺体，和未分化的人的腺体，有什么区别吗？”
“alpha和omega才会有明显的区别，beta的区别不大。”灰原哀牵强地勾了勾嘴角，“因为beta不具备信息素。”
“但是只要分化了，就会有痕迹吧？更别说我闻到了那个人的信息素的味道！还有注射器的使用！”他懊恼地扯了两下头发，“注射器只有在初中的生理课上才会教！”
到处都是破绽，接连三步都被她算计了！
“而且，江户川，我没看错的话，当时你借用博士推理的时候，她也看着你……”
好的，四步。江户川柯南咬了咬牙，一旦进入推理状态，他就会对周边事物的警备心理下降，这一点他很早就发现了，好多次身份差点泄露也是因为这个，可他怎么也改不过来……
事到如今，似乎只能去加紧调查她的身份，寄希望于她并不是和波本统一战线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没有看到过降谷凛，和当时案件结束之后立马出现在他们身边的安室透不一样，她似乎并没有把关注放在他们身上。
正当江户川柯南放下心的时候，七月底的一天上午，他在波洛咖啡厅里看见了一个疑似降谷凛的人——或者说就是降谷凛本人。
根据五条悟的建议，降谷凛给自己戴上了黑色假发和口罩，随后就光明正大地走进了波洛咖啡厅。
咖啡厅的气氛很是温暖舒适，这种气氛令降谷凛感觉熟悉。吧台后转头过来欢迎客人的青年服务生也让她觉得熟悉。
他和她一样是淡金色的头发，紫灰色的眼眸，身形偏瘦，皮肤偏黑，穿着简单的白色体恤和七分休闲裤，戴着黑色的印有本店logo的围裙，正转过身来，面带微笑地向她问好。
然而等他看清楚客人的眼睛，却猝不及防地愣住了。
降谷凛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抬头说：“一杯冰咖啡，一份蘑菇奶油意面。”
她的声音没有改变，从口罩里传出来，有些闷闷的。安室透回神，垂了下眼睫，笑着应声道：“稍等。”
他走到一边的冰箱前打开冰箱拿取食材，能感受到降谷凛的眼神不加掩饰地落在他身上。吧台前的凳子偏高，她两条腿在半空中晃荡来晃荡去，能轻易地被人发现她的愉悦。
这个时候正是上午上班族和学生党去上班、上课的时间，店里的人不多，降谷凛把口罩取下来塞进口袋里，拿出手机放在吧台上给五条悟发消息。
五条老师今天上午没有任务，正在学校给学生们进行体术训练。而正好灰原雄这段时间也没有接到任务，也在学校里，两个人干脆联合给一二年级上课。降谷凛出门的时候，五条悟还热情邀请她一起来帮忙，可惜惨遭拒绝。
她按照惯例和五条悟报告了自己的行程，让他午饭的时候来这里接她，顺便还可以吃顿饭。一只手就把一个学生扔出去的五条悟严肃地看着这条消息，单手回复道：“你哥会不会想要打我？”
降谷凛欣然回答：“当然不会。他还要保持人设，但是背地里会不会找你麻烦……”
这六个省略号，言未尽而意已达。
五条悟大呼黑心。
但是媳妇儿腹黑也是自己的媳妇儿。和亲哥哥沆瀣一气坑他，他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望着对面发过来的猫猫哭哭的表情包，降谷凛心情更加愉悦了。以至于安室透拿着食材转身回来走到她面前，看见她的神情，不由得开口问道：“这么开心？”
“当然开心了。”降谷凛前倾身体，用仅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哥说走就走，一走七年，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人出现了，不开心才有点问题。”
她跃跃欲试：“你说我要不要放一个帐？”
安室透哭笑不得地制止：“别，别引人注意。”
他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店里这个时候只有降谷凛和一位老人，窗外停着的车都是空的，行走的人们也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这是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
“中午要带学生们过来吃饭吗？”安室透倒了一杯冰咖啡递给她，一边处理食材，一边问。
降谷凛支着下巴懒洋洋地回答：“对。”
“那现在先别吃饭吧，等会儿人来了一起吃。”他知道他们学校的学生不多，满打满算一个年级不超过五个人，加上五条悟一个，两张桌子就可以了，也不会太吵太引人注目。
而且近期以来组织成员并没有怀疑他，也就不会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这样不至于把其他人牵扯进组织的事情当中。
对于他的提议，降谷凛自然点头应好。她捧着冰咖啡的杯子，咖啡厅里本身就开了冷气，咖啡杯又冻手。她皮肤白，没一会儿就明显地能看见指头被冻得发红。
安室透瞥了一眼，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这小姑娘过了这么多年了还像以前一样对冷暖的感受爱答不理，一边扣扣吧台，提醒她把手放下来。
降谷凛乖乖地收回手，十指交叉放在咖啡杯前，分享自己最近的情况：“我还是留在高专当医疗师哦，也还在当老师。高专的理论课老师太少啦，就我一个，而且二年级都不需要学生理课，所以真正意义上来讲我今年的学生才三个人！只有一个小朋友分化成了alpha，还有两个小朋友没分化。”
“我们这一届的小朋友们总感觉和前辈、我那个时候很像呢。”她兴致勃勃地比划着说，“都是两个男生一个女生，一个男孩子情商高，另一个男孩子长得很漂亮，然后女孩子是三人小团体里的女王！说一不二的那种。”
“不过野蔷薇和我、硝子前辈不太一样哦，她是个战斗系，用悟前辈的话来说，就是超疯的。”
安室透把一小盘薯条放在她面前，然后擦了擦手，从吧台背后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帮她把头发完全收纳进假发套里。听到“战斗系”这个词，他有点忍俊不禁，问：“你不也是战斗系吗？”
他亲手养大的妹妹，什么德行自己清楚。降谷凛小的时候就敢挡在他身前一挑十毫发无损，上了高专之后，通过他的“线人”汇报，这家伙出门做任务先把咒灵打得半死不活，随后原地坐下来搞研究。这都不算“战斗系”，难不成算“研究系”？
降谷凛撇了撇嘴，拿起一根薯条扔进嘴里，问：“你们店里不是还有一个叫做榎本梓的店员吗？出门采购去了？”
安室透收回手搭在大腿上，点点头说：“店里有些材料不够了，她先出门买东西。”
“……按照你的性格倒也不至于让她一个人出门去买东西吧？”降谷凛狐疑地看着他，“或者说你猜到我要来了？”
安室透笑了笑：“柯南之前就和我说过，看到了和我长得很像的人，叫做安室雪。我就想应该是你，毕竟是凛冬，谈到冬天印象，对你来说最深的应该就是雪了吧？所以之后我就尽量地不和榎本一起出门，方便你来找我。”
他侃侃而谈：“你不会选择在人多的时候上门，波洛这里客流量少的时间是在上午九点半到十一点，下午则是一点半到三点。所以只要在这两个时间段里避开出门采购，十有八九都会碰上你。”
常规推理，降谷凛习惯地点点头。安室透又问道：“最近是学校里的工作比较多吗？”
“学校里倒是还好啦。刚刚结束一个学生的易感期，下个月只有娜娜。对了，哥，你的易感期九月份还有一次对吧？”她眯起眼睛，看见安室透略有点心虚的表情，立即伸手去拽他的袖子，同时质问，“你同时打这么多份工，肯定没好好睡觉吧？睡眠不足会导致身体素质变差，易感期也会跟着紊乱。所以，说说看，你上一次的易感期是什么时候？”
安室透淡定地说：“五月中旬。”
降谷凛：“骗人，你的状态像是一个星期前刚结束。”
她神情冷淡且严肃，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压迫感。
而这个时候江户川柯南正好推开门走了进来，门上的风铃一声响，他抬头就看到安室透坐在高脚椅上，背对着门口。掠过安室透的肩膀，他能清楚地看见一双不近人情的紫灰色眼眸。
就像是黑夜当中，将枪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的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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