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累的日常之十七
警报器里有降谷凛的咒力，能够帮助她进行定位。
说实话，在出现在现场之前，她只认为野蔷薇可能是在逛街的途中突然分化了。同行的真希等人应该会把她带进洗手间避开其他人，又或者是在某个奶茶店或甜品店里等待。
但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现场像是灾难过后的废墟。远处的建筑物还在火光中爆炸、坍塌，人群恐慌的尖叫声像是天降的冰渣子一样繁多伤人。
在这种情况下，真希他们选择了救助其他人，帮他们尽快脱离险境。野蔷薇也是这么做的。
但是，她的分化期就这么在援助的过程中轰轰烈烈地来袭了，这里周围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有的只是崩裂塌陷的天花板和下沉的地面，爆炸带来的砖瓦碎砾带着刀片一般的锋利划破小姑娘平常尤其珍惜的脸庞，血丝顺着脸颊缓慢落下。
降谷凛在警报器响的下一秒就出现在野蔷薇身边，也正是这一秒，她抬眸就看见距离野蔷薇三米不到的距离外，一个消防箱里面开始急促地闪起不起眼的红光。
她沉着脸一扬手，金色的空间立刻推出去笼罩了整座大楼，处于楼内的危险物品在二次叠加的空间当中接连爆炸，并没有危及到他人。
正在把一个妇女从废墟当中拉出来的真希看见那金色的流光一闪而过，笑了笑道：“来得挺及时嘛。”
她说的话降谷凛听不见。她正忙着给野蔷薇注射分化期的疏导剂，伸手抓住野蔷薇的手不让她抓挠腺体的同时还不忘记撕开糖纸往她嘴里扔了一颗糖，糖里微量的舒缓剂慢慢开始起效，野蔷薇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许，但是腺体发热肿胀的瘙痒感和身体里怪异的流动感令她陌生不安。
一种莫名的烦躁感也一并涌上心头，她只觉得一捧烈火燃烧着她的理智和内脏，从发丝到指尖都在疯狂地呐喊着她想要撕咬，想要一个人狠狠地抱住她满足她的所有空虚，最好能够同时让她的利齿刺咬进肿胀的腺体，能够安抚人的信息素缠绕裹紧她，这片领地从此之后打上她的名号。
而身边，目前为止唯一的活物——
她舔了舔牙，发软的手臂硬生生地撑着地将她撑了起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这么近，她就靠在女人的怀里，只需要抬起手抓住她的衣领，就能够轻易地把她压在身下。
野蔷薇拽住降谷凛的衣领拉向自己，同时侧头对准她的脖颈咬了上去。降谷凛弓着身子侧开脑袋，眼疾手快地拿出一根标记管塞进她嘴里，随后有条不紊地给她注射舒缓剂和抑制剂。
舒缓剂起效，咬着标记管的橘发小姑娘瘫软倒在她怀里。降谷凛把人打横抱起，咕哝道：“分化期和易感期撞上……真不知道该说你幸运好，还是不幸好。”
空间之内都是她的领域，这里的所有事物她都一清二楚。降谷凛检查了一下其他人的情况，确定学生们都没事之后，才在一年级的学生群里说了一声，然后带着野蔷薇瞬移回了医疗室。
爆炸来得很突然，野蔷薇身上的衣服沾满了灰，头发丝里也都是碎石，降谷凛帮她清洗了一下，给她换上舒适的病服，然后拿过记录本将易感期时间写上。
简单的现象观察记录之后，她从休息室搬来电脑，面色严肃地打开了东京都内的监控网络，她倒是要看看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爆炸是谁做的，要不是她来得及时，那个距离野蔷薇三米不到的八嘎弹能直接送野蔷薇去见上帝。
堂堂一名咒术师死在了爆炸当中而不是任务当中，怎么想怎么膈应……当然最好是长长久久顺顺利利地活下去。
网络上有关于那栋米花百货大楼爆炸的新闻铺天盖地，降谷凛挑了几篇看过去，发现媒体对这件事好像并不是很清楚，话里话外说的都是突然爆炸，警方似乎提前预见，但是时间紧迫导致楼内大多数人没有逃生成功。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仍旧有不少人选择了帮助他人，真是令人感动。
降谷凛一看那些“不少人”，除去了她善良可爱的学生们之外，还能看见一群灰头土脸的小孩子，还有当天她看到的那两个少女。
不过小孩子里并没有柯南和灰原哀，降谷凛摸了摸下巴，脑子里一瞬间转过去几个猜测，但是她没有多想，因为这个时候更重要的是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端里有百货大楼的监控保存，降谷凛入侵进去之后从最后爆炸的那一刻开始看起，时间往前滚动了一天，她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这份监控被人改过，在一天前的晚上十点到十二点，画面和八点到十点的画面一模一样，要不是她冥冥之中觉得有些不对劲而反复对比了一下，她还真看不出来有问题。
发现了问题之后，降谷凛立马着手破解这段监控，破解的同时她打开了道路监控录像，不意外地没在监控录像里发现可疑人员。
但是人只要是行动过就会有痕迹，通过比对周围的环境以及马路上的监控拍照，最后她锁定了在那个时间段里出现的可疑车辆和人物。
可疑车辆是一辆保时捷，车尾号356a，而可疑人物是两个穿黑色大衣的人。
他们的面孔在道路监控的拍摄下显得尤为清楚，降谷凛拿出手机拍了个照，打算过段时间去问问柯南小朋友知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
问安室透他肯定是不会说的，想想也知道。
正好这个时候原视频解析成功，果然安装八嘎弹的就是那两个黑衣人，降谷凛哼笑了一声，着手调查起他们的去向，两个小时后她终于锁定了他们的位置，调动起那个地方唯一的监控装置对准两个人进去的地方。
事情准备好了以后，她便泡了一杯玫瑰花茶坐在电脑前守着，顺便做了个程序把那两个人其他的监控录像也慢慢地翻了出来。
他们行动得很谨慎，监控几乎拍不到人，但是有些地方监控密集，躲也躲不开，而且他们装扮异类，在人群中自带引人视线的效果，所有仅有的几段监控找起来特别方便。
而在这些容易找的监控里，降谷凛发现了一段热带乐园的视频，同时在里面发现的，还有工藤新一和毛利兰。
“这就有趣了。”她一口喝完了所有花茶，摸着下巴，看着监控视频上被警方带出去放在警视厅的小孩，笑着说，“兜兜转转原来都是一个组织。”
江户川柯南一开始的行动路线相当简单就被找到了，这也给了降谷凛一个搜寻灰原哀的方法。
有些路段的监控虽然不多，但是小孩子不一定躲得开，只要有痕迹就能轻而易举地顺着马尾找到。
她点开了阿笠博士家附近所有的监控视频，随后开了二倍速，把盯梢小机器人放上去，让它找灰原哀出现的第一天，然后出去看了看野蔷薇的情况。
野蔷薇还在沉睡，她皱着眉，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降谷凛测了测她的体温，叹了一口气，心说小朋友做咒术师久了，总是会习惯了去救人。
哪怕今天的事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们完全可以自己跑出来，但是最后还是进去了。
一二年级在伊地知的帮助下顺利返校，几个人回了学校就往医疗室跑，把平日里降谷凛说的“没事不要靠近医疗室”的嘱咐扔到了脑后。
不过他们也没进去，隔着一扇窗看着里面的野蔷薇。降谷凛一回头便看见窗台上长了几个颜色不一的脑袋，一个叠一个，颇具喜感。
她走出去，问：“身上有伤吗？”
真希直起身子道：“已经在硝子医生那里治好了。老师，野蔷薇什么时候进入间期？”
降谷凛想了想，说：“要看情况，不过应该比你们的时间会短一些。”
几个人点了点头，又问：“晚上十二点前会醒吗？”
降谷凛道：“也许。”
野蔷薇的能力弱于真希，真希晚上八点钟进入易感期，半夜三点就能醒来，野蔷薇也就比她少一点，十二点之前有望能够参加生日宴会——套一层空间的那种。
“但是醒来以后不一定会进入间期哦。至少要两天呢。”她多说了一句，让学生们不要过分期待。
真希摆了摆手，和降谷凛说了一声，就带着其他人去了训练场。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野蔷薇悠悠转醒。她醒来时窗外星明月朗，树影婆娑，窗口边立了一个纤细的身形，白大褂笼罩在她身上有些空落落的。
“老师……”野蔷薇翻身叫了一句。
降谷凛转身朝她走过来：“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野蔷薇忍着冲到喉间的烦躁，慢吞吞地说：“哪里都好难受，烦。”
“易感期的情绪不对劲是很正常的事，”降谷凛摸了摸她的脑袋，手法娴熟地绕过她的腋下，在她后背上顺了顺。“一会儿就好了。”
她靠得极近，那一截漂亮又脆弱的后颈被散落的金发遮盖着，只漏出一点细腻的白色。野蔷薇下意识偏着脑过去嗅了嗅，什么都没闻到，不由得气结。
她磨了磨牙，转头余光划过床头柜，随即松了口气，说：“老师，我想要标记管！”
降谷凛果然松开她，起身去拿床头柜的标记管。
人温热的温度撤离，刚才被挡住的冷风这会儿又无孔不入。明明是八月份，可野蔷薇却觉得有人把自己丢在了冰天雪地里，她收紧手指，忍了半天眼眶里的酸涩。
降谷凛拿着标记管一回头，看见她瞪着眼睛抓着被子，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抵抗表情，晶莹的眼泪在她眼中聚集，她固执地保持着摇摇欲坠的姿态，偏偏不让它掉下来一滴。
降谷凛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把标记管抵在她嘴边，温声安抚道：“乖，张嘴。想哭就哭，生理眼泪憋不住的，忍久了对身体不好。”
野蔷薇偏转眼眸看她，这会儿一滴泪珠随着她眼珠的转动迅速落下来，渗透进被子里，接着一场大雨降临了一片区域。
橘发的小姑娘恶狠狠地咬着标记管，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嘴里还不忘记含糊不清地骂：“明明是我的生日，怎么会搞得这么狼狈……！呜呜呜——老师，怎么停不下来啊呜呜——”
降谷凛相当淡定地摸摸她的脑袋，打算等她哭完了，再去把厨房里那群等着给她过生日的学生喊过来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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