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累的日常之十九
降谷凛将调查时间放在了晚上十一点，因为当时那名咒术师就是在这段时间里看见了夏布利，在这个时间点之前，他们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来等待。
五条悟闲得无聊，正好楼下坐着的毛利小五郎一行人还没有离开，经过交涉之后，他们很容易就被同意同行，理由是人多一点抓人也好抓。
“这次的委托人叫做石户麻衣，”毛利小五郎说道，“是一家金融公司的职员。据她说最近下班的时候总是听见有脚步声跟在身后，回头却没发现有人。而且糟糕的是，她在昨天上午收到了一封骚扰信。”
“什么样的？”五条悟问。
他显得很感兴趣，倒不如说是因为太无聊了所以对其他事情很好奇，半倾着身子靠向降谷凛，即便是在询问他人的状态下仍旧将她圈在自己的领地。
毛利小五郎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地从怀里拿出了一封开封过了的信封，展开了放在桌面上。
降谷凛将它展平，念道：“‘玫瑰在黎明盛放——5’，这是在倒计时吗？”
她抬头看向毛利小五郎，对方咳嗽了一声，控制不住自己的表现欲：“显而易见，玫瑰在黎明盛放，说的就是他要在黎明的时候杀死她！石户小姐的家离公司很远，坐巴士或者骑单车要很长的时间，出租车又太贵了，所以总是在五点的时候就要出门，否则就赶不上打卡。而凶手就是想要在石户小姐出门的时间离杀死她！”
降谷凛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柯南却说：“但是石户小姐说，和这封信一起寄来的，还有一朵红玫瑰诶？一朵红玫瑰的意思是‘你是我的唯一’……”
“这种爱到极致发狂的事情又不少见了。”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侦探，毛利小五郎在某些案件上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摆了摆手，这么说道。
安室透拿起信封闻了闻：“有男士香水的味道，如果是情杀的话，可能性也很大。”
“情杀之外也有可能是告白信？”毛利兰提出另外一种猜测，“跟踪的人和寄信的人不是同一个也说不定。”
安室透不置可否：“看石户小姐怎么说吧。”
京都下雨之后气温变得极低，他们一行人在石户麻衣公司楼下对面的咖啡店里占好了位置，一到下班时间周围所有的公司里的职员都如同丧尸一样冲了出来，蜂拥进周围一切可以买到吃食的店铺。
石户小姐也是其中的一员。她和无数个平凡人一样，是个被生活压迫剥削的社畜，因为要拿全勤所以不敢请假，唯一的一点自由时间是晚饭那一个小时。被丧尸大群裹挟着出来，她脖子上还挂着工牌，匆匆忙忙，一脸憔悴，眼睛底下还有浓重的黑眼圈。
等她在他们对面落座时，安室透之前就点好的汤面已经热乎地上了上来，放在了石户麻衣的面前。
石户麻衣愣了一下，随即小声说：“谢谢。”
“不客气。”安室透温和地笑着道，“石户小姐，能说一下您被跟踪的具体情况吗？”
石户麻衣捧起汤碗喝了一口汤，热汤流淌下去，将中午吃的冷硬饭团带来的不适感揉开，一小簇活着的幸福感迸发。僵硬了一天的肩膀慢慢松懈下来，脊背也略微弯曲到舒适的状态，这个时候的她看起来像是一个背着山走了很久才停下来休息的旅人，风尘仆仆，满脸疲倦。
很快她抹开这抹疲倦，嗓音沉闷地说：“是这样的，一个星期前，我和往常一样十二点下班，这个点已经没有巴士了，地铁也不开放，我只能搭计程车。但是这边十二点下班搭计程车的人很多，我怕搭不到，就往前走了一段路，想要避开这片区域。”
“当时我精神有点疲倦，但是总能感觉背后有什么人的脚步声。我一开始只以为是同路的人，就没想太多。结果下了计程车往家里走的时候，我还是感觉背后有走路的声音，回头看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只有一辆计程车开走。”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第二天下了计程车之后立马回家。但是我跑的时候摔了一跤，背后的脚步声突然就停了。我由此确定，真的有人在跟踪我。发现这件事之后我有提早下班乘巴士和地铁，随后就发现有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跟了我一路，我很害怕，想要辞职，但是老板不让，还说是我神经敏感，得了臆想症。”
“但是没过一天，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在信箱里看到了这封信。这信在前一天还没有的，肯定是跟踪我的那个人放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受不了每天晚上都有人跟在我背后了，所以我才委托了毛利先生，希望您能帮我解决这件事。”
她又喝了一口热汤，想起什么似的补上一句：“委托费已经寄过去了，您收到了吧？”
毛利小五郎双手十指交叉，一脸的严肃：“当然收到了——尾随事件特别严重，已经到了危害你人身安全的地步，最好近段时间还是不要去上班了。”
“不可能的。”石户麻衣平静地说，“上司不会让我请假。”
“你都这样了还不让你请假？！”毛利小五郎错愕地看着她，对方的眼神就像无数个打工人一样晦暗冷漠。“……你和他说你可能会死诶？”
“他肯定会说我是想多了。之前不就是这样吗？而且如果这次没有事情的话，回到岗位上肯定又要被他冷嘲热讽了，过分一点的话，工作没了也算是意料之内。”
餐桌上陷入了寂静，五条悟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晚上把那个人抓出来不就行了吗？正好能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也只能这样了。”毛利小五郎咳嗽一声，挺直胸膛说道，“石户小姐，我会负责你夜晚回家的安全的，贴身保护，不留一丝空隙给嫌疑人靠近！”
石户麻衣笑了笑，垂眸道：“我今晚仍旧是在十二点下班，更晚也说不定，这么麻烦你们，真是抱歉。”
“毕竟是石户小姐的委托，”毛利兰看着她吃完了一碗热面，又叫来一杯温水，放在她的手边，说道，“我们肯定会完成的。”
石户麻衣说：“谢谢你们。”
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偏头看了一眼窗外，目光划过三三俩俩进入大楼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还有一点时间，我能给你们一些有关于我身边的人的资料吗？请你们帮我分析一下，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一些。”
安室透说：“当然可以，谢谢你的配合。”
跟踪石户麻衣的人一定很熟悉她的下班时间，所以很有可能是同办公室的人。石户麻衣因此报了几个平日里接触较多的人的名字，降谷凛一个也没记住，只能编号abcde。
a君、d君是女孩，所以寄信人pass。
b君是刻薄又无礼的上司，每次都是准点下班，但是可以利用工作量控制石户麻衣的下班时间，嫌疑待定。
c君是个实习生，性子偏内向，有点腼腆，但是有说过最仰慕的人就是石户小姐了。
e君则是办公室里的同事，两个人经常一起奋战，而且e君是个工作狂，回家的时间比她都晚。
“这个配置，有点眼熟？”五条悟摸着下巴凑到降谷凛耳边说，“后辈、上司、朋友、同事什么的，既视感过分强烈了。”
降谷凛仔细地想了想，慢吞吞地扭过头去，小声说道：“是以前玩过的女性向游戏——前辈，这种时候说这件事不合时宜。”
“是是……”五条悟蔫头耷脑地说。
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石户麻衣身上，而这个时候毛利小五郎等人已经开始就这些情报讨论了起来。
“肯定是你的同事！”毛利小五郎抑扬顿挫地说，“在白天工作的时候就已经心悦与你，但是人多不敢说，就只好装作工作狂的样子，然后等你下班之后就跟在你身后，想要看看你家在哪里，好和你发生一些——”
“那个上司也很可疑哦。”安室透难得强势地插话这么说。“后辈也很可疑，倒是两个女孩子，没道理做出跟在你身后回家的行为，大可以正大光明地跟在你身边说同路。”
降谷凛点头附和道：“我也这么觉得，主要嫌疑人还是在这三个人之间，石户小姐可以在工作的时候多多注意一下。”
石户麻衣有些疲累地点了点头。
她在之后离开了咖啡厅，又重新走回了那栋沉闷压抑的大楼。五条悟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回过头对降谷凛说：“和七海一样。”
普通成年人要考虑的事情真多啊，在一切的一切之前的就是相当重要的钱。想要好好生活就需要有钱，可是为了钱却总是把自己的身体弄得乱七八糟，疾病一大堆，像是自虐一样。
在普通人的社会里工作过的七海建人，睡在办公区域里都是很经常的事情，黑眼圈也重得比同期的灰原雄还要可怕，胃病甚至也是那几年才出现的。
毛利小五郎咂舌道：“真不容易啊。”
安室透看着窗外的大楼，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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