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凤惜华落水
却说凤惜华突然一翻身，竟是往湖里跳下去!
“小姐！”
子衿大叫一声，扑了一个空，心中正自惊慌。恰在这时，忽见一道白影从她眼前一跃而过，不过一眨眼，一支手已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紧紧抓住了凤惜华的胳膊！
“抓紧了，别放手！”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传来。
凤惜华惊得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落入水中，而是被一支手给紧紧拉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再一抬眼，她竟不由呆住了——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张雪白的玉鹰面具。面具的鹰眼之上，还有一点朱红……
是……是楚白？他怎么来了？
原来，凤惜华离开风雪堂后，明月也跟着出来，结果楚渔儿一出现，她便料想情况不好，赶紧跑回去告之无雪。
无雪本还在心中发誓再不与她有任何接触，结果，一听见她被楚渔儿围在亭栖湖的消息，就飞也似的赶了过来。同时，明月春浅两个，也早已跑往齐晖堂去请老国公爷。
就在刚才，凤惜华就是因为看见春浅一面偷跑一面暗与她使眼色，这才决定了往湖里跳！只要她跳下去，再给救上来，楚渔儿这一次保准又是一顿打！
可是，她竟忘了，在这样的寒冬腊月，湖里的水简直就像刀子一样。万一她真的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幸好楚白突然出现，以飞云掣电的速度拉住了她！
“抓紧了！”无雪强忍手臂上传来的撕裂般的剧痛，挣扎着想要将凤惜华拉上来。
“小姐，小姐！”子衿也连忙跑来，帮着他一起救人。
凤惜华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此时正见他皱着眉头死死抓住自己的手不放。因为太过用力，额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
怎么会？
明明刚刚在风雪堂，楚白还一副“嫌弃她”“让她走”的无谓姿态，为何现在要这么拼命的救她？这样的他，不知为何，竟像极了无雪……
刹那间，一股莫名心痛的感觉忽然涌入心头，她不能掉下去，只要有人在救她，她就不能让自己放弃！
无雪见她还在发愣，不由急道：“看什么，抓紧了，我拉你上来！”
他的话，竟然与无雪，也那么相似！
凤惜华的眼泪几乎已到了眼角，她只能愣愣的点点头。
无雪见她打起了精神，努力露出一个微笑，正准备将她拉上来，哪知身后突然传来楚渔儿一声怒骂，“哪里来的小子，竟敢私闯后院，找死！”
话音未落，一阵沉重的掌击就突然打在了无雪背上！
“咳！”
无雪重重咳嗽一声，手上一个不稳，凤惜华就向湖面滑了下去！
“小姐！”子衿大惊。
幸亏无雪反应过来，立即又抓紧了她。
可这一次，他抓住的，是她的手腕……
而她的手腕，曾经受过伤！
她知道，无雪也知道！
刹那间，凤惜华的脸上已显出痛苦之色，可见这拉扯搬的痛楚，让她根本无法忍受。
可是，就算再痛，她也不想放手，不想！
见她如此难受，无雪只觉脑中“嗡嗡”直响，唯有一个声音一直重复地告诉他，不能放手……
他挣扎道，“凤姑娘，你抓紧了，我拉……”
谁知才说到这儿，身后突然又传来一掌重击，打得他五脏六腑顿时一阵翻涌，眼神一黑，竟是差点失去了意识！
“咳！”
无雪再忍不住，一股鲜血，已不知何时从他的喉咙里渐渐涌出。
可他，却根本无暇顾及，只紧紧握着凤惜华的手，半分不敢松懈。
“你这个坏人！”
子衿见状，气得大叫一声，用尽全力扑向楚渔儿，想要把他推开，可她又哪里推得动，只反被楚渔儿推倒在地！
凤惜华不知发生了什么，突然“滴嗒”一声，一滴血，落到了她的脸上。
“啊？”她不由惊得睁大了眼睛。
他……他竟然吐血了！
“楚白！你，你，受伤了……”她惊慌道，“你受伤了，快放手！”
然而无雪却是摇了摇头，他已不能开口，更不能放手！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戴着面具的楚白，要与无雪……那么的相似？
一瞬间，凤惜华的身体，颤抖了！
不……她不要他牺牲自己，来成全她……
于是突然一咬牙，用力一挣，松开了紧握着无雪的手。紧接着，就听见“扑通”一声，她竟这样生生落入了水中……
“不要……”无雪低吟一声，一纵身竟也跳了下去。
正在这时，湖边传来一声暴怒，“楚渔儿！”
“老太爷？”阿成吓得连忙跪下。
楚渔儿惊慌转身，正见齐国公披着一件墨色大氅在徐忠的搀扶下，带着一众丫环下人急急朝这边走了过来！他一见二人落水，惊得全身都抖了，“来人，快把少爷少夫人救起来！快！”
一听这话，几个无论水性好与不好的下人，都赶紧纷纷往湖里跳。不多时，众人七手八脚，总算才将全身湿透的两人从水里救上来。
徐忠赶紧搀着慌慌张张的楚邺上前，“白儿，白儿，你怎么样！”
子衿和众丫环也忙扑上前来，查看凤惜华的情况。
凤惜华虽未受什么伤，但她早已被这冰冷的湖水冻得麻木了，只管冷得浑身打颤，连眼睛也睁不开！而无雪，却是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哪怕自己也冷得不住发抖，仍不肯放手。
楚邺忙将自己的大氅解下，披在颤抖的无雪身上，众人没有落水的，也连忙拖下外衫给他二人披着。
徐忠急道：“快……快将大少爷和大少夫人送回去，再去请太医来！”
“是！”
随着一声令下，众小厮丫环连忙上前搀扶二人。
子衿却突然跪到楚邺面前，哭道：“老太爷，小少爷他要杀了我们小姐，是他把小姐推下去的……”
楚渔儿大惊，“祖父，你别听她胡说……”
“你给我闭嘴！”楚邺气得浑身颤抖，“竟敢对自己的哥哥下手，反了不成！还不跪下！”
楚渔儿慌忙跪下，小脸已是一片惨白，刚才所有的嚣张与愤怒，在这一刻全都化成了乌有。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戴着面具的家伙，竟然就是风雪堂里的那个病秧子！
真是倒霉透了！
楚邺见子衿哭得可怜，头上还有一个大包，身上衣衫也有些凌乱，心里就知道一定是楚渔儿干的，不由更是恼怒，“混账东西，若是这府里你不想呆，趁早说明，莫在老夫眼前做这等龌龊事！”
“祖父，我冤枉……”
正说着，就见楚邺扶着拐杖，一步步朝他走了过来。
冬阳无暖，湖风刺骨，楚渔儿跪在地上纹丝不敢动。可他的心，已在不自觉开始发抖。
“啪”地一下，楚邺突然抡起手中拐杖直接就给他背上来了一下子！
楚渔儿“哎呦”了一声，慌得连忙求饶，“孙儿知错了，求祖父……”
他话没说完，楚邺抬手又是一下子。
疼得他“妈呀”一声叫出来，眼泪也飞出来了，“祖父，我错了，我错了！”
徐忠生怕楚邺气出个好歹来，忙上前来道：“老太爷息怒，当心气坏了身子。”
楚邺一脸铁青，把龙头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杵，声音严寒，“来人，把这孽障拉到奉孝祠，再打二十大板！打完了就给我跪在列祖列宗面前，没有老夫的命令，谁也不许让他起来！”
“祖父……”楚渔儿大惊，见两个小厮已走了上来要抓他，慌得连连哭道：“爷爷，别打，我这伤还没好呢……”
可他再怎么哭喊，楚邺也无动于衷，只任小厮将他拖走。
楚渔儿又怕又怒，嘴里胡乱大喊，“凤惜华，你这臭女人，你陷害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楚邺怒道，“拖下去，拖下去！”
子衿一撇嘴，解恨地看着他被人拖走。祝祷最好那些人能狠些，把这个小色鬼打死才好。
而此时的凤惜华，虽冷得瑟瑟发抖，也听见楚邺在惩治楚渔儿。二十板子，够这小混蛋受了，敢掐她脖子，就叫他连床也下不来！
“小姐，您怎么样了！这样冷的水，您一定痛死了……呜呜。”子衿跑上来，见她冻得脸都白了，心疼得眼泪直往下掉。
她这一语倒提醒了凤惜华，还有刚才的一跳，可不能白跳了。
于是她连忙抱住子衿，含泪摇头道：“没关系，没关系的。我不冷，也不怪别人，都是我自己不小心……”
“小姐，你都这样了，怎么还替别人说话，他明明就是想害死你啊……”子衿说着，抱着凤惜华越发哭得伤心，连旁边的丫环们看了也觉得可怜，纷纷暗自抹眼泪。
楚邺更是生气，吩咐徐忠道：“去，把府上所有人都叫到祠堂，老夫还有话要说！再去叫四爷四太太，让他们亲自过来看一看，自己教的都是什么好儿子！”
徐忠忙躬身道：“是。”
恰在这时，湖面风大，一阵风吹来，不偏不倚呛进了凤惜华的喉咙里。她便不由开始咳嗽，咳得人心都碎了，楚楚可怜，好不叫人心疼。
楚邺忙道，“青枫，春浅，你们速将大少夫人好生送回去，等太医来了，便让过去瞧瞧，务必要小心服侍。”
几个丫环连忙称“是”，一齐扶了凤惜华往梦回居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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