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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要死了


“医生,是不是搞错了。我才25岁,怎么可能得脑癌?”

        赢靓靓刚听到了来自面前这位中年医生含蓄但严肃的宣判,原本细长生媚的丹凤眸里满含着不可置信。搭在医生办公桌上柔软无骨的右手掌心紧紧攥着,几乎被自己保养的完美无缺的指甲给戳出四个窟窿来。

        就在四天前,她晕倒在为狐朋狗友庆生的夜场狂欢中。好在都算是朋友,她一晕倒就被七手八脚地送来了这家最近的医院。没有受什么其他创伤。

        不过很丢脸,身为夜场女皇的她,一向是以艳光四射的面目示人的。这次这么失态,以前多少次的风光无限,迷倒众生都如同泡沫,一击就散了。

        刚认识的候选男友倒很是仗义。也就是一个三分钟舌吻的关系,那男人一直陪着她,还付了医药费。直到她醒过来,亲口和他说没事了,并请他自便时,才离开。临走还坚持互加了微信和电话。

        对了,那男人叫什么来着?哦,姓尉,尉缭。赢靓靓评价:吻技不错,让人回味。脸蛋还算能看,棱角分明,属于耐看型。身体健硕有型,该有的有,该没得没。就是不知道在床上是否扛躁。

        看上她的男人为她买衣服,买包包,甚至买房子,珠宝的多了去了。付医药费的还是头一位。

        她自小就孤身一人,父母离世的早,只留给了她一个孤傲的性格。这种虚弱的场面,她不喜欢让人看见。人前的靓姐永远是风情万种又让人捉摸不透的魔女。

        后面和医生的面诊就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面对。医生问了些奇怪的问题,又要求她做各种奇怪的检验。她感觉自己已经没事了,认为很没有必要做什么化验、ct检查。不过觉得应该配合认真负责的医生的工作,所以还是做了。没想到,诊断结果居然这么荒谬可笑。

        中年医生的声音很沉稳,看来经常处理这类情况:“你那天描述的症状和相关癌症指征很相似。所以才给你做了ct和活检以进行确诊。”

        顿了顿,他补充说:“我们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本着对病人负责,我们是做了专家会诊确认后才联系您的。”

        “也不用想的太坏,积极治疗的有些患者,可以存活很多年。”中年医生试着安慰。

        赢靓靓心潮翻涌,太阳穴突突乱跳,尖锐的耳鸣声几乎盖住医生的陈述。“能活多少年?”她尽量用尚存的神志,平静地问医生。

        医生回避了这个问题:“您需要更专业的医生负责您后续治疗。积极配合可以大大延长存活时间。”

        这就等于判死刑了。深谙世故的赢靓靓这么明显的潜台词都听不出来,姐就在江湖白混了。

        应付了医生,赢靓靓脑袋翁鸣着出了医院。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睡一觉。父母出事后,赢靓靓就逐渐养成了遇事淡定的习惯。越是重大的事情,她越需要能跳出来考虑清楚。对她来说,什么问题,睡一觉起来再想也许能更清晰些。于是,将公司的事简单交代了,她就真的回到家里,一头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伴着这恼人的翁鸣声沉沉睡去。

        赢靓靓父母是遇车祸去世的。那时,她才五六岁的样子。

        母亲还没送到医院就断了气。父亲强撑着剩了半口气等到赢靓靓。告诉她要坚强的活下去。告诉她,她是赢氏家族最后一代。原想再为她添个弟弟的。可终于是没来的及。

        那时她还小,并没意识到自己血脉的特殊性。等再大一点,上了学,读书学历史时,才知道,原来父亲说的赢氏家族是那个毁誉参半的秦始皇的后代。也就是秦始皇唯一活下来的儿子公子高的后代。

        但,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大秦帝国早覆灭了几千年了。朝代更替,封建社会也已经是过去式了。就算是把祖宗挖出来,也不可能搞个什么复辟运动,翻身做皇帝了。

        况且,赢氏家族早在秦二世时就隐姓埋名,过着老鼠过街的日子。生怕别人知道而惹起什么祸端。如此没有地位且见不得光的家族,能苟延残喘到二十一世纪还执着地要认主归宗,这还真是一支倔强的血脉。

        赢靓靓原本就没把这当回事,如今自己都要死了,就更无所谓了。如果不是因为被自己得绝症惊到了,想到自己时日无多,又联想想到了父母,赢靓靓是记不起这茬儿的。

        赢氏家族是吧?好吧,本女皇这就来给你彻底灭了。

        想到父亲说原本隐姓埋名的赢氏族人在唐朝的时候找到一个合适机会,恢复了“赢”这个姓氏,就觉可笑。

        说来奇怪,赢家人似乎少有长寿的人。

        姓什么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一个早该消失的家族?

        太阳西沉,月色仍淡。

        被赢靓靓调了振动的手机突然欢快地在床头柜上蹦跳了起来。由于太欢快,蹦哒的幅度超出了安全边界,这位老兄在嗯嗯声中,咕咚一下坠了崖。然后就没声了。像是清楚这时不能讨主人嫌,自己乖乖的去死一会儿了。

        又过半个小时的样子,手机兄的欢快的灵魂又重新附了体。在床边的地上,再次欢快地蹦哒起来。这一次和光洁的地板有了共鸣,“嗯嗯”“啪嗒”“嗯嗯”“啪嗒”地唱着歌。

        电话那头的主似乎很执着,手机就这么一直唱着歌。就在手机兄唱第三遍的时候,终于从床上伸下一只纤长无骨的手打破了这场表演。

        “喂,”赢靓靓因刚被吵醒,嗓音沙哑。

        “你好,靓靓,我是尉缭,还记得我吗?”手机里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

        “嗯,有事吗?”如果在平时,赢靓靓对于有过一吻之缘的男人主动打来的电话都是各种撩拨,欲擒故纵的。可今天,甚至以后,怕是都没了这份心情。

        电话那头顿了顿,当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多了些许关心:“怎么,还是不舒服吗?”

        又是一段短暂的停顿:“我能去看看你吗?”

        有过一吻之缘的男人要约你见面,意思再明显不过。

        只要一息尚存,赢靓靓认为还是不要放过这种送上门的菜,至少看上去还挺美味的:“我没什么事了,我们十点钟夜色阑珊见吧!”

        赢靓靓看手机上显示时间是晚上八点。两个小时已经足够她明艳照人的出现在那男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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