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鸦青要彻底查一番重御,并不是件容易事,短时间出不来结果,毕棠也不着急。
左右吸干重御可以缓解他的身体问题,就连封印都稳固了许多,他只要与重御联络好感情就行。
说不定下次还可以吸一吸…咳咳。
心里揣着小九九,毕棠这段时间即便快要忙到起飞,也不忘记在食堂看到好吃的,给重御带一份;在腰牌内看到好玩的,能转发也转发给重御看看,忽略重御冷淡的回应,毕棠自觉他们的关系更亲近一些了。
这日跟着罗卞几人巡查完后,月色已挂上树梢,毕棠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几人分别前他例行问道:“罗师兄,明日要来的都有哪些宗门?”
这段时间毕棠天天问,罗卞几人都习惯了,只是今日罗卞脸色微微有些奇妙,“明日有一个二等宗门剑苍穹,另有几个中小家族,以及…毕家明日也会来人。”
“毕家?”毕棠微一挑眉,“是毕九州要来吗?”
早就知道毕棠那广为人知的十九年人生经历,罗卞听得他直呼父亲名讳,却还是没忍住猛然咳嗽几声,“不是,明日是毕家族老毕邺率领族人前来,你不要去闹事。”
“罗师兄,毕师弟怎么会主动去闹事,”南宫芮已然将毕棠看成他们峰的人,很是护短的捏了捏拳头,“毕师弟不会主动去闹事,但是若有人找你麻烦,你也不要跟他们客气,有事就唤我,我去给你掠阵。”
“胡闹,”罗卞曲指敲了敲南宫芮额头,到底还是没忍住问叮嘱了毕棠一句:“毕师弟,若有人找你麻烦,你要时刻记得,整个宗门都是你的后盾,随时喊我们。我们摆不平还有各位长老,长老摆不平还有宗主和仙尊,你万万不可逞强吃亏。”
“是啊,毕师弟,你千万别莽,别吃亏,要学会借力。”
另外二人也纷纷表态,他们互相都加了好友的,有事招呼一声也方便。
毕棠心下感动,这个宗门除了花在行那群人外,每个人都对他释放着善意,没有所谓的钩心斗角和尔虞我诈,有的只是互相帮助团结一心。
“我都记下了,放心吧,如果有架打我会喊大家的。”
毕棠掩在袖子下的手捏紧袖边,开玩笑着压下了胸腔满满的情绪。
几人笑闹几句后道别,别人都回去休息了,毕棠照例去清扫登天梯,只是如今他再清扫,是决计不会再扭屁股唱歌了。
等毕棠泡在寒潭中时,神识“看到”林中重御竟也在,正拿着腰牌在看什么。
毕棠将热潮压制后就跑去林中找重御,“重御师兄,今日膳堂炸了紫薯球,加了羊奶和糯米粉,外表炸的酥酥脆脆,内里包了糯叽叽的蜜红豆,甜而不腻,我特意用灵力温着呢,还热乎,你快尝尝。”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重御听着毕棠一连串的话落,人已经坐到了他对面,还端出一盘紫色小球放到他面前。
重御放下腰牌,“毕师弟,我不好口舌之欲,日后不必这般费心。”
“啧,人活着不好美食还有个什么劲儿,”毕棠不由分说,捏起一颗强制递到重御唇边,“你平时少吃点辟谷丹,那玩意没滋没味,吃一粒生无可恋一整天,吃三粒都可以馋到满宗门逮人就啃了。来张嘴,尝尝这个人间的味道。”
他早已辟谷,不用再吃什么辟谷丹了!
重御脖颈微微后仰,自从帮毕棠压制了一次封印后,这人对他越来越近亲,时不时带各种吃食给他,可他却至今都习惯不起来。
看毕棠双眼亮晶晶,期待看着他,二人就着这个姿势僵持一会,重御还是微微凑近,张嘴咬上了比指尖大不了多少的紫薯球。
唇避无可避的轻轻擦过指尖,毕棠大大咧咧收回手,重御却一瞬间绷紧了后背。
他实在……从未和别人这般亲近过。
“怎么样,好吃吗?”
毕棠双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腮,看重御轻轻咀嚼。
细腻的奶味和紫薯的清香、蜜红豆香甜的味道瞬间充盈在口腔,重御慢慢吃完一颗,才回他:“好吃。”
毕棠眯眼笑起来,很是有一种投喂成功的成就感,“重御师兄,我听过一句话,今日也送给你: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你以后有机会了可以四处走走,品尝品尝这人间的每一种味道。”
重御慢慢品味这句话,脑海中不期然想起了那人教他的贪嗔痴三毒之说。他看着毕棠明朗的笑脸,道:“有人曾告诫我,贪嗔痴是为三毒,口舌之欲便属于贪,人若跳不出这三毒,何以追求大道?”
毕棠暗暗翻了白眼,别让他知道重御师尊是哪个家伙,他要是知道了,高低都得找机会去理论理论。
“那不是扯淡吗?”毕棠反问他:“师兄,你觉得天道是否有情?”
重御怔了一怔,他想起那些遭受无妄之灾的凡人,若他们的生命也是顺应天道,那天道是无情的。可他也想到那些奋力反抗,拼命自救和救人者,天道给了他们力量,让他们能庇佑更多的人,这般看天道亦是有情的。
“天道有情,亦无情。”最终他只能这么回答。
毕棠一拍手,神采飞扬道:“对呀,连天道本身都是有情的,那你觉得跳出贪嗔痴的人,无喜,无哀,无欲,无情,无爱,又不是佛修,却将自己硬生生变成一个没有情绪没有喜好的空壳子,那这种人能得到天道的认可吗?倘若这人修的是无情道,那也还能说得过去,可若这人并非修的是无情道,还想得道后庇佑苍生,师兄,若你是天道,你放心让一个有毁天灭地的能力,却无同理心,无法悲他人悲,无法喜他人喜的人去庇佑苍生吗?”
“一个无情无欲不能同理他人的人,他无法对受害者报以同情,无法对施暴者同仇敌忾,那他便无法庇佑苍生。”
“道,是有情的,追寻大道者,只有胸怀天下还不够,他还应有人情味。”
重御面色动容,他沉思良久,才起身,缓缓向毕棠行了一礼:“今日得毕师弟一番箴言,御受益良多,多谢。”
“诶不用不用,我就一瞎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大道之下,求同存异嘛。”毕棠起身避开这一礼,“那个紫薯球我刚刚给你一直热着呢,你再吃几颗,我回去休息了。”
看毕棠已经大步走远,重御突然扬声道:“毕师弟,明日毕家来人,你…多加小心,有事可寻宗门庇护。”
“知道了,”毕棠远远摆了摆手,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重御坐回去,又捏了一颗紫薯球递到唇边。半天时间过去,这紫薯球果然还是热乎的,他慢慢品尝着这人间的味道,若有所思。
“少爷!”
“少爷我回来了!”
一声欢快的声音从天而降,白禾那独特的、少年人清朗的嗓音密密响起:“这次我出去了好多天,少爷有没有想我啊?”
话音未落,人已经稳稳当当站到了重御面前。
“咦,少爷你居然在吃东西?你不是从未吃过辟谷丹以外的东西吗?这是什么?”
白禾伸手想捏一个尝尝,却被一道灵力将手弹了回去。
重御分给他一个眼神,将人从头看到尾,很好,很活泼,然后他又捏起一颗紫薯球吃下。
白禾一脸见鬼了的样子,摸着手背看重御慢条斯理吃东西,慢慢酝酿了一泡眼泪:“少爷,你向来都不吝于和我分享东西,这盘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都不让我尝一尝?”
见重御不理自己,白禾迅速收了眼泪,瘪瘪嘴使劲盯着重御,他就不信自己这么盯着,还有人能吃得下去!
“你每次出去吃不少东西,说正事,”重御将盘子往身前拉了点,冷冷揭穿他。
白禾丝毫没有被揭穿的窘迫,他可不像重御,口舌之欲对他还是很重要的,每次出宗门办事,少不了要大吃几顿。
不过他到底开始说起了正事:“少爷,你可不知道这个毕公子有多惨,之前我让手下收集来的信息只是一堆文字,瞧着没多大感觉,这次你让我再查一遍,我便亲自从那孤岛和毕家都走了一圈,还去毕公子母族那边也看了看,啧啧,毕公子实在太惨了。”
半天没说到重点,重御捏起一颗紫薯球,凉凉的声音道:“白禾,你很聒噪。”
“少爷!”白禾憋了憋嘴,脸上不依,嘴里却很诚实的继续道:“正如之前资料中所记载的,毕家家主毕九州与凤家独女凤宛一见钟情,二人迅速成婚。那凤宛容貌举世无双,毕九州也是俊逸非凡,家境优渥,这本是人人羡煞的一对天作之合的夫妻,可耐不住成婚后不到一年,毕九州就另结新欢,与花家六女花月娥搅缠在一起。”
“花月娥只道她对毕九州是一番知己之情,无关男女情爱,打这个由头,他们二人公然在毕家打情骂俏,随后不久凤宛生下毕公子,只撑了半年便撒手人寰,然后花月娥再不谈知己情,迅速嫁入毕家。”
“那凤宛死得蹊跷,之前只查到与花月娥有关。这次我去毕家查到点不一样的东西,恐怕凤宛之死,毕九州也是出了大力的。那二人结为夫妻后,便随意寻了个神棍,上门说毕公子命中有一劫,得远离父母才可避过。他们便以此为由,将两岁的毕公子远送出海,当时陪同的奴仆有十七人,其中有个三岁的毕乌。”
“我从唯一活下来的哑仆那得到些消息,毕公子一行人被海啸卷到了逍遥散人所隐居的岛屿,众多仆人被逍遥散人各种稀奇古怪的实验慢慢折腾死,只这个哑仆装作耳朵也不好使,逍遥散人嫌她又哑又聋不听指令,才躲过一劫。”
“于是我又去那座孤岛查看,也得到一点证据,那场突兀的海啸并不是意外,与花月娥有关,她就是想借机直接除掉毕公子,却不想后来阴差阳错下,这毕公子得了逍遥散人的庇护,她安排的几次刺杀都未能成功,便一直拖到了今日。”
“至于毕公子伪装容貌一事,我见到了凤宛的画像,据毕家侥幸活下来的几个老奴所说,毕公子与其母有七成像。这一点也在哑奴那得到了证实,逍遥散人临终前越看越觉得毕公子容貌太过艳绝,怕是易因脸召来厄运,便将毕公子容貌给遮了去。”
重御接过白禾临摹的画卷,打量几息后慢慢卷起来:“原来如此。”
“可不是呢,这美貌与实力、天资、家族,任何一样放一起,都是极好的配置,唯独单独拥有,便只能带来灾难。”白禾感叹一声,继续道:“我去凤宛族地看了看,那边更惨,只有十几个老弱病残守着族地,也难怪毕公子如此遭遇,他们没有施以援手。”
重御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毕棠身上,可曾出现过周身皮肤灼热滚烫,灵力紊乱,全身无力,并伴有异香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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