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改变

　　
“反正小瑶在学校也经常辅导你，以后住在一起的话也方便你们交流。”
宋阿姨扭过头，看着脸色不大正常的女儿道：“对不对啊？小瑶。”
“嗯…”
许落就坐在姜瑶旁边，微微动一下就可以凑到她耳边。
“也可以交流到很晚很晚的…”
感受到少年炙热的气息，少女身体一颤，脸唰的一下，
红了。
但似乎是不想被眼前的坏学生看扁，姜瑶强忍着羞涩，抬起头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许落。
那样子让少年想起了未来某个动漫人物做出的动作。
奶凶奶凶的，但没什么威慑力。
饭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姜瑶脚轻轻踢了踢许落的小腿，然后起身说要去上厕所，少年会意，在她离开没多久后也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包间。
走到二楼的阳台那里，许落瞧见了正趴在栏杆上看夜景的姜瑶，慢慢迎上去，趴到了她身边。
月华如水，夜风四起，带来暖暖的气息。
许落没有先说话，只是看着远处月光下不停摇曳的紫薇树出神。
按照现在的发展，至少是解决了父亲的情感问题，有了宋阿姨的约束，老爸应该不会再去干所谓的投资。
了却一桩心事，高兴过后，少年突然有些迷茫，突然从30岁的中年大叔魂穿到16岁的初中少年，这其中的落差实在是不小。
而另一边的姜瑶也没有在专心看风景，不时的会偷瞄他一眼。
刚开始的时候，少年眉眼弯弯的看向远处的风景，脸上流露出一种名为欣慰、温柔的情绪。
奇怪，这家伙…也会温柔？
要知道这家伙可是打架斗殴，旷课闯祸的坏学生，虽然平时他们交流不多，但少女觉得这家伙可不像一个温柔的人。
现在…这种想法似乎开始改观了呢…
但很快，姜瑶又看到许落脸上浮现出的茫然，少年眼神里闪烁间，是自己看不太懂的沧桑感。
突然莫名的心疼…
“喂，你想什么呢？”
她扭过头，上身靠在栏杆上，开始正大光明的看着他，微风吹过，卷起少女身后的马尾，轻轻摇曳在夜空中。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许落收敛好情绪，又露出往日里的笑容。
“你呢？在想什么？”
“额…”姜瑶叹了口气，好半天才说道：“没想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有点…复杂，毕竟突然多了个哥哥什么的…”
也是，习惯了自己跟妈妈一起生活的模式，对于即将发生改变的生活，不禁有些畏手畏脚。
少女不喜欢变化，这是长期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饶是许落，面对姜瑶的话都沉默了十来秒。
“好了，开个玩笑啦~”她轻声笑了起来，然后对着许落伸出手，
“就当是为了妈妈，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少年也笑了，握住少女的手，笑着说道：“不只是你妈妈，我希望你也可以在这个重组家庭里感受到幸福。”
姜瑶笑容停滞了一下，突然问了一句。
“许落，你是不是喜欢我？”
“不喜欢。”
少年的回答干脆又利落。
“那你前几天为什么给我…表白…”
说到告白，她挽了挽耳边的碎发，以此来掩饰尴尬。
“额……”许落想了一会儿，开口解释说：“那是男生间的恶作剧，我打赌输了，被迫干的。”
虽然表白了，但我不喜欢你。
“这样啊…”少女松了一口气，旋即又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男生间经常这么…干吗？”
“算是吧…看情况，要是玩的不好一般这么不会干。”
“对了，还有一件事。”许落把手里的玩偶递给了少女，“本来以为来的是一个小萝莉，唉~结果没想到……”
“没想到是我？”姜瑶接过粉红色兔子，倒是没有嫌弃。
少女怀里抱着新收到的礼物，有些玩味的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小萝莉，一点都不可爱…”
闻言，许落轻轻一笑，以前世30岁的灵魂来看眼前的初中生，道：“挺可爱的…”
“总之，以后请多多指教了…姜瑶。”
“嗯，多多指教，许落。”
……
夜里八点钟，许家父子回到了莲池路的家。
回来后，两个大男人就开始收拾东西，因为过几天姜瑶她们就要搬过来一起住了。
他们家的房子是前几年翻修重建的，总共三层，第一层是用来放车子和一些杂物，二楼是许爸爸…不对，现在应该说是许爸爸跟宋阿姨的住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姜瑶则是跟许落一起坐在第三层，不是同一间屋子，三楼有两个房间，姑且可以说是邻居。
这么多年来许落还是第一次跟女生同居，还是异父异母的亲妹妹。
为了给对方留下一个好点的印象，少年倒是在不留余力的打扫。
一直忙碌到10点，父子俩才把家收拾的利利索索，至少在他们看来是如此。
……
翌日
许落仍然是骑着自行车沿通往城市广场的道路去上学。
实验中学的学生大都是周围的原住民，所以没有实行什么住宿制，而是全体走读，每天早上7点半到校，晚上六点左右上放学，每周的周三到周五会有晚自习，上到八点半。
走到半路，许落遇到了林亭。
这家伙，昨天应该也是在熬夜打游戏，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喂，林亭，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停下车子，以脚驻地稳住了车子。
“落哥，你来的正好，赶紧载我一程！”
说罢，没等许落拒绝，直接跳了上去。
于是，自行车的后座上多了一人。
可能是被早上微凉的春风吹的，林亭很快精神起来，双手扶住好兄弟的肩膀，然后脚踩踏板，迎风站起。
“芜湖~冲！”
这叫站架，那时候，穗丰的年轻人经常这么干。
自行车的速度太快，强劲春风从耳边呼啸，很快就把后座少年的头发卷的很乱。
林亭轻拍了下司机，“喂，许师傅，你开慢一点，我头发都乱了。”
许落不吭声，只是一个劲的埋头加速。
“慢点！慢点！吁~吁~焯！”
校外小道上，沐浴初霞的两位少年，一高一低，快速穿行而过，长长的影子重叠，像是过去与未来交汇，拉在了一起。
“许落，你大爷的！”
……
与此同时，姜瑶正跟同桌一起行走在校外的小道上。
一尘不染的蓝白色校服，简单的黑长直，小白鞋，漫步在晨曦中的少女们，不管怎么说都是青春期美好的一幅画卷。
“姜瑶，姜瑶，姜瑶瑶~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嘛？”
短发女孩停下吃手里的早饭，有些幽怨的鼓起小嘴。
“啊…抱歉，我刚才走神了。”
姜瑶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讨好似的捏捏她的脸蛋。
软软的，QQ弹弹。
女孩叫沈忱，是姜瑶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一米六三的小个子，短头发，喜欢扎丸子头，
如果说姜瑶是有些清冷的知性美，那这家伙走的就是所谓的可爱路线。
一张小脸圆圆鼓鼓的，不仅看起来喜庆，捏起来可就更舒服了。
再加上她活泼好动的性子，沈忱在班里的人缘相当的好，跟前世的许落关系也挺不错的，可以说是属于好学生跟坏学生间的过渡人员。
“我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
短头发的少女一会儿从姜瑶左边转到右边，再从右边移到左边，来来回回，也不觉得烦。
最终成功逗笑了同桌。
“哎呀，你别来回晃了，我头都要晕了~”
“那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啦？”
姜瑶叹了一口气，想起了昨天在饭店见到许落时候的场景。
母亲再婚，自己还莫名其妙多了个哥哥，最重要还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还是坏学生…
姜瑶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过来。
有时候，就连一向理性主义她都忍不住怀疑，这也太巧了吧？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
话还未说出口，身后就传来了林亭鬼哭狼嚎的声音。
两人回头，只见路尽头，一辆自行车正飞快的行驶在路上，离他们越来越近。
林亭站在后排上，原本还算精致的头发被迎面的春风吹得稀碎，风灌进嘴里，少年的五官一阵扭曲。
此时如果许落回头的话，一定会想起未来的经典名画——痛苦面具。
“噗！”亲眼看到这一幕的沈忱，没忍住直接扑哧一声，笑了。
然后还不忘跟好姐妹分享快乐，扭头对姜瑶道：”阿瑶，你看他们，好逗啊！”
然而，目睹这一切的姜瑶没有笑，反而有些生气。
这家伙…不知道开这么快不安全吗？
放在以前她也许不会管，但现在好歹也算是…一家人了，姜瑶觉得自己还是得管。
而本来掠过他们的许落两人，此时却减慢速度，调反方向，朝两人行驶过来。
“奇怪，他们怎么绕回来了？”
没多会儿，哥俩儿就走到了他们面前。
“喂，许大少，你俩有事吗？”
沈忱没太多顾忌，大大咧咧的冲着许落喊道。
见到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故人，少年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了以前，他记得前世初中毕业后，沈忱就跟姜瑶一起上高中去了，而自己跟林亭则去了职中，随着时间推移，他们间的关系也跟着断了，后来听人说这丫头好像上了一个本科，毕业后当老师去了。
“没啥大事，就是来打个招呼。”
他用脚止住自行车，笑着伸出手，跟姜瑶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
少女面部表情稍微柔和了一点，回了句早上好。
只不过，俩人各自的兄弟跟闺蜜就懵逼了。
不是，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嗯，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罢，许落就要掉头离开。
“哎，”姜瑶突然叫住了他，稍微生气道：“以后骑车不要这么快，不安全。”
许落愣了一会儿，就在林亭以为好兄弟会怼回去，都准备好打圆场的时候，却没想到他居然笑着点了点头。
“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少年对着班长张张嘴，然后在少女错愕目光下，说了句”走了”，载着后座的林亭向学校驶去。
“阿瑶，阿瑶，他刚才说的什么啊？”
姜瑶牙齿轻咬着嘴唇，显然知道，但还是长叹一口气对沈忱说道：“我不知道。”
沈忱因为角度的原因没有看清楚，但她却明明白白的看懂了那句话。
那句带着调侃意思的：“姜瑶…妹妹…”
切，
少女狠狠撇了眼早已远去的许落，有些生气的在心里说道：“坏蛋，我才不是你的什么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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