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醉了,醉了
手机是找回来了,可是陈小寞的眼神和心神算是就此迷路,再也回不来了。
情窦初开往往就在一瞬间,没有理由没有原因,迟天涯捞手机的动作,他那坚实的手臂上的肌肉,他的白衬衣,他的皮鞋,他那凉薄的眼神以及那沉郁的嗓音都像过电影般在陈小寞的心理游走,让她心里滋生出许多不切实际的渴盼来。
这种渴盼好像在她和身体里冬眠了十九年的小怪兽,在见到迟天涯捞手机的那一瞬间突然就苏醒了,苏醒了就停不下来,在陈小寞的身体里乱撞。
“我说小寞,怎么感觉你今天不大对劲!”于,大姐凑过来说。
“啊?没有啊。”小寞捋捋流海掩饰道。
“怎么啦?魂不守舍的样子,难不成和我的手机一样,脑子进水啦?”于大姐咯咯地笑着说。
小寞也被逗得咯咯地笑,她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很后悔当时没有一把抓过迟天涯的手臂帮他擦衣袖,迟天涯的手臂就那么横在她的心里……她晃晃脑袋,不敢再想下去,她想自己脑子的确进水了,还是不太纯洁的水……
迟天涯来到集团办公室,二叔父正在研究一个设备的图纸,有两个技术员看迟天涯来了就借口走了。
“天涯,正好你来,帮我看看这新设备。”迟杰拍着迟天涯的肩膀让他坐下,转身给迟天涯沏茶。
迟天涯抢过茶杯起身说:“技术我不懂,你还不如问我姐。”
“绿茶,沏点绿茶,年轻人,喝点绿茶降降火。”迟泽指着一盒茶叶说。
迟天涯一边沏茶,一边说:“有个客户家里在南方有茶厂,我给您从他那订了点好茶孝敬您,邮来给您送。”
“就知道你忘不了你二叔。没白养你!”
迟天涯把茶双手端给迟杰,迟杰接过茶,看了看迟天涯问:
“天涯,你这整天在外面跑,很少到集团这边来,有事?”
“没……没事,就过来看看您。想您了!”
“你小子,嘴变甜了呀,对啦你和你那个外企的女朋友怎么样了吗?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还没定。”迟天涯敷衍。
“说实在的,二叔觉得你们总这么两地也不是个事啊,你这都三十了,也该结婚了!你说说你们姐弟俩,学业、事业那都拿得出手,没得说,唯有这婚姻大事,我对不起你爸妈呀!”
“二叔,我你就别操心了……”
迟天涯在二叔迟杰这里七扯八拉,下棋喝茶,唯独调陈小寞回包装公司的事一句没提。迟天涯是故意的,刚才捞手机的事他看出了这小丫头的心思,这种小女生,那点想法都写脸上了,他对陈小寞没动一点念头,小丫头也太普通了,要腿没腿,要胸没胸,脸也不好看,学历更是不行,连大学都没上过,他对她不来电,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回到包装公司,迟江丽一看迟天涯一个人回来的就问:“你不是说把人给我带回来吗?人呢?”
“二叔不放啊,造纸厂那边缺人,说你调走了四个职校的实习生。”
“那四个,不是我想调的呀,人家不爱在造纸厂干,不调行吗?”迟江丽反驳。
“陈小寞不是没闹着走吗?我看她在那干得挺好的,别调了。让她在那吧。”
“你今天见着小寞啦?”
“嗯,你看这一身脏的。”迟天涯冲着迟江丽晃晃袖口的污物。
“怎么弄的,你跟人打架啦?”
“姐,我多大啦?我还打架!我就是见义勇了个为。帮车间大妈从排污井里捞了个手机,姐你知道吗?那个陈小寞可不太正派!勾引我。”迟天涯的语气半开玩笑。
“你别胡说,小寞那姑娘正着呢,是你动歪心眼了吧?她才多大,你能当人家叔了,要不要脸!”
“好好好……我要脸,你弟弟最要脸了,所以别调她了,我走了,晚上见客户。”说着迟天涯转身走了。
夜幕降临,在自家的商务酒店,景诚厅,这是一个非典雅的小包间,内饰虽然简洁却尽显现代商务风的格调,黑白灰构建了一个酷酷的理性空间,迟天涯今晚在这里见锦华医疗的市场部经理,一起共尽晚餐,恰谈业务。
锦华医疗器械是b市最大的医疗生产商,他们产品很多需要各种材料的包装,以前和迟氏纸业合作过纸业包装的业务,那部分都是二叔迟杰负责对接的,最近锦华医疗需要新材料包装,这正是迟江丽的两条生产线可以做的业务,迟天涯早就盯上了这块肥肉,他做事果断,也很有一套自己的路子,没有经过二叔自己与锦华医疗的市场部取得了联系。
经过几次接触,锦华也比较认同迟氏纸业包装公司这边的生产线,虽然迟氏不是什么大集团公司,迟氏纸业的包装公司更是个小公司,但是技术还是很新的,新材料这一块做得非常好,价格也合理,所以锦华在考查研究。
锦华医疗市场部的聂丰诚三十岁出头,风华正茂,一身亮灰色西装,瘦高挺拔的身姿,剑眉凤眼,鼻梁俊挺,两眼目光炯炯,左眼角下那颗坚实的点痣,让他干炼精睿外表下又透露出那么些许多情的气质。聂丰诚虽然年轻却极有城府,背景更是深不可探,据说是官二代,家里老爷子在京为官。家族关系网更是遍布省城和北京。
迟天涯没时间换衣服,早来让服务生在包间的卫生间处理了一下袖口的污渍,没大处理干净,所以他一整晚都没有脱掉西装处套。聂丰诚的酒量极佳,是一直以来迟天涯遇到的客户里最好的,虽然迟天涯也是海量,但明显感到了压力,他又皱了皱眉头,酒喝了很多,聂丰诚依然风度翩翩,谈吐自如,思路清晰,迟天涯觉得他太精明了,是个够劲儿的对手。
还有他那个女秘书许小姐,几圈红酒下来,面不改色心不跳,谈起业务来仍然是滴水不漏,那深深的事业线和一双大白腿晃得迟天涯很是头晕。一直以来迟天涯都喜欢独来独往,此刻他却突然在心里发狠,回去一定得物色一个又好看又能替自己挡酒的女秘书。
压倒骆驮的从来就不是最后一根稻草,是千百上万根稻草,喝倒英雄的也不是最后一杯烈酒,而是一杯一杯又一杯,不知道多少杯的烈酒。
司锐楠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迟天涯刚开始觉得有点上头,接了司锐楠的电话他胃里也难受得掀起了波澜,去卫生间吐了一次,吐得肝肠寸断,这个女人总能迁动迟天涯的所有神经,好像这个男人所有的情绪和痛点都只是台前的木偶,司锐楠才是那个幕后的拉线人。
司锐楠是迟天涯的女朋友,白月光,分分合合他爱了她好多年,虽然后来确定了爱恋的关系,但他们一直两地,她对于他来说总是神秘而遥远。
电话的内容让他非常挫败,对,就是一种特别挫败的感觉,她仍不同意结婚,无意回b市,说要出国。
业务其实谈的还是很顺利的,迟天涯虽然强势专横,但遇到强劲的对手,他会非常审慎认真,也表现得非常诚恳而务实,事实上,他和姐姐在商海的浮沉间也是如此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这也是聂丰诚所看重的。
业务局结束后,因为司锐楠给他带来的挫败感,迟天涯自己又喝了会,他脱掉西装外套,看着袖口上的污渍,这污渍在他眼前不断的的扩大,像一面镜子照出自己的脸,一会又照出司锐楠的脸,她的脸很好看,他伸手去摸,可是摸不到……他想拉她的手,可是她走远了……
他继续喝酒,然后司锐楠继续出现在他眼前,又消失了……梦里,还有个小女生蹲下来给她擦鞋,轻扯他的裤角……
这回他彻底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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