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话到嘴边说不出
到了病房的时候，刘毅已经气喘吁吁了。
而这，还并不是重症病房。
一个原因是李瑞拉承受不起病房的价格，另外一个，卜火的病情，并不算重症，只是不可逆...
此时，仪器的声音想着。
“叮...”
代表心跳的电子音响起，但间隔却那么长，病房内，只有两个人，一个躺在那，虽然不需要挂呼吸机，但也能看到面色蜡黄，闭着眼睛，胸口能看到轻微的起伏。
一头短发，显然也是为了方便治疗给剪了，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头发也如同枯死的树枝一样没有光彩。
一旁坐着的就是李瑞拉，而此时李瑞拉双眸泛红，看的出来，应该是刚哭过，此刻更是双目无神，本就疲惫的脸上，让这个不过二十多岁的女人看上去居然有四五十岁的感觉。
直到刘毅出现在病房门口，很小心的打开了门，但这响动还是惊扰到了李瑞拉。
看到刘毅的那一刻，李瑞拉便蹑手蹑脚的站了起来，摆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朝着刘毅这里走了过来。
刘毅也不傻，又从病房退了出去。
但他还是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卜火睁开了双眸，完全没有光彩，浑浊的双眸，朝着刘毅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有一瞬间的疑惑，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显然，卜火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刘毅远远的朝着卜火施礼，卜火的嘴角则是向上扯了扯，就又闭上了双眸，似乎她很累。
“刘毅，能借我钱吗？”李瑞拉也没客套，既然已经拉下脸找刘毅了，还不如大方点。
其实上次在售楼部的时候，李瑞拉就已经在想这个问题了，但总感觉这么做还是不对。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如果再不加强治疗，那我妈怕是挺不过这个月了。”李瑞拉也没有隐瞒。
刘毅眉头紧蹙，他想的已经够严重了，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
刘毅真的很想帮忙。
但是你要他怎么说？我没钱？
这是绝对的实话，但是又会伤了李瑞拉的心。
系统的要求是给亲属使用，而现在李瑞拉需要自己帮忙，但自己其实根本帮不了啊？
怎么办？动用关系吗？这样真的好吗？让季丰来办这件事？肯定能办妥，无论多少钱，大概季丰都能出的起，但这样真的行吗？
一脸的纠结，又看着病房内躺着那个形如枯槁的女人。
再看着李瑞拉充满希冀的表情。
似是看出了刘毅的纠结，李瑞拉一咬牙，还没开口，就已经心跳不止，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任何事！我只求你借我钱！我需要很多钱！我挣不来这些钱，我也不想，但我没办法！”李瑞拉终究是拉下了全部的脸皮。
见此，刘毅也不傻，知道李瑞拉的潜台词，哪怕两人关系不错，但能对自己说出这话，这个要强的女孩，是下了多大的勇气啊？
于是，他又想起了之前自己所想。
“李瑞拉！”刘毅一脸的认真。
李瑞拉也是再度抬头，对上刘毅的双眸。
四目相对，刘毅只感觉心跳加快，也是怪老天不公，赐给了她盛世容颜，一个爱她的母亲，却又将她的生活变得一团糟，如此为何呢？
心念于此，刘毅也是有些上头，这忙，有什么不能帮的？
“我知道这很荒谬，但是，我想问你，你愿不愿意...”刘毅直接跳过了表白的部分，打算直接求婚。
虽然这又扯淡又荒唐，甚至连刘毅在开口的时候都有些张不开嘴，但既然张嘴了，就要一口气说下去。
但是，在最后一步，他还是停下了。
“你愿不愿...”刘毅又想试着再说一次。
却不知为何，怎么那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脑海之中始终有一个身影萦绕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
他原本还有些看不懂自己的感情，甚至觉得如果娶了李瑞拉做老婆，那也绝对是幸福的事情，所以在他看来原本是一个只有好处没坏处的事情，只要李瑞拉愿意，领了证，就是合法夫妻！
卜火就是自己的丈母娘，想帮她恢复过来，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但此时，真正要说出口的时候，刘毅却卡住了。
如果说出来，会后悔的！
这也是刘毅的第六感给自己的警告，也是他内心的真实阻碍。
李瑞拉看着刘毅那模样，脸一下就红了，大概知道刘毅想说什么，虽然不理解刘毅为何要这个时候这么说，但如果是刘毅的话，她也不是不愿意。
但此刻，刘毅在犹豫？
为什么呢？
霜霜？
女人的心思是非常细腻的，李瑞拉一下就找到了重点。
是的，那个被长期关在精神病院的霜霜，那个对刘毅来说就是个女流氓的霜霜，同样也是那个大胆示爱让刘毅忘了自己好好生活的霜霜。
她阻挡在刘毅的脑海里。
刘毅如果是纠结的，那么李瑞拉则是有些错愕，但转念一想，她想起了霜霜在房间里的样子，如今的她们已经很少见面了，虽然李瑞拉还是会尽量去照顾，但因为刘毅的离开，她也有了别的病人要照顾。
但每次有交流的时候，霜霜也只会在李瑞拉说到刘毅在外面的情况时眼眸之中多些亮光，对其他的，似乎并不感兴趣。
“对不起...”最终，却还是刘毅先开了口，他也不是傻子，该面对的他还是要面对的，抓着李瑞拉双肩的手也跟着软了下去。
“没事。”李瑞拉却是如此说。
这个结局，对李瑞拉来说似乎也很正常，这个对不起，证明了他们没有缘分，也证明了刘毅不会拿出钱来帮助她。
李瑞拉虽有不解，但不知为何，对刘毅有着天然的信任，认为他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无奈的刘毅只能叹了口气，然后看着病房内。
“我能进去看看阿姨吗？”刘毅有些苦恼，也有些烦躁，并不是太愿意继续现在这个话题。
李瑞拉没有阻止，两个人也是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来到了床边的时候，刘毅便发现，卜火的身体非常瘦弱，相比于自己患有无力症时期的状况，卜火才更像真正的病人，吃不了什么东西，每天都靠着挂营养液活着，结果就造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么一躺就躺了三四年光景，人也终于是快到了生命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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