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发情

一看时间，已经八点了，上班快来不及了。童彤先把尿湿的床单被子扔进洗衣机，自己胡乱收拾一通。卧室门也忘了关，匆匆忙忙赶去上班。
顾单比童彤早一些出门，却又堵在了早高峰，眼看着身边飞过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没错，这个女人就是他妻子。
“真是丢脸。”顾单看看车内显示屏的时间，八点五十五分。他是不用着急的，没人会管总裁的上班时间。童彤就不一样了，打工人要打卡。
眼看着前面路口绿灯快要变红灯了，加速，五、四、三、二、一，通过。幸亏过了这个路口，晚一秒都不行，八点五十九分，准时打卡。
西西回头，看到一个气喘吁吁的童彤。
“童彤，你怎么鞋子都没穿好。”
“早上来不及了，早八真痛苦。究竟是谁，发明了打卡这个东西。”
“你吃早饭了吗？我带了麻薯，要不要一起吃。”
“好啊。”
两人来到办公桌。
“这是我妈做的，可香了，你尝尝。”
童彤拿了一块，“好好吃啊！特别有嚼劲。”
“我妈会做很多好吃的东西，下次你去我家吃。”
“真羡慕你，我妈啥都不会。”童彤从来没吃过妈妈亲手做的饭。
吃完早餐，童彤把自己梳理了一下，简单扎个头发，素颜更显出了童彤本身的气质。
上午的办公室，大家都死气沉沉。只有尤丽在那里突然发出声音，“诶呀！秋怡，你的画也太好看了！这就是你在国外得奖的作品吧。果然见过世面的就是不一样，这一次跟翡梵合作的海报交给你做简直就是明智之举。”最后一句她故意拉高声音对着许总办公室说。
“又在拍马屁呢。”西西不屑地说道。
“随她去。”童彤对这种事情无所谓了。
许秋怡给翡梵设计的海报要在一周内完成。这几天她都没空去骚扰顾单。
杂志社办公室发生的一点一滴顾单都十分清楚，他知道童彤现在在办公室并不好过，也知道许秋怡的霸道蛮横。
身为总裁，他当然可以随时改变这个局面。但顾家跟许家毕竟是多年之交，台面上还是要保持友好的。因此他现在也不好多加干涉，只能让下面的人盯着，有任何情况都必须随时汇报。  
正在办公的顾单收到翡梵公司发来的邀请，邀请去参加一个会议，共议今年的时尚风向。他拒绝了，这种会议他现在已经不放在眼里了，每年都是商量也商量不出一个结果，浪费自己的时间。
下午，童彤刷到思思在社交账号上发了一张图片，自己和妈妈的合照，配文，“我的亲生姐姐。”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她这是什么意思，放妈妈的照片说自己的姐姐，莫名其妙。
“算了，管她呢，我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童彤继续工作。
许总对童彤一直心存不满，却又不敢大动干戈。因此，给童彤的工作都是做一些可有可无的小插画，毫无存在感。
童彤内心是生气的，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该跟谁说，因为这也是杂志社的工作，她无法推脱。
想要让一个员工不满却又无处可说，这是领导惯会用的法子。
一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下班路上，童彤顺路买了菜。顾单比童彤早一步到家。
童彤进家门的时候，看见顾单正在到处闻，“怎么了？顾先生。”
“你没闻到一股味道吗？”
童彤放下菜，深吸一口，“不好！圈圈闯祸了。”
她跑进卧室，“啊！早上居然忘了关门。”
“圈圈！圈圈！”童彤看了一圈，不在卧室。
“圈圈你跑哪儿去啦！”
童彤顺着味道。这……
圈圈正趴在顾单床上，一脸无辜地看着童彤，被子上湿了一片。
天哪，圈圈尿在顾单床上。
“圈圈，你给我下来！”
圈圈竖起小耳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出去。顾单见状立马闪到一旁，给圈圈让出一条生路。
童彤想去追圈圈，一转身撞在顾单胸口。顾单连忙捂住胸口，紧紧蹙眉。
童彤见状，圈圈肯定是跑回房间躲起来了，追也没用。事已至此，她只能先跟顾单道歉。
“对不起，顾先生，我今天早上出门太急忘记把房间门关起来了，圈圈就跑出来了。都是我地疏忽，对不起啊。”
顾单依然扶着墙捂着胸口。
“顾先生，顾先生，你没事儿吧。”
……
“顾先生，你怎么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
“顾先生，我马上帮你叫救护车。”
童彤边说边要去拿手机。
顾单用手拦住她，却不料脚底一滑，没站稳。他顺势抓住童彤的手，两人一起倒了下去。再抬头，童彤被顾单压在身底。  
四眸相对。
时间停滞。
美国人类学家爱德华·霍尔博士划分了四种人际交往距离。大致可分为四种：公共距离、社交距离、个人距离、亲密距离。
公共距离的范围为3.7-7.6米，社交距离大致是120-370厘米，个人距离在45-120厘米。
亲密距离是人与人交往之间最小的间隔，在15厘米之内。
现在，童彤和顾单之间就属于亲密无间。两人的大腿紧紧贴在一起，鼻尖只有一指的距离。
童彤感受到顾单呼出的热气扑面而来。
直到被子上圈圈的尿味散发出来，顾单终于清醒了。起身，拉了拉衣角说，“童彤，我命你立刻把我的被子换了。”
童彤理亏在先，只得乖乖照办，“顾先生，对不起，我现在就把这床被子拆了给你洗干净，再换上干净的。”
“不用洗了，直接扔掉吧。”
“扔掉多可惜啊，洗干净了还能用的，你不用担心，不会留味道的，我有专用的除味剂。”
“不要，扔了。”顾单这么说，童彤也只能照办。
她把被子连同床单被套枕头一起拿下楼扔了。一丝不苟的男人非得必须换一整套，顾单在楼上阳台看着下面，看着童彤扔掉再上楼。
童彤从储藏室找出顾单专用的床上用品给他铺好。看着顾单眉头解开，她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顾先生，床给你铺好了，为表歉意，今晚我做饭给你吃。”
“想拿吃的来抵消你的错误吗？”
童彤心想，他怎么这么小气，都给他换好被子了，道歉也到道了，怎么还不放过。但嘴上可不能这么说，毕竟他还在气头上。
“顾先生，圈圈昨天晚上也尿床了，可能是还没适应新家，它这两天情绪不太好，等它情绪稳定了我让它亲自向您道歉。”
“别，不用跟我道歉了，你做饭吧。”听到小猫咪要亲自见他，顾单立马拒绝并转移话题。
听到顾单原谅了，童彤这才安心做饭。“我今天买了排骨，大虾，还有卷心菜。做个糖醋排骨，清蒸大虾，辣炒卷心菜怎么样？”
“随你。”
童彤撸起袖子，戴上围裙开干。米饭蒸上，先清洗准备好食材，辣椒蒜末生姜也都切好备用。排骨放生姜料酒焯水捞起，再起锅烧油炒糖色，倒入排骨翻炒均匀，放入提前调好的酱料，加水炖。这是童彤的拿手菜。另外一口锅同时在蒸大虾。
排骨出锅，紧接着炒菜，炒菜是最快的。大虾出锅，做个番茄蛋花汤。
三下五除二，三菜一汤齐刷刷端上饭桌。
这时，顾单才刚刚从圈圈事件中平复过来。
生活总是在给人折磨的同时教会人一些技能。比如童彤，她的生活逼迫她马不停蹄，要想既省钱又不饿肚子，又要把时间留给学习工作，她练就了快速做饭这个技能。
从下班回来到现在，她一可也没停，水也顾不上喝一口。顾单虽然心里责怪圈圈尿床，童彤的辛苦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童彤盛饭的功夫，饭桌上放了一杯水。想也没想她就端起来一饮而尽。
“她倒是一点也不客气。”顾单心想。
“顾先生，尝尝，我的手艺一般，但我自认为还是不错的。”
果然不客气。
“你哪里来的自信？”顾单忍不住必须要问一下。
“你尝尝就知道了，今天的跟上次不一样，这几个都是我的拿手小菜。不会翻车的。”
顾单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颜色跟香味确实可以，放进嘴里一尝，味道果然不错，咸淡刚好，糖醋的口味也是十分恰当。
童彤瞪大眼睛看着顾单，“怎么样？”
“一般。”
“真的吗？”
“真的。”
“好吧，但是不难吃吧。”
“不难吃。”
“那就好，凑合吃吧。”
“好。”
童彤眼看着顾单吃完一块又夹一块，不知不觉，糖醋排骨全进了他嘴里。
两人都吃完了，顾单主动说：“我来洗碗吧。”
童彤简直不敢相信，跟顾单结婚这段时间以来，他从来没做过家务。一直以为他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完饭只会往沙发上一坐的那种少爷脾气，没想到他尽然会主动承担洗碗的任务。
既然他主动，童彤当然愿意了，谁会喜欢洗碗呢。
“那，辛苦你了，顾先生。”
顾单默默地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有一点，他确实是像童彤想象的那样，他从来没洗过碗。出生于那样的家庭，总裁自然是不需要洗碗的。
总裁人生中第一次洗碗，献给了童彤。
两人吃得精光，碗底就剩一些生姜，蒜末，辣椒。顾单把这些残渣倒进垃圾桶，碗放进水池，在洗碗擦上挤上洗洁精，打开水龙头。看起来有模有样。
谁说总裁不会洗碗，从来没洗过并不代表不会。顾单还是一个洗碗潜力股。
这下童彤可以安安心心坐在沙发上。她打开电视放着，拿起手机开始搜索猫咪尿床的原因。
搜索出来原因有三种：情绪失控，环境变化，发情。这三种原因对于目前的圈圈来说都是有可能的。刚搬完家，环境发生了变化，由于环境的变化可能会导致情绪失控。第三种，圈圈已经六个月了，正是发情的年纪。
童彤又重点搜索了关于猫咪发情的各种表现。除了尿床，圈圈这几天还有一点反常就是经常在晚上叫，还叫得很大声。
童彤找到了自己的宠物医生，咨询了一下医生，并且把前几天录下来的圈圈叫声发给医生。
结果确诊：发情。
医生告诉童彤，母猫的绝育要在情绪平稳时做，否则风险较大。
明天是周六，童彤刚好可以在家好好陪着圈圈。
此时，顾单洗好碗，把围裙解掉出来。看着沙发上的童彤一脸愁眉，便上前问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医生说圈圈是发情了，等它情绪平稳一些要带它去做绝育。”
“那就带它去呗，不然老是尿床。”
“圈圈从小胆子就小，最怕出门了，我担心它出门害怕。上次带她去打疫苗，司机还不肯接单。”
“那你要带她去之前跟我说一声，我开车。”
“那可太麻烦你了。”
“要是不带它去做绝育，不是更麻烦吗？”
童彤懂顾单还是对尿床耿耿于怀，不过他愿意带圈圈去医院，是再好不过了。
“那我这两天观察观察圈圈的情况，能带去的时候跟你说。”
“好，早点睡吧。”
“晚安。”
“诶，顾先生。”
“什么？”
“谢谢你。”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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