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李渊便笑了:“儿女之事,为人父母的可要关注一些,孟津陈氏,也属望族,遂安公主迟早要下嫁的,怎么可以一直漠不关心呢?今日乃是年关,若是能定下这一门亲事,便是双喜临门,喜上加喜。”
李世民一时无言以对。
陈正泰在旁也听得晕乎乎的,这太上皇,好像很关心自己啊。
长孙皇后看了一眼陈正泰,再看遂安公主,便微笑道:“上皇既下口谕,正泰自当拜谢。”
陈正泰心里明白了,还等什么,自是连忙要谢恩。
李渊则笑道:“此家宴,不必拘礼。”
遂安公主便起身:“我身子有些不适……”
李渊似乎一眼看中了遂安公主的心思,一挥手:“去吧,等会儿,让人送一些糕点至你的住处。”
家宴开始,却因为李渊这突然的袭击,让所有人都怀着心事。
陈正泰满腹的疑惑,无法理解怎么李渊对这等事这么关心。
喝了几杯水酒,李承乾又在旁咭咭呱呱的起哄,等酒过三巡,李渊道:“朕身体有些不适了。”
他一说不适,宦官便晓得他要出恭小解,正要上前搀扶,李渊却摆摆手:“正泰送朕去吧。”
陈正泰:“……”
你大爷,我在吃饭呢。
可他能拒绝吗?陈正泰只好乖乖搀扶李渊至于偏殿。
等李渊愉快的小解之后,红光满面的回来,陈正泰要搀扶他,在这万盏宫灯的照亮之下,这紫薇殿亮如白昼,李渊却是看了陈正泰一言,美滋滋的样子:“你的父亲,还好吧?”
“啊……”陈正泰沉默了一下:“还……还好的,他一直记挂着上皇。”
“朕也知道他记挂着我这把老骨头。”李渊认真的道:“当初,朕是很欣赏你父亲的,不过朕看走了眼,不过这没关系,你这做儿子的,比你爹强。”
陈正泰干笑。
李渊又道:“在外人看来,你们陈氏是背主之臣,三姓家奴……”
陈正泰不禁无语,毫不犹豫的解释:“上皇明鉴哪,我们陈家历来忠肝义胆……”
李渊笑了:“自你给朕装了暖气,朕确实觉得,你们总还算有几分忠义。你别瞎咧咧,动辄嚎叫,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陈正泰汗颜,点头,他发现李渊的闹洞比较大,自己的思维有点跟不上。
李渊又道:“那暖气很好,朕在宫中,过的很自在,这都是你们父子的功劳,朕懂的。”
陈正泰:“……”
李渊随即叹道:“朕垂垂老矣,已是行将就木之人,能有今日,已没有什么遗憾的了,只是想到,朕还有这么多的后妃,这么多的儿女,不能随时照看,心里难免有所遗憾啊。”
陈正泰便道:“上皇的嫔妃和子女,都是贵人和天潢贵胄,又有什么遗憾的呢?”
“话是这么说。”李渊一笑,一副你懂得的样子。
陈正泰则回以我特么的不懂的表情。
李渊便露出几分你特么在逗我的模样。
陈正泰索性一副木讷的样子,干脆装傻。
李渊随即用犀利的眼神凝视陈正泰。
亏的陈正泰沉的住气,依旧不发一语。
最后,李渊笑了:“还是朕明示你吧,免得你装疯卖傻。”
人活到他这个年纪,其实也不害怕遮遮掩掩了。
陈正泰尴尬的道:“上皇,我可能吃醉了。”
李渊不理会他,继续道:“遂安公主下嫁给你,你便是皇亲国戚了,是朕的孙女婿,我们是水乳交融,不负彼此的。可是,你们那交易所,实在是让人搞不懂,朕听说能挣钱,怎么最后还是亏了,朕就这点私帑,儿女又多,怎么禁得住这样的糟蹋,股票的事,朕也不懂,你来说说,这是什么缘故。”
陈正泰本来听李渊说的云里雾里,又说陈氏是忠臣,后来又想到他给自己赐婚,最后又一副暧昧不清的样子,本是吓得额上的冷汗,似黄豆一样大。
心里还琢磨着,这太上皇不是怂恿着自己一起去干李二郎,想要重登大宝吧。
哪里想到……
就这……
陈正泰松了口气:“这等事,起起伏伏,不可看一日之长短的,但凡只要上皇看准了一个股,压上去,便不要被它的起伏所影响,方能有收益,倘若觉得今日这个会涨,就去买,跌了一些,又急匆匆去卖,如此频繁买卖,反而要吃亏。”
“这样啊。”李渊点点头:“那么,看准哪一个比较好呢?”
陈正泰:“……”
李渊笑吟吟道:“你说,朕懒得去看,你看准了哪个,来告诉朕,若是真的准,你放心,有你的好处。”
陈正泰感觉他就是来骗钱的。
怎么感觉……是三叔公一样的德行。
从前看着挺正经的啊。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陈正泰只好和李渊约定,到时若有什么潜力新股,自当提前告知。
李渊似乎很满足,让陈正泰搀扶着回殿。
当日吃过了酒水,陈正泰已有些昏沉了,也不知是如何被送出宫的。
只是昏沉之中,却突然觉得自己起初以为自己站在了第一层,而李渊站在第二层。
再后来,又觉得不对劲,自己该站在第三层,毕竟自己一眼看穿了李渊贪财的心思。
再一想,还不对,这位太上皇,又何尝不知自己是李世民的心腹之人。
虽然表面上李渊一再说陈氏忠义,这些事,他是一定会向陛下禀奏的。
那么陛下得知太上皇想挣钱,又会怎样想呢?
一定会很放心吧,因为李世民不害怕别人爱钱,尤其是自己的爹。
这太上皇钱既挣了,反手还让自己的儿子对自己放心。
一箭双雕啊。
只是这迷迷糊糊的想着,此后便再无意识。
等到起来的时候,才恍然,便也不多想了,宫里那两位,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而且还是一对父子,二人的关系可谓是爱恨交织,好吧,不去理会就好。
今天,是大年初一,又免不得召集了陈氏的族人汇聚一堂,摆了酒席,热热闹闹的!
三叔公和几个族中耆老上座,陈正泰父子二人敬陪末座,大家高高兴兴地吃了一些酒水。
三叔公显得很高兴的样子,只是微醉的时候,似乎也表现出几分遗憾:“若是正德也在此,该有多好啊。”
说着,眼睛微红。
陈正德并不在此,去朔方了,朔方乃是大漠,离此有千里之远,可谓是天各一方。
而陈正德前往朔方,唯一的理由就是……他要去大漠之中种植粮食。
粮食乃是一切的根本。
若是朔方不能种植出粮食来,那么陈氏一族在朔方的一切行为,都会变得没有意义。
汉朝就在大漠之中营建朔方城,可最后,一旦实力强大的汉朝内乱丛生,朔方便很快被弃置,根本原因就在于,朔方这样的军事堡垒,根本就没有办法在大漠之中自给自足。
那里所需的粮食,都需朝廷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源源不断的进行补给。而一旦补给中断,那么朔方也就不存在了。
因而陈正德带着一批人前往朔方,尝试着将土豆能作物移植至朔方去。
一旦朔方在粮食方面能够自给自足,那么整个草原,既可成为大牧场,也将成为大农场。
看三叔公有此感慨,陈正泰便笑道:“前些日子,本是修了书,让正德堂弟回来过年,若是快马,自这里去朔方,也不过六七日的日程,只是他回书来,说是手头的事要紧,要不过几日,我催一催,让他回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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