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四喜。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其余三个她还轮不到。
江小雅本以为见到了老乡,能有他乡遇故知这种大好事,可她仔细一瞧,那无神的两只眼还是能分辨出这个人的脑袋上只是死物,一个野猪头套罢了。
霎时间,熄了心底那丝妄念,冷静下来。
“你是谁?”
即便空欢喜一场,江雅面上一概平静,伞还是指着对方,似敌非友,容不得她放松。
刀伞相指,眼看两边剑拔弩张,马上要开打的模样,我妻善逸愁到揪住自己的头发,花容失色。
太突然了,这个猪头家伙从哪冒出来的?
等等!
他好像哪里听过这个——猪头、双刃、不穿上衣的组合!
啊!
是试炼!
“不可以打架,队员之间不能打架!”
慌张的金发少年横跨一步,拦在中间,他已经认出了面前这个家伙——这家伙就是最终试炼那时提前进场又提前离开的急性子。
“队友?”江雅微愣,伞尖一转,打开伞挡日光,稍显放松。
“胡说什么呢?!你们难道不知道那箱子里面有一只鬼吗?快放下箱子!”看到拦在他们之间的我妻善逸,猪头少年疑惑都快冒出头套了。
他双刃依旧指着箱子,大声道:“快给俺让开!”
他提醒了江雅,一直和灶门炭治郎同行这么多天,她差点都忘记了祢豆子对别人来说只是一只需要格杀的鬼。
而猎鬼人对鬼有多敏锐,不用多说。
一双蓝眸的视线集中在面前金色发丝,背脊挺直的少年上。
那么,我妻善逸他也知道了吧。
——“我当然知道。”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江雅垂眸,内心萌生疑惑,嘴角微抿。
她不知道的是,从相遇起,我妻善逸就知道箱子里的是鬼了,毕竟人的声音和鬼的声音完全不同,而他又有着远超常人的天赋,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声音。
为什么呢?
你既然知道,那还为什么还一副护着她们的模样?
是有什么企图吗?
我妻善逸哪想那么多,他耳朵听见的,就只有灶门炭治郎像是下一秒就要落泪的温柔声音。即便是江雅,心音空旷静谧到毛骨悚然,可那克制的感觉,仔细去听竟也柔软到不可思议。
从见面起,那箱子里的鬼,用尽力气都在忍耐嗜血的欲/望,不想辜负他人期盼的那种心音,他也听见了。
就算这辈子被骗了那么多次,这次他相信,自己的信任不会再给错了,灶门炭治郎他在把木箱交出去的时候,那么的郑重。
而江雅抱着木箱时,他好像能听见花草在旷野生长,安定又雀跃。
这样的心音,对他来说太少见了,人世浑浊,每一个真挚温柔的心音他都觉得很珍惜。
现在,他只知道,箱子对灶门炭治郎和江雅来说很重要,其他的……
——“鬼的事情,之后我会自己去问。至于你,就先退下吧!”
发丝在阳光下就像碎金一样闪耀着,少年的话语铿锵有力。
我妻善逸知道他身后有一双蓝眸深深凝视着他,但他没想到会被对方抓着后领,一点都不体贴地救下来。
夜兔这一扯,帮金发少年躲开了猪头少年的前踢,却让他猝不及防地在地上滚了一圈。
对上那双委屈的金色眼眸,江雅毫不留情撇开视线。
emmmm……
蠢兮兮的。
“说的豪气冲天却连刀都不拔!就你这种废物,也想唬住俺!”
攻击被避开,嘴平伊之助也不上心,他刀尖直指江雅,这才是他要针对的目标。
“你这个母崽子快把箱子交出来!”
我妻善逸:母、母崽子?怎么可以这么说女孩子!
少女一点都不生气,因为她根本就没在听,她的心神都放在了他们身后建筑的门口,那有个深红头发都少年背着一个男孩走出来。
“我还在想要不要进去救你。”
看着少年苍白的脸色,江雅温声问:“你现在还好吗?”
灶门炭治郎苦笑,感受着呼吸间一抽一抽的疼痛,估摸着自己肋骨是不是又断了一根,对上少女关切的眼神,却摇摇头:“我没事。”
脸那么苍白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真是嘴硬。
挑了挑眉,江雅只沉默,没有拆穿他。
“你这个母崽子!”被忽略的猪头少年很是不爽,抬起日轮刀就朝少女后背戳过去,“俺在跟你说话!”
锯齿形的双刀毫不留情,尖刃直对木箱,看得旁人一时反应不及。
灶门炭治郎和我妻善逸两人瞪大眼睛,一人从地上一骨碌就爬起来,另一人向少女处冲去。
眼看着悲剧就快出现,谁知下一秒,少女直撑着的伞就往后一滑,一声刀剑相击的金属碰撞声传入众人耳里,坚韧的伞面竟然挡住了锋利的刀刃。
无形中透露这把伞的恐怖。
看江雅从容的脸色,二人不禁错愕又佩服她的反应速度。
第二次了。
我妻善逸内心给江雅的实力打上个大大的感叹号。
没回头都挡住袭击,这洞察力得多强?
这边金发少年提起的心放了一半,那边的灶门炭治郎一拳就把猪头少年掀飞。
我妻善逸捂住耳朵,听着格外清脆的骨折声,张开嘴无声尖叫。
肋骨,肋骨断掉了啊!
“今天怎么回事?”江雅撇一眼一惊一乍的我妻善逸。
怎么总是遇到鬼杀队的同僚?
一回头,她看着那边开打的两位少年,嘴角下撇,少女清冽的蓝眸流露几分危险来。
灶门炭治郎还带着伤呢!
那边打的正欢的猪头少年一个错眼,黑发少女就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
没等灶门炭治郎提醒,少年就见到她起手一个异样眼熟的动作,女声的语气里充满不怀好意:“猪啊,这里这里,看这里。”
少年一愣,这不是他老师鳞泷左近次经常用的手法吗?
嘶——
灶门炭治郎似乎已经感到了那种脑震荡的感觉。
待在后方的我妻善逸还以为江雅也要参与进去,慌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没想到她就只给了一个头栗:“诶?”
只有江雅和炭治郎知道,这栗子可是鳞泷左近次用来专门对付江雅的招式,做够准备卯足力的话,敲在脑壳上就连灶门炭治郎都会觉得疼。
雅妹:这招肯定是鳞泷老头专门对付我而发明的水之呼吸的第十二型没错!先生如此厚爱,作为贴心弟子的我怎么可能不学?
当真是,鳞泷之栗,恐怖如斯。
“嗷!”
隔着头套,众人都能感受到少年的疼痛,猪头少年捂住脑袋弯下腰,我妻善逸倒抽一口冷气。
当场报仇的江雅背过手:“什么母崽子,真是欠打!现在能停下来了吗?”
被喊做母崽子和背后捅刀,她觉得挺不爽的,尤其是对祢豆子下手这点,但这家伙又不清楚内情,斤斤计较没什么意思。
而猪头少年捂着头套看着好像没缓过来,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动作,江雅这才道:“我叫江雅。他是炭治郎,灶门炭治郎,你叫什么名字?”
猪头少年干脆摘下头套,直接摸额头的包,一双翠色眼眸因为疼痛氤氲了雾气,但仍旧闪闪发亮像是上好的宝石,精致的五官写满不服输:“手劲好大啊你!你给俺记住了,俺叫嘴平伊之助!”
哇哦,美少年!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头套拿掉后,这少年居然长得这么好看。
露出美貌的少年愤怒指向面露惊讶的灶门炭治郎:“宽额头你干嘛这样看俺?你对俺的样貌有意见吗?!”
灶门炭治郎连忙否认。
江雅默默地看着这个脱下头套就是红颜美少年的家伙,所有气质都在他开口后消失不见,只剩下大嗓门,她听着那开口闭口就是邀战的声音,总感觉他好像已经忘记了箱子里的祢豆子了。
战斗狂?
美颜、肌肉、粗嗓门,意外的是一个反差萌角色。
“可恶!你这个女人不要忽略俺!”
我妻善逸看着两耳不闻猪嗓门的江雅,她那若有所思的模样,可能根本就没听进嘴平伊之助的邀战,之前也是这样就把他忽略掉了。
他不禁悲从中来。
——来时路上,我妻善逸说的一堆话都她被过滤了。
“天快黑了,我们把死者掩埋了吧,小雅你饿了吗?”
肯定饿了吧。
灶门炭治郎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那柔顺的黑脑袋,脑袋的主人正幽幽地盯着他,用气势散发不满的信息。
她打算背灶门祢豆子。
“抱歉小雅,祢豆子是我的责任,我来就好。”
还是这句话。
“哼!”
江雅转身就往房子里去,去里面搬运尸体。
无法理解,但是她选择尊重。
坚持就坚持吧,反正坚持不住了也有她在。
她见不到身后少年柔和似水的笑容,也不知道另一个少年露出了牙酸的表情,因为所有心音都被他听在耳里。
等江雅把最后一个死者带出来的时候,她发现名为嘴平伊之助的少年居然也在帮忙,他满脸不服输,像是在和谁比赛一样,拼着速度。
比什么?
雅妹:比谁挖坟埋尸更熟练吗?
大可不必。
受伤的人和三个小孩,早就被鸟儿通知过来的隐接走了。
他们几个埋好死者们继续出发,这一次就暂时就没有任务了,他们可以找个地方休整几天养养伤,几人跟着天王寺松右卫门——炭治郎的鎹鸦离开森林,来到一户颇为豪华的建筑前,门外有着紫藤花的标志,想到鬼杀队试炼的那座山,江雅不禁多看了几眼这标志。
这就是是鬼杀队的补给基地的标志吗?
用鬼厌恶的紫藤花作为保护?
唔……
紫藤花也可以制成花茶吧?
用来做鲜花饼会不会好吃呢?
漫天飞的联想,江雅不说,少年也闻得到她的情绪,她此刻明显饿得狠了,盯着标志都两眼发光。
更不用说,还有一个听觉作弊的我妻善逸。
暴露地很彻底的雅妹:为什么这两个人都这样看着我?
冲在最前面的那人:“猪突猛进!”
在路上的交谈中,江雅得知嘴平伊之助是个从小生活在山里的孩子,被野猪养大,这才明白他为什么顶着头套,张口闭口就是母崽子了。
母崽子=女人?
emmmm……
好吧。
路上顺便多了“栗子”、“雅子”、“水牙子”等等的外称的江雅,对嘴平伊之助的底线终于放到了最宽。
她选择顺其自然。
对于他来说,江雅这个发音可能有点难了,不跟他生气,不能为难一只猪去说好日语。
嗯。
对,不能为难一只猪猪:)
我妻善逸:明明就很介意!
四个人一起被接待,结果江雅收到了蘅丸带过来的两封信件,便与另外看伤的三人先分开。
她托这里的老婆婆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才打开信笺——这两封信分别来自鬼杀队的当主与她的老师鳞泷左近次。
信的内容各不相同,江雅首先拆开她老师的信,她其实有些好奇那个老头子怎么会单独给她写信,毕竟之前,信件都是写给她和炭治郎两个人一起看的。
鳞泷左近次在信中洋洋洒洒写了一堆,先是关心了下他们的行程,写到正文就表示:他把她外星人的身份——夜兔,告诉了主公,希望她不要生气。
江雅没生气,她根本就没特地掩饰过,况且人家信不信还得另说。
信下面又写着,他为灶门祢豆子和灶门炭治郎,给鬼杀队总部去了一封信做保证。
那个保证上写明了,如果灶门祢豆子今后若是吃了人,包括她在内的水之呼吸一脉都要切腹谢罪。
最后,暂时不要告诉灶门炭治郎这件事。
一时间,江雅心情很复杂,对于自己也被带上切腹赎罪她倒是无所谓,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鳞泷左近次竟然能为才交了两年的弟子做出这样的承诺!
老头子好胆识啊!
炭治郎知道了一定会很感动,说不得又会掉眼泪,毕竟那是个什么都要扛着的家伙,累了、伤了也一声不吭,总持着自己是长男就要坚强,极少见他主动示出伤口。
现在,终于有人愿意帮他稍微扛一扛肩膀上的担子了,虽然这个老头子现在不让她说,但是炭治郎迟早也会知道。
嘿,真好。
他们怎么可能拦不住祢豆子呢,而且祢豆子那么乖!
只是,关于祢豆子变回人的事,那还是要看珠世夫人的研究进度。
也不知道珠世夫人现在血液样本够不够用……
思维发散着,盯了庭院中茂盛的植物好一会儿,江雅平复眼底泛起的波澜,这才拆开另一封信。
指尖划过素白的纸面,信中用词讲究的寥寥几句话,提起的事情不多,却让她一时难以回神。
从神社发现的?
他们是怎么寄来的?
重复看了好几次,确认着有没有写错字,小心翼翼地捏着信纸,江雅低声呢喃:“神乐他们的来信……”
此刻是什么心情呢?
——啊,没有什么比被人牵挂着的感觉更好了。
惊讶、欢喜、思念……
捧着一纸书信,数个情绪被揉捏在一块。
“啊,他们知道了……”
知道她不见了。
江雅睁着眼,泪水溢出眼眶淌下,滴落在信笺上,晕花字迹。
小小的鸟脑袋偷偷地从拉门后缩起,然后窝在角落,听着里面的声响。
第二天,灶门炭治郎三人才收到江雅不告而别的消息,由蘅丸带来。
“她半夜走的,因为你们受伤才睡下,我就没把你们喊起来啊嘎——嘎!”蘅丸梗着脖子,脖子被掐住实在是太难受了。
“那你为什么快中午了,才告诉我们!”
“因为你中午才起来啊!”
我妻善逸忍不住青筋一跳:“你可以早上就喊我起来啊!雅雅妹妹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灶门炭治郎沉默了一会儿:“我想,小雅她可能是有急事吧,小雅有和你说她去哪了吗?”
“这个我知道,雅雅去见主公大人了,嘎!”蘅丸飞到灶门炭治郎肩膀上,躲开我妻善逸伸出的魔爪。
黑黑的小眼睛盯着少年的脸犹豫了一瞬,低落道:“蘅丸不知道信里写什么,但是炭治郎,她在哭呀,哭完就不见了。”
一边穿着浴衣浑身不自在的嘴平伊之助大惊:“什么?俺还没打败她,她就哭了?!”
“你脑子里就只有战斗吗?!那可是女孩子的眼泪!”
“等下,别吵……”
“嘎!”
对于因她而起的谈论,江雅并不知道,她更加不知道蘅丸这乌鸦偷听还连带告密。
她出了门就发现一只鎹鸦停在门外等着她,明显就是信件中的引路使。
而鎹鸦也没想到大晚上的,牠就见到要接的人,于是他们直接连夜赶路到附近隐的驻地。
简直累坏了这只引路的鎹鸦:这队士真的只有癸级吗?
等到被隐送到产屋敷的大宅前,她抬头看到从墙头探出枝桠的罗汉松,江雅扯下斗篷的兜帽,露出一张毫无疲色的小脸,在身后樱绿色头发女子惊喜目光中,低声呢喃:“到了呢。”
不过。
肚子很诚实:“咕咕咕——”
好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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