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鸟飞的速度总比人跑的快，蘅丸用最快速度通知了驿站的同类。
它们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地把消息传了回去。
再次收到消息的产屋敷耀哉，沉吟片刻，他只是又增添了部分隐的成员支援——不是他这个主公不把这个消息放在心上，而是他早就派出武力支援，目前总部也没有其他柱在。
作为武力支援，这被派出来的两位柱，在同行上山一段路后，难以交流的两人就各自分头行动了。
已知虫柱胡蝶忍带着大批的隐在西边，隐正接手一大部分幸存者。
另一位水柱，富冈义勇则是去往另一方向，朝东边寻找鬼的踪迹，路上解救了危在旦夕的嘴平伊之助——少年虽然体验了一把人生走马灯，还是活下来了。
水柱只用一刀就干掉了让少年难以招架的蜘蛛头鬼，分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无形装逼，表情淡漠的青年只是收刀入鞘，就要离开。
在那野猪头套也遮掩不了少年的闪亮的期待下，侧眸对上那个头套少年的视线，富冈义勇只是微微一顿，转身欲走。
嘴平伊之助一愣，连忙大声呼唤：“稍等一下！和俺打一架吧五五开挂子的！”
五五开挂子？
听到话语的富冈义勇疑惑回头，他显然知道这句话是指自己的羽织，喊的也是他，这让他不得不浪费了一段时间来应付这个重伤员。
嘴平伊之助指着他道：“你赢了那个十二鬼月，而我要赢过你！我是这么想的，这样的话，最强的就是我了！”
兴奋到忘记自己刚才还危在旦夕，少年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刀已经断了，现在一身伤，拿什么去和别人比试。
但很清楚这个少年现在情况的富冈义勇，非常耿直：“回去从头学过吧，你这愚蠢的家伙。”他不是很懂这个野猪少年的脑回路，所以只会按照自己的脑回路来。
嘴平伊之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得到这个回答，顿时大声：“你说什么？！”
“我击败的根本就不是十二鬼月，你连这个都分辨不出来吗？”富冈义勇的视线从眼前野猪头套少年，他受伤的手臂和脖颈划过，内心初略估摸了下伤势，默默拿出了绳索。
“俺当然知道！十二鬼月是炭治郎说的！我只是把他的话重复一遍而……”
很远就听到声响的江雅收敛气息，迅速潜伏到声源处附近。
她听着中气十足的说话声，从嗓音认出这是嘴平伊之助后，从树后探出脑袋一看，本来挺高兴的她，真的是没想到一入目就是这个诡异情形。
一身对半花色的羽织外挂的青年人正拍着手上的灰尘，一副刚刚完事的模样，嘴平伊之助则是被绳子挂在树上，正朝着青年大喊。
“额……伊之助？！”江雅扶着树皮，疑惑歪头。
被绑起来的嘴平伊之助也呆了一下：“……已。”
在江雅出声后，两人不约而同都看向了她。
“额……”被两人盯着的江雅默默地退后一步，一时之间气氛极静。
雅妹：这个男人居然玩捆绑……
富冈义勇完全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奇怪的，视线毫不退缩。
在这尴尬至极的时候，江雅选择主动打破僵局，朝那个青年问道：“你怎么把伊之助绑起来了？”
她还记得这个人对半分的外挂，正是两年前灶门炭治郎遇到的那位猎鬼人，也是鳞泷老头子的弟子，算得上是他们的师兄。
蓝眸对上蓝眸，恍然间一个画面闪过青年的脑海，唤醒回忆。
——两年前，那晨光中跪坐沉默的小女孩，一身血迹斑斑让他无从下手。
而此刻，已经过去两年时间了，小女孩长成少女模样，变化最大还是那双眼睛，眼底有了光，已经振作起来。
另外，要不是她不出声，他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身后有人接近。
也不知道这个少女的实力如今怎样了，富冈义勇沉吟片刻，回答了问题：“因为他在无理取闹。”
所以就把他绑了起来阻止他无理取闹吗？
看了一眼不安分的嘴平伊之助，少女无奈地表示居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也是，你说得对，挺好的。”
不安分的家伙就该绑着，容易撒手没的家伙也该绑着：）
“哈？水奈你说什么？！”少年感到了背叛，拼命蹬腿想要挣脱出来，结果只是挂在树上晃了晃。
看来这绳子绑的还挺结实。
她伸手捏了捏绳子，几乎是确认了绳子的结实后，在嘴平伊之助要喊出第二句抗议关头，跃起给了他一个手刀，直接把他敲晕，免得他挣扎过头照成伤口二次撕裂。
雅妹：这样更直接一点。
不知为何没有先行离开，青年在一旁看了全程：“…………”
“说起来，我还欠富冈先生一句感谢……”关于为灶门弥豆子做担保人的事情。
富贵鱼鱼不禁开始思考起江雅为何要感谢起他，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是嘛……”
他一时想不起自己帮了什么忙，但明明他们现在只是第二次见面才是，于是他直接道：“我没有印象，而且我们不熟。”
话题终结者。
江雅首次体会到尴尬是一种什么心情，无言地赶路。
富冈义勇对此完全没有自觉，还对她道：“赶路不要分心。”
“……哦，是。”少女木着脸应道。
这家伙，是暗指她在攀关系吗？
这种直男师兄能不能退货？
后来，富冈义勇又解释了一遍这句话的本意：他不记得他帮了什么忙，也真的和她不熟。
？？？
虽然的确是不熟，可……
雅妹：能不能放过不熟这两个字？就问你能不能？
铁憨义勇迷茫：……但，我们真的不熟啊。
江雅：“好了，您别说话了。”
铁憨义勇：“……哦。”
林间的风带着雾气的湿润，吸入肺腑就能让他们感到冰凉不适。
什么清新自然、什么泥土芬芳都没有，只有淡淡的臭味，像是不知名生物分泌出来的体味。
无形中让江雅觉得有种浑身都黏糊糊的错觉，于是忍不住蹙眉。
想起之前被她踩过的人头蜘蛛，和那里味道相比，这林中微妙的相似感觉实在让她忍不住有些反胃。
这些吃人的恶鬼，战斗力不好说，给她的感觉，都是伯仲之间的恶心。
不管是先前遇到那精分三角鬼，还是过去在城镇被她截杀的恶鬼，包括鬼舞辻无惨，不需要说话，都让她从心底感到不适与火大。
这种存在就是挑衅，直接把她纳入食谱的种族，她会直觉反感也是没办法的事。
察觉到身旁那一丝气息的波动，富冈义勇看了一眼身边突然加速的人，跟着她又提了提速度，两人飞一般地穿过深林，直朝气味最浓烈的地方而去。
鼻尖的血腥味越发强烈，远处微小的红光映在眼底。
那是炭治郎，一定是他。
江雅瞳孔微缩，再一次提速，把身旁的青年甩到后头。
富冈义勇一愣，他只觉得江雅此时此刻正处于一种可怕的状态。
很重要的人？
视线落在远处，他也跟着加快了速度。
——应该就是灶门兄妹俩了。
趴在地上努力想朝灶门祢豆子移动的灶门炭治郎，他突然察觉到空气中没有鬼化为灰时的那种味道，愕然想着：他明明就砍断脖子了！
以为太过难以置信，他甚至忽略了远处的呼喊，耳际只听得见身后一步一步的脚步声。
“炭治郎！”
一个断首的身影正在向地上生死不知的少年走去，几根蛛丝挂着一个脑袋悬在半空。
而且，那个脑袋还在说话：“你以为这就赢过我了吗？”
颤抖着，江雅移动视线。
不远处，昏迷过去的灶门祢豆子，那羽织上猩红的色泽与肌肤未愈合的伤口，像是刨在她心间上，刺激着她的大脑神经。
冷静轰然倒塌，愤怒和残酷的杀意浸透眼眸，少女不知道自己露出了什么样狰狞的表情。
恍如恶兽。
“真是可怜……”
可怜谁？
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简直不能再熟悉，这些把人类当成食物的鬼，似乎以为自己便是生物链顶端的存在了。
人可以化鬼没错，像是虫蛹化蝶，但他们似乎忘了，化了蝶也是昆虫。
只比同类强大而已，就在洋洋自得。
这算什么？
一脚就把那无头之躯踹飞，江雅赤红着眼眶道：“可怜你老怂比无惨呢！给我离他远一点！！！”
愤怒的一脚，力道强劲。
跟上的富冈义勇只来得及看到被撞断了的两树干，后一颗颇为粗壮的树干中躺着一个形象不明的东西，呈现诡异的姿势。
接下来他就有幸赶上直播，鬼的头颅被暴怒的夜兔用同样的力道一伞敲飞，直直砸到那身体上面，爆出一阵血浆。
太过血腥了。
富冈义勇撇开眼这样想着。
不过也活该。
他看着少女先向昏迷的灶门祢豆子走去，于是不再理会她，转头对着直丢丢盯着他们的少年道：“炭治郎，你能够坚持到我们过来，表现的很好，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这个少年的妹妹到现在还没有吃人，而少年两年时间有这样的成长，看来他目前没有看错人。
富冈义勇拔出腰间的日轮刀，指向那边已经站起来的鬼。
“富冈先生……小雅……”
青年的背影十分可靠，与远处正温柔抱起自己妹妹走来的少女，这画面深深印在少年心底。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能微微睁大眼。
在少年灼灼的目光下，少女把灶门祢豆子放到他旁边。
少女跪坐下来，摸了摸灶门祢豆子昏睡中纯洁无忧的脸庞，又指尖轻点另个人的额头，很是痛惜：“……你怎么又把自己整的这么糟糕？”
那力道轻的不能再轻了，灶门炭治郎握住她的手，朝她露出一个和往常一样的笑容，不用多言，江雅也说教不下去了。
浑身是伤还冲你笑，这谁还能继续说教？
“你啊……”看着少年闭上眼的模样，江雅难受地无话可说。
灶门祢豆子靠在兄长肩膀后眉头舒展，身上血痕在缓缓痊愈，鬼有强大的恢复力与再生能力，这大概是变成鬼的唯一好处了。
但再怎么说，灶门祢豆子两年前还真是个连做饭划到手都会感到痛的女孩，还是那种划到手也不喊疼的温柔姑娘，她的人生里就不应该经历这样残酷的事情。
一开始就错了。
错在那雪夜里。
江雅攥紧拳头。
灶门炭治郎一看面前这低垂的小脑袋，就知道她又钻了牛角尖，抬手捧起少女的脸一看，蓝眸水汪汪，眼眶红红，鼻尖也红红地。
少年很无奈：明明就和善逸一样是爱哭鬼。
“好了好了，不哭了，祢豆子和我还好好的，小雅来的很及时哦！”
拽下对方捧着脸蛋的手，看到眼泪果然沾到伤口的少女语气略凶：“你的手上还有伤！”
“是是是，所以……”
别哭了。
对上那双痛惜又恼怒的蓝眸，少年吞回下半句话。
“所以什么？”随口问着，扯过身后的披风，少女毫不犹豫地撕开这件双层设计——用来挡阳光的斗篷，拉过少年的手，把内里比较干净的一面盖在伤口包扎。
灶门炭治郎抿住嘴角，包扎的布料有着冰凉的手感，和少女的手一样温度，但捂着一会就渐渐温暖起来。
“没什么。”少年忽然抬手点点少女的脸颊，手感和想象中一样柔软，在对方愕然的表情中露出一个略带调皮的笑容。
摸摸脸颊肉，江雅觉得，是不是她经常戳对方脸现在把人教坏了。
不过……
少女收起眼泪，抬手一戳：“笑什么笑，脸上的伤不疼吗？”
灶门炭治郎委屈巴巴：“……小雅，疼的。”
然后，江雅讪然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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