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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午后的后院,气氛安静又祥和。

        木质的构造增添了些许厚重色彩,让人身处其间就缓缓放松身心,屋外的微微喧闹的白噪音一丁点都不影响屋里的两人。

        镜中人影恍惚,橘红色发丝衬着肌肤越发雪白,蓝色眼眸毫无违和地点缀其中,五官像是打了层雾气,微微模糊了轮廓,血脉之中的联系更清晰地重现。

        看着更像了。

        摸着披散在胸前的长发,少女突然意识到原本及肩的头发现在都留到胸前的位置,都能在脑后打个蝴蝶结,有大半年没剪了。

        拿着梳子,坐在少女身后的产屋敷天音,力道轻轻地梳理着这艳丽的头发,橘红的颜色不会像红色那般具有强烈的攻击性,偏橘的发色意外地给人一种活泼的感觉。

        本以为会有些突兀的颜色,竟然格外适合这孩子。

        捧着镜子看来看去的少女,却不如想象中开心,一张小脸看不出任何雀跃,莫名安静的模样和染发前的态度差太多了。

        察觉到异样,产屋敷天音放下梳子,疑惑问道:“怎么了?我觉得这个颜色很适合你呢。”

        是不喜欢这个颜色吗?

        “是吗?很适合我吗?”少女回头望她神情茫然,像极了得到礼物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的小女孩,迷茫地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倒是有点不习惯……”

        还是黑色头发的她看着更顺眼一点吧?

        ‘眼睛和哥哥姐姐一样随了我,但头发颜色遗传了爸比那不是更好吗!神晃你看,这是你和我相爱证据!’温暖的大手牵着小手,用着有些骄傲的语气,记忆中有个美丽的女人曾这么说。

        相爱的证据?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江雅轻轻抿起嘴,嘴角浅浅上扬,模仿远久记忆里那个女性的笑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来。

        透过镜子看到了这个笑容,产屋敷天音不知道这一刻江雅内心在想什么,可她怎么看,都觉得这抹笑没有笑容本身应该有的感觉,更多的却是难以品味的悲伤和怀念。

        “阿雅长得很像父母吗?”再次拿起梳子,牵起一把发丝,产屋敷天音低下头梳理起来。

        虽然已经梳过一次了,可她这次就不是直直梳理了,手指翻飞,灵活地编起来。

        收回笑容,感受着头上微微的牵扯力道,江雅眯上眼睛,轻轻嗯了一声当作回答。

        不一会儿,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就垂于江雅脑后,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镜子里的模样变得更加清晰,某位眯眯眼混蛋的形象在她脑海里格外清楚,眼底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光芒。

        其实一点都看不出神晃的影子。

        替少女整理好发型,产屋敷天音用期待的语气问道:“这样会不会更像一点?”

        “夫人是怎么知道这个发型的?”江雅摸了摸自己脑后的麻花辫,一头雾水,她印象里应该没有和别人提起她家里人的模样,只模糊地提了几句发色,还不至于到现在这个低麻花辫的精细程度。

        难道只是巧合?

        对此,产屋敷天音解释道:“啊,因为印象里有个信封上就有一些简笔画,其中一个是这个发型,印象很深刻……”

        信封上还写着‘雅雅’收,所以她想着会不会是小姑娘家里的谁,于是就编了出来。

        盯着自己的模样端详半刻,江雅这才把话说出口:“比起父母,这样会更像兄长一点。”

        特别是现在,除了刘海,他们的眼型几乎一样,如果脸庞轮廓再硬朗一些,鼻子挺一点,就会像极了十五岁的神威。

        呆毛也是。

        为何不是更像姐姐呢?

        看到少女带着点怨气的表情,白妖精一样的夫人头上冒出了问号。

        她怎么觉得阿雅现在很不爽呢?

        “不,就这样吧,不用拆。”

        江雅阻止了产屋敷天音想要帮她换发型的手,抬手扬了扬刘海,盯着刘海的表情格外孩子气:“这样挺好看的,谢谢夫人!”

        说实话,有点好奇神乐看了会说什么。

        感觉姐姐说的第一句话可能会是:“哇!雅雅你怎么掉色了阿鲁!”

        神乐一直坚信她妹妹的黑发是因为橘红色太浓,颜色太深于是才这么黑,小时候对于帮江雅洗头一直有种执念,可惜都被江华和神晃父子挡了下来。

        三人:让你帮你妹妹洗头,她能被你洗秃了!

        带着点天真,江雅甚至有点遗憾,她的头发经过家里其他三人的手,就是没经过神乐的手。

        ——神威冷笑:“呵,小白痴。”

        顶着新造型,在产屋敷天音的慈祥注视下,江雅直奔灶门祢豆子和灶门炭治郎他们,迫不及待和他们分享新造型。

        “……感情真好。”产屋敷天音看着斜落的太阳,低声呢喃。

        原本预计第二天才会再见面,结果没想到都聚在灶门祢豆子黑峻峻的屋子里,几个人和一只鬼,大眼瞪小眼地盯着那头粉毛看。

        “我都说了是橘粉……呸,橘红色,不是粉色……”

        顶着新发型,江雅突然有些害羞:“看什么看?你们给钱了吗就这么白白盯着看?!”

        下一秒,我妻善逸就握上江雅的手,十分认真道:“要给多少,能盯一辈子倾家荡产我都给!”

        毕竟这么好看,多看几眼又不亏!

        “去去去!”

        江雅反手按住他的脸,往外推:“离我远一点,不想看见你这张傻脸。”

        我妻善逸:扎心了!

        两个少年见嘴平伊之助眨巴眨巴眼睛,心里莫名有点不妙的预感。

        猪猪:“换了这么艳丽的毛色你是要……”求偶吗?

        看着我妻善逸突然和灶门炭治郎一起捂住嘴平伊之助的嘴,少女头顶冒出问号,觉得十分可疑:“伊之助要说什么?”

        “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觉得你新造型很漂亮!”金发少年很坚定地摇摇头,手下力气一点都不留余力,完全忽视嘴平伊之助的挣扎。

        猪猪:可恶!就算是漂亮俺也要自己说啊!

        “我觉得这个颜色和发型真的很适合小雅哦,很好看呢!”灶门炭治郎开口转移了注意力,也是他的心里话。

        眼见嘴平伊之助就快和我妻善逸打了起来,顶着江雅的狐疑目光,牢牢捂住嘴平伊之助的嘴,赫发少年头也不回地告别:“我们要回病房了,江雅你和祢豆子好好玩吧!善逸,我们快走,等下就小葵要去查房,万一看不到我们就糟糕了!”

        没看到某个撒谎少年明显不对劲的面部神情,狐疑的少女牵着灶门祢豆子目送他们背影,过了一会儿低头道:“原来小葵会每天下午查房啊……不过,我还是觉得他们奇奇怪怪的。”

        不清楚江雅为什么这么说兄长,但灶门祢豆子还是点了点头,手上握着橘红色麻花辫的发尾,手指一搅一搅,似乎很喜欢这个手感的模样。

        盯着自己的头发,江雅不由得想:这撮毛也就这点用处了吧……

        真是鬼弥心窍本窍。

        雅妹:我乐意,不服来战。

        说到战斗。

        想到明日的战斗,江雅眼底不禁有些期待,没等她多想,手里突然戳进一双小手。

        少女面色如大地回春一般,霎时间冰雪消融,握着灶门祢豆子指甲尖利的小圆手,忍不住捏了捏。

        感觉祢豆子变小之后可爱爆了!

        谁能拒绝这样的祢豆子呢?

        顺利地窝进江雅的怀抱里,灶门祢豆子捏着长辫子心满意足:“唔唔!”

        抱着小小一团的夜兔也心满意足。

        快乐~

        次日,清晨。

        江雅约战了风柱,不死川实弥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他其实也想知道这个所谓的夜兔到底有多强大,才能正面直对鬼王。

        九柱都清楚,两年前这少女直面的并不是什么上弦,而是那个隐匿数百年的鬼舞辻无惨,统领十二弦鬼的鬼王!

        他们这一次切磋,盯着的人真的不少。

        撇去一些看场的隐和鬼杀队低级成员,比如说退下一线,转后勤隐部的渡边博一——这位是江雅在蜘蛛山下救的那位队士。

        以及顶着心理压力,莫名其妙想要观战的奏间唯。

        九柱里,除了胡蝶忍是作为医疗人员来保证安全和公平性,炎柱基于期待,水柱富冈义勇可能就单纯是被胡蝶忍拉着不让走了。

        娇小的虫柱气势汹汹:“这是你们水之呼吸流派的一员不是吗?作为水柱,富冈先生不觉得有义务在场保证江雅妹妹的安全吗?”

        “而且富冈先生还是江雅妹妹的师兄吧!不多看着点自己的师妹吗?”胡蝶忍是这样说的。

        听了这个原因,炼狱杏寿郎哈哈一笑,拍着富冈义勇的肩膀,很是佩服,他道:“不愧是富冈,真是有责任感啊!要是你的后辈应该会很安心吧!”

        在胡蝶忍难言的复杂眼神下,富冈义勇是这么回答的:“指望别人给的安心还不如自己多练练,我又救不了她。”

        听听,如此绝情。

        但实际上,青年觉得,他又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更何况……

        江雅也不需要他来救。

        对于这次切磋,夜兔一丁点都没想过胜利与失败,或者说想了也没什么结果。

        打就是了!

        赢了再说,输了就练,很简单直观的事情。

        被少女用着刺目眼神盯着,不死川实弥别扭的把他跑了几条街才找到的面具和梳子递过去,表示作为赔偿,一点没说自己找的多辛苦。

        接下东西,粗略看了一眼,江雅才有点好脸色,眉头一挑,拿出一大捆绷带:“姑且算你有心了,其余的我们打完再说!”

        不死川实弥没出声,他看着少女左缠右缠,手上缠完,绷带绕到脖子上了,忍不住道:“你这是要把脸都包上吗,包成那样是准备去打劫吗?”

        夜兔把脸都缠起来,只露出两只蓝眼睛,发丝从绷带间漏出,看着就像一个头上长毛的木乃伊。

        眼帘一抬,江雅正准备说话,胡蝶忍有些看不过眼,接手了绷带,一边替她整理,一边就替她作答:“不死川先生,这样可以防止拉伤。”

        风柱一脸你别唬弄我的表情:脸也会拉伤吗?!

        江雅觉得让他明白,什么叫做脸都会拉伤。

        “对了,我记得你有179那么高吧!”开始试探互相的阶段,被俯视着的江雅招招直指对方膝盖骨,看的场外的几个高个子膝盖微凉。

        不死川实弥不是很理解小矮子的嫉妒,但他知道这是嫉妒:“你是在嫉妒吗?是在嫉妒吧!”

        “对啊,凭什么!”嫉妒之火熊熊燃烧,江雅提着雨伞直劈下来,气势汹汹,不过她又道,“凭什么大家都是一米几,想想就很气!”

        抬刀架住伞,不死川稍微为这巨力感到惊讶,但他却一点都不示弱,轻而易举地就卸了力气,刀尖直指对方:“难道你还希望我能长到两米去?而且你不是都有增高垫吗?”

        江雅冷笑,抽出伞里的日轮刀,针对膝盖挥刀:“不,我只希望你只有一米!”

        躲过一个膝斩,不死川额头青筋一挑:“你是有多在意身高啊?!”

        开始硬杠模式的江雅不耐烦道:“别那么多废话!”

        “到底是谁先挑起话茬的?!”

        江雅稍睁大眼:“说的好像继续说,你就能说的过我似的。”

        不死川实弥顿时一哽,吃了教训,不说话专心于切磋,但江雅却没想这么放过他,身子一偏就躲开直砍肩膀的一刀:“怎么,风柱大人哑巴了?”

        不死川实弥忍了。

        “好吧,没想到风柱大人这么高贵冷艳……”

        不死川实弥炸裂:“你不让我别废话的吗?!!!”

        “哎呦,我这不是为了气你吗?”

        “你这家伙!!!”

        “撕心裂肺就免了,省口气别呛到了。”

        “江雅!!!”

        “谢谢你这么喜欢我的名字。”

        这一天,风柱的咆哮,隔着数百米都能听见。

        削了风柱一撮白毛的江雅:“风柱大人真是太暴躁了,这样容易秃头,你看这就掉毛了……”

        带来了理智上的最后一击。

        拿着刀叮叮叮一波拦下子·弹,面目狰狞的不死川实弥终于学聪明了:“风之呼吸·七之型·劲风·天狗风!”

        旁观的胡蝶忍:感觉不死川先生气到脸快拉伤了。

        多道龙卷风型的螺旋风刃冲着少女而去,少女压低身子,侵略性和攻击性顿时在眼底扩散,瞳孔放大。

        在绷带下,她勾起嘴角,露出兴奋的笑容。

        这样才对啊,拿着真刀真伞留什么劲?

        挥动的刀光如水,少女身姿翩然,律动如流水。

        ——水之呼吸·參之型·流流舞。

        “终于都认真起来了!”炎柱看着少女迈着轻盈飘逸的身姿,眼里是对这场战斗的满满期待,一旁的胡蝶忍收起了看戏的心态,严肃下态度静观察他们接下来的动势,准备在他们打上头后拦下他们。

        被作为打手(划掉)帮手留下,同样站在一边的青年没有接话,只是眼神落在举着伞和日轮刀的少女身上。

        观察着她的一招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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