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逃跑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一甩对方衣领子,江雅就把人扛在肩膀上,但被一把揪走的青年却不感激她,他差点被她这粗暴的扛人姿势顶出内脏来。
如果没有树木阻挡,被那月华如练的刀刺激到肾上腺素飙升的江雅此刻怕是已经奔出十几里外去了,但她现在的速度也不慢。
青年张了张嘴想要抗议,一张嘴他就被呛了满口风,控制不住咳嗽起来。
听到咳嗽声,夜兔后知后觉地放慢脚步,一边回头张望着动静,就怕那个六只眼的上弦一不依不挠追上来。
见身后除了自己刚才一路穿梭造成的簌簌作响,别的动静也无,江雅终于松了一口气,并不轻柔地把肩上的青年仍下来,她后退一步,也不管地上干不干净,直坐在地上,这才觉得自己眼前发黑、头疼欲裂。
呼出的气息仿佛都带着炽热的温度,少女如蓝天般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氤氲朦胧,一副已经力竭,再也没法继续移动的模样。
看上去十分虚弱。
不小心呛了一口风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咳嗽,从泥地上爬起来,把她这幅模样都收入眼底,眼底划过一道暗芒:“谢谢你救我出来,我叫狯岳。”
平复着呼吸,江雅抽空抬头瞅了他一眼,她其实这时的视线都有点模糊,看不太清对方的模样,只能模糊感知到这位名为狯岳的家伙在她周围移动。
夜兔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视线却蒙上一层血色。
一下重击从后上方传来,脑浆似乎都在翻涌。
带着满怀的不可置信,江雅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扛住这阵眩晕,抬手就揪住身后青年,反手把他的头埋入地里。
另一只手一摸自己的脑袋瓜,夜兔摸到一手黏稠的液体,拿到眼前一看,红通通一滩从手心滑落,鼻尖缭绕着浓烈的、新鲜的锈味。
江雅下意识地手头一紧,微不可闻的声音从她齿缝里发出:“……你这个混蛋。”
这家伙,想杀她。
被按在地上的青年痛呼,然后嗤笑,不甘又不屑地苦涩道:“谁要你救我?”
为了节省体力,江雅不说话,一手捂着头顶的伤口,一手控制着青年,但这似乎给了狯岳一种错觉,他继续道:“……自以为是的拯救,你又懂什么?你这样做才是害了我,我只不过是想要活着!”
人声嘈杂着,大脑嗡嗡作响,江雅蹙起眉头,仿佛在眉宇间打了个死结,鲜血蜿蜒流淌,在她面上带出长长的痕迹,原本白嫩的小脸此时戾气横扫。
不是很懂别人为什么觉得她是个很好的树洞,是她看起来很好脾气吗?
巫女也是,这家伙也是。
是谁给了他一种用石头把她砸脑袋了她还会愿意听他剖白内心苦楚的错觉?
——“你当我是精准扶贫吗有话你对给你钱的老板讲我一个打工人我管你去死!”
这是还没真正开始剖白自己的狯岳,今天晚上最后听到的一句话。
因为下一秒,他的头就真的埋进地里了。
顽强的夜兔用刚才攒回来的力气,把青年的头按进森林湿软的泥土里,嘴都无法张开,依靠肺部仅存的氧气,快要爆炸般都没法从江雅铁柱的手下挣扎出来,只能慢慢在泥土里闷晕过去,直到鬼杀队的救援队伍,找到了他们。
靠着村子遗落的日轮刀和江雅的伞,领着一部分队伍,和炎柱分头行动的胡蝶忍才终于定点搜索到他们。
寻着隐的信号找过去,胡蝶忍也没想到,再次见到江雅,她会这么狼狈。
血迹从头顶流到下巴,那绝艳的橘红色几乎被暗红替代,小姑娘睁着水雾茫茫的眼睛,身上还穿着不合身的衣服。
“快给炼狱先生发信号!”
虫柱一拍身边有些慌张的隐,发施号令后,这才来到江雅身边,看她一指身边死尸一样的狯岳,语气十分平淡:“他,想杀我。”
撑着说完解释,江雅觉得世界仿佛颠倒,月夜惶惶旋转,视线陷入黑暗,她只记得自己落入一个蕴满温柔花香的怀抱里,便人事不知了。
“哎呀,真是让人笑不出来。”
再没有比这更可恨的了,摸着这滚烫的小脸蛋,胡蝶忍顿时生出十分心疼来,她压平嘴角的弧度,示意身边的隐去检查那个青年的情况。
又道:“先救治,然后再把他绑起来……”同时手上紧急地包扎了江雅脑袋上的大窟窿,脱下羽织裹着怀里小火炉一样的小姑娘,胡蝶忍内心焦急。
止血和解毒的药她都带上了,唯独没有带治病的,退烧药都在驻地里。从这里出发,隐的速度不够快,而她速度快却力气不足。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江雅会把脑子烧坏。
正火烧眉毛、十万火急的时候,炼狱杏寿郎赶到了,胡蝶忍把怀里的小姑娘往他怀里一塞,说:“炼狱先生,快!”
“把江雅妹妹带到最近的驻点,这里没有可以治疗发热的药材,她烧的越来越厉害了!”
抱紧突然被塞进怀的烫手山芋,炎柱肃容行动起来。
受寒发热,再受伤失血。
从驻地回到蝶屋,一路昏迷状态的江雅丝毫不知道自己差点就烧成了一个小傻子。
她这次出门历练,真是让身边几个大人和朋友们都狠狠抹了一把冷汗。
尤其是脑袋上的窟窿,可以看出青年是真的下了狠手,江雅挨了这么一下竟然还清醒地撑到胡蝶忍来,也不知道她过去到底经历过什么,竟然拥有这般毅力。
炼狱杏寿郎带着狯岳先一步去找产屋敷耀哉请示,胡蝶忍带着江雅回蝶屋继续治疗。
当她们一行人到蝶屋门口的时候,正在训练的三个少年都赶过来,珠世和愈史郎在内里的特备医疗室准备检查用的机械。
虽然这时的江雅体温已经降到正常的程度,可头上的伤太过严重,人至今还没清醒,被放在担架上往病房送,从被褥露出来的那张小脸,惨白无血色,脸上婴儿肥都没了,下巴尖尖,显得脸越小了。
少年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脆弱易碎的模样:“小雅她怎么了?!”
我妻善逸不无担心:“脸色好差啊。”
虽然猜的不对,但嘴平伊之助也是在意的:“是被饿晕了吗?历练会没有东西吃吗?”
看懂三个少年眼底没有隐瞒的担忧,胡蝶忍拦下他们想要跟着去医疗室的脚步,安抚说:“没事的,已经无大碍了,江雅妹妹这样昏睡是身体自愈的休眠。但为了万无一失,我们还需要机械仔细检查才能确认,我想,珠世夫人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背景是神崎葵快步在担架前带路的声音:“这边这边!珠世大人在四号医疗室!请往这边来!”
四号医疗室位于蝶屋背光的位置,在珠世和愈史郎来的时候分配给他们了,胡蝶忍平时研究用的医药室就在对面,方便她们交流。至于已经准备好的器械,也是胡蝶忍在给江雅退烧时就提前让鎹鸦回来送了消息。
提一句,属于江雅的那只鎹鸦蘅丸没有跟在她身边的原因,是因为她先前出门历练的决定,于是乌鸦就被分配到隐去担任信使了。
听胡蝶忍这么说,三个少年稍微放下心,灶门炭治郎沉默了一下,眸光落在胡蝶忍遮掩不住的疲惫神色上,本来还想多问几句的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被他拦了下来:“善逸,伊之助,我们先回去吧,训练才到一半呢。”
“训练?”
嘴平伊之助和我妻善逸看一眼连羽织都不知道去哪了的胡蝶忍,至于明白他们在这里着急也没用,还只会给人添麻烦,于是就准备回去继续训练。
察觉到少年们的好意,看着金发少年,记起了什么的胡蝶忍面上表露复杂,叫住了转身欲走的我妻善逸:“善逸君请等一下,你是不是有个师兄叫狯岳?”
快刀斩乱麻,胡蝶忍切去首位尾,只把已知的关键告诉了我妻善逸。
狯岳差点背叛鬼杀队成为鬼的事情,鬼杀队在江雅还没清醒前是不知道的,但是他想要杀掉江雅的事情却已经实锤了。
怀抱着这样残酷的信息,受到打击的金发少年失魂落魄地回归小伙伴们的训练。
又一次,嘴平伊之助的脚被踩了,带着头套都能看出他那猪头上冒出的躁恼,他隔空瞪着不在状态的我妻善逸,最后少年只是冲身边茫然的灶门炭治郎哼了一声,就负气跑到另外一边训练去了。
猪猪生气。
猪猪烦了。
嘴平伊之助跑了,留下灶门炭治郎面对苦的像条苦瓜精的我妻善逸,他闻着鼻尖的苦涩,还没开口问发生什么了,焉了吧唧的金发少年就爆发了:“——哇!炭治郎,对不起!!!”
“诶!等等!善逸?!”灶门炭治郎低头看到扒着他腿不放,眼泪鼻涕一起流的金发少年,既迷惑又苦恼,也不知道我妻善逸怎么养成这种习惯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善逸可以和我说说吗?”
对上赫发少年诚恳的眼神,我妻善逸内心挣扎半响就泄气了。
于是乎,愧疚的金毛支支吾吾说了半天,直到灶门炭治郎终于搞清楚金毛小伙伴反常的原因后:“道歉什么的应该对小雅说才对吧?为什么要对我道歉呢?”
坐在地上的金发少年一吸鼻涕,愣了:“……是哦。”
为什么呢?
赫发少年试图说服他:“而且这不是善逸的错,小雅不会怪你的,该道歉的人也不是你。”
我妻善逸怀抱希望:“是这样的吗?”
他不想因为这件事就失去江雅这个朋友。
灶门炭治郎点头:“是的。”
按照他对江雅的了解,她最多只会把我妻善逸那个师兄反手给埋进地里,是不会因此迁怒他人的。如果有,那肯定被迁怒的人都得罪她了。
而我妻善逸又没有。
毕竟。
打从最开始发现警惕的夜兔时,先迈出一步,释放善意的人就是他,不是吗?
如果不这样,说不定他们现在都不会认识。
她那么被动的人,又怎么可能主动去招惹别人。
对于恶意,她向来都很敏锐,这次怎么会被善逸的师兄得逞了呢?
是不是善逸那个师兄太会演戏,把小雅都给骗了吧?!
被欺骗了感情的小雅一定很难过。
这样想着,赫发少年突然愤愤道:“善逸,你师兄真的太坏了。”
“……我也觉得他太坏了。”
擦干眼泪的金毛毫不犹豫和小伙伴一起征讨着他那位‘恩将仇报’的师兄。
雅雅如果生气了,就只能靠炭治郎帮他说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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