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9
清晨日头正好，许墨的生物钟顺利地开展工作，虽然睡得晚，可他醒的时候还是很有精神。
可能是先前经常偷偷熬夜的缘故吧。毕竟他十一月要赶进度挤出过生日的时间，来到这里又喜欢半夜偷偷查资料。
他在床上坐了会，偏头，垂眸凝望了会熟睡的女孩，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怕弄醒她，很快离开。
担心女孩突然醒来，他给下层抽屉上了锁，暂时放下现在很不重要的工作，施施然靠在床头，开始重温昨夜看的《怦然心动》。
家里的这本书是中英文版，反复读了几遍某个情节，他翻动书页，来到昨夜没看进去的英文版面。
翻动的过程遇到了一点点阻力，他手中动作一滞，掉下张叶脉书签，几行字迹清晰地写着她和这本书的交集，还有她对这本书的评语。
他的视线定格在最后一行。
那里她写着：想和许墨一起看电影。
他抿唇，女孩翻了个身，手搭在他的腿上。
“怎么了？”
她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望向他。
许墨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睛，“今晚看电影吗？”
她试探性伸出爪子，去探许墨的手臂，脸颊蹭了蹭他，“你不生气啦？”
“暂时不生气。”
他又想起来她去聚会不带他的事。
似乎有哪里不对劲，许墨抿了抿唇，脑海里一时闪过许多昨夜查询到的关于恋与制作人这款游戏的事情。
她想了想，点点头，“那就是有时候还会想要生气的意思？”
他早该想到的，许墨心里涌上一种荒诞的可笑感。
她还在等他回应，于是他“嗯”了声，承认得很坦率，心情却渐渐低落，垂眸继续看他的书
她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重复：“其实我的朋友真的都知道你，我不带你去是怕她们会嫉妒。”
他脸上表情很淡，把手臂从她怀里抽出来，“是吗？”
她顺应他的动作，只是见缝插针，手指爬上他的手肘，沉默了一会，看着许墨彻底没了笑意的唇角，线条漂亮的下巴。
她说得很小声：“我说实话，你可以不要生我的气吗？”
“你不是在说实话了吗？”
话语里带着疏离，他专注在书页上。
许墨冷淡地翻了一页，她的手指从他手肘上滑下来。
该死……一开始就不应该撒谎。
她安静了好一会，许墨也耐心等了会，没等到回复，他嘴角压得更低了，屋内的沉默一时变得很沉，像天边很厚很沉的乌云，压得天喘不过气。
她鼓起勇气伸手手指拽了拽他的衣服
“嗯？”他收起书，侧头看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很沉默，只是拽了不该拽的地方，过了会他还是开口问，“怎么了？”
他想把浴袍从她手中扯开一点，发觉她用了力，攥得有些紧，但她哪里挣得过他，他稍稍用力一点，就把浴袍带子从她手里扯开了。
“晚上看什么？”
“不想看了。”她的声音很低，还带点哑，手指收回来攥着被子。
对于情绪上头的女孩来说，许墨的举动，就是在拒绝她的示好和讨乖，严重一点来说，她有一种被欺负的感觉，不安分的脑海里已经浮现两人分手的场景。
许墨作出一副信以为真的样子，颔首：“哦，是这样。”
“你不问问我吗？”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头，眼睫毛一扇一扇。
“你不是不想看吗？”他冷淡回应。
径自生了会闷气，他感觉到有些安静得不对劲，回头，小姑娘已经把自己塞到被子里。
他开始后悔了，只是撒了个小小的谎，没必要让两人闹得不愉快。
许墨支着脑袋，按了按太阳穴，放缓了语气，“对不起，我没睡好。”
她过了好一会，才嗫嚅地回：“不用对不起……”
鼻音很重。
“别闷着。”他轻拍她露在被子外的发顶。
“不要，”她说着说着，又小声抽噎了一下，带着很细微的哭腔：“我喜欢，闷着。”
“我不是故意凶你的。”他垂眸看着鼓起来的被子，想把她拉出来，思忖一下，最后只是开了空调，然后坐到她边上。
她没感觉到边上床垫塌下去一块，只是听见许墨的声音贴的很近，呼吸声也贴的很近。
“我陪你看电影好不好？”
“不看，我不想看。”
他贴近，沉默了会，她压抑在被子里的哭声很细微，但他听得很清楚，于是愈发放缓了语气，轻声，“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她有些拧巴，一句话也没说，伸出一只手。
许墨捏了捏她的无名指，她躲闪了一下，在他身上摸索了会，依着先前的触感，抓到那条丝质带子。
许墨呼吸一滞，屈起的指节停在她的手背上，最后还是只说了句：“别闹。”
“我没闹……不是说什么都给我吗？”她这时已经反应过来抓到了不该抓的东西，但是她脾气已经上来了，骑虎难下，现下只想要那条带子。
她的手指活动了一下，碰到了他的指腹，他撤开手，任她活动。
白皙的手指勾着鲜红的丝带，在他小腹上方绕了绕路，却还是无意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身体。
许墨呼吸急促了一点，她摸着带子试图自己扯开，却不得章法，几次碰到他的小腹，他强行把她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有些湿的刘海下，那双漂亮的眼睛有点红，眼尾正湿润着，看上去分外好欺负，更像是受了委屈的兔子小姐。
“你做什么？”他对上她的眼睛，手支撑着她的后脑勺，强迫她看他，眼底汹涌着暗流，像是要把兔子吞吃入腹的狐狸。
她瑟缩了一下，硬着嘴：“我要带子。”
但心下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
他倒是笑了，把她的腿环在自己腰间，额头相抵，问：“你确定？”
她眼神闪躲，但还是挪了回来，“我确定”
“好。”他把下巴放在她头顶的发旋，小小摩挲，手指穿过腰间的丝带，勾着把它交代她的手里，让她握紧，又拉着她的手，一点一点扯出这条带子。
她的脸红了很久，本来就闷着哭红了，看着他的动作，还有随着他的动作露出来的一片肌肤，她止住了一瞬他的动作。
他笑了，磁性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带着她身后的震颤，又动手带着她游走了一下。
她一下惊得松开了手指，靠在他臂弯里小声：“我不玩了。”
“好，”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又用指腹揩去她眼角的眼泪，低头温声细语，“但你要答应我，别再偷偷哭了，我说过，你的眼泪，让我没有任何办法。”
他说得很认真，她的眼神却游移着，“嗯”了一声，想从他身上逃开，却被框得很紧，于是她抬头。
“还有，”他呼了口气，指腹在她的侧脸上轻揉，“我知道了，你不用瞒着我。”
她的大脑已经难以思考，楞楞问了句，“什么？”
“游戏的事。”
哦，
游戏啊？
游戏！
他不会是知道了自己同时和五个男人来往的事吧？
许墨揉揉她呆愣的脸，笑着说，“你这样，会让我更想欺负你。”
心情变得愉快了很多，他想，这事可以翻篇了。
只是紧张过度的她完全没听进去，打了个激灵，脱口而出：“我没出轨！”
这下许墨倒是愣住了，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把手指点在她唇上，看着她忐忑的神情，眼神渐渐变得复杂，“我本来只是想说，我知道，我对于你的朋友来说是不存在的人，所以你不用为难，怎么向她们介绍我。”
他垂下眼，遮住眼里的暗色：“只是会有点小小的遗憾，没有办法以你男朋友的身份，和你站在一起。”
所以你没必要骗我，也没必要隐瞒我。
有你就够了，我不会因为没有得到所有人的“知道”而难过。
回过神来的她听懂了，试图补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和我是堂堂正正在一起的。”
他心里多少有些慰藉，可顿了顿，抿唇，还是不怎么开心地开口，“我倒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完蛋了。
这下是真完蛋了。
她靠在他身上，百依百顺地讨好地道，“要不我们再聊会带子吧？”
许墨的睫毛很长，投下一片阴影，他按着她，在她脖颈间留下了一个不容拒绝的吻，还有一小块留下的绯红。
她被亲的迷迷糊糊，只知道回拥他，手指揉着他都浴袍。
“算了。”他直起身，语带遗憾，偏头，还有心思调笑：“夫人，你把我的浴袍都揉成一团了。”
“唔。”
她眨眨眼，一下清醒过来，感觉到有个东西正在苏醒，忙不迭推了推他。
他也感觉到了，只是说了声“乖”，又搂着她坐了一会，她有些焦灼，他却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亲了口她湿漉漉的眼尾，“去洗把脸，要变成小花猫了。”
她赶忙跳起来，逃似地起身，扭开门锁，临出门前，听见他低哑的嗓音：“等我弄好，我们再来清算。”
差点摔倒在门口，好在她手疾眼快，扶住了门框。
“要小心。”他语带笑意。
她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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