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偏袒
第二日，敬嫔午后就来了明瑟居。昨日的事情涉及到了果郡王。此时打听担心皇上正心中恼怒无从宣泄，为了不往枪口上撞，今日她们明瑟居的宫人皆本分的再她们自己处，不曾随意跑出去。陵容海棠她们心知，此时敬嫔还能来她们明瑟居，说明皇上并没有迁怒或者怀疑她们。既然敬嫔不必避讳着出门，那她们也能了解一下昨天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今御前也没有传出什么动静来。
“好妹妹，昨儿个多亏了你派人把姐姐喊了过来。不然，昨儿个姐姐纵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姐姐现在想起来，还是直冒冷汗呢！”敬嫔心里都要怨上甄嬛了，她行事如此胆大妄为，偏偏一点儿也不顾忌着别人的好坏。她甄嬛有皇上的宠爱和偏心在，皇上知道了也不舍得伤了她，但是她敬嫔也不知欠了甄嬛沈眉庄姐妹俩什么了，要这样一次次的被她俩牵连。万幸，昨日陵容派人以淑宁公主的名义把她喊了过去。不然，昨晚皇上定会认为是她伙同甄嬛买通御前嬷嬷芳若，对闲月阁中的侍卫下药的。幸好，昨晚她临走前陵容嘀咕的一句提醒了她，在皇上发问时她才提出这个疑问，才能在皇上心中洗脱了嫌疑。若是不然，现如今被严加看管关在自己宫里的，就要多她一个了。
“姐姐说的哪里的话，昨日一天姐姐都没来看看淑宁，她哭闹不休的定是要见了姐姐才肯入睡的。妹妹哪里知道还有这么一出戏呢！昨晚妹妹也是吓得不轻呢！若非昨晚皇上让御前传了话来，妹妹昨夜恐怕也无法安寝了。”陵容手拿着帕子，轻轻拍着胸口说道。
“嗐，姐姐最近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这一而再的出事。姐姐平日里已经是谨慎的不能再谨慎了，偏偏这些个无妄之灾次次都能牵连到我身上。”敬嫔抱着淑宁忍不住小声和陵容抱怨着，虽然没有明说，两人也都明白说的是沈答应的假孕和莞贵人昨日的行事。
“姐姐且安心便是了，正是知道此事姐姐并未参与其中，所以才会让姐姐回了自己的院子呀！皇上明察秋毫，必不会使姐姐蒙冤的。姐姐喝盏牛乳，压压惊。”陵容借着为敬嫔端近些茶盏的机会，手指悄悄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敬嫔心领神会“姐姐自然是相信皇上的，今日只是连番惊吓所致，回头让太医院的太医给开些安神的方子，熬了药喝些就好了。”
“是该喝些安神的了，姐姐眼下乌青，定是昨日未曾休息好。再让宫人在寝室内挂些能安神的香囊，这样睡觉时也能更好些，不过还是要询问下太医才能安心稳妥些。”
“还是妹妹你细心，回头我让如意她们问问太医，做几个香囊备着。”
“嗐，妹妹之前哪里是什么心细的人呐！只是淑宁到底是早产，身子终究比不得足月的孩子。我若是不事事细心着些，万一淑宁有个头疼发热的，妹妹还活不活了！”
屋内两人聊天聊的贴心，屋外的人听了一会也就静静离开了，走前还吩咐了屋外候着的宫人，不许说他来过的事情。
晚间时传出莞贵人冒犯宫闱，被降为常在，禁足三月罚俸一年，禁足期间抄写女训与女则。华妃听到消息后，静静坐了片刻，最后擦了眼角的泪痕，站起身后，平静的去看她的经书去了。
“这么大的事，竟然只是降为常在？连封号都还在！这纯元皇后在皇上的心里就这么根深蒂固吗？”陵容有些疑惑，买通御前嬷嬷为她办事，对宫中侍卫下药，假扮宫女抗旨偷进闲月阁中与沈答应相见。更遑论，还牵扯了果郡王在其中。莞贵人做的这些事，但凡换个宫嫔，进冷宫恐怕都是好的了吧！
“这才哪到哪呀！皇上本就知道沈眉庄假孕的事是被华妃坑了的。现在虽然甄嬛有错，谁让这次发现的是曹贵人，皇上心中自然还是会为她找理由开脱不是。”
“也是，但是经此一事，莞贵人在皇上心中的份量…替身的成分占了一大半了吧！真是，可惜了她自从进宫后便开始算计出的情意了。”陵容也终于能松口气了，本来，若是因为甄嬛她本人的原因，她让皇上对她事事特例，那她也就忍了。可以回回她获得的这些特殊的荣耀都带着浓重的纯元皇后的影子，若是有机会，那她当然是不能让甄嬛一直这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得意顺遂。长此以往下去，将来就算她生的孩子再优秀，皇上也会习惯的觉得甄嬛所生的才是最好的。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为了避免将来自己的儿女被皇上忽视，她就只能抓住机会，把甄嬛的错处完完全全的摆到皇上面前去。让皇上避无可避，才能让皇上清楚的意识到，甄嬛就是甄嬛，和他心目中那个他思念的完美妻子，完全是两个人。只是甄嬛有幸和他爱人有了几分相似的长相，才能幸运的替纯元皇后陪在他身边，以缓解他的思念爱妻之情。一旦被定义为替身，那她甄嬛今后在皇上眼中，能唤起皇上情意的也就只有这张脸了。那甄嬛只要和皇上心目中的纯元有了丝丝行为性格上的违和，便会让皇上心中产生不满。到那时甄嬛便也只能尽力扮演一个皇上心目中爱人了，但是甄嬛的性格又是这般。看那甄嬛眼中如今对皇上还是有些情意，不知若是将来面对着自己的身上人时，要扮演着别人的做派。不知是一番什么情景！
“有什么好可惜的，不过是两人互取所需罢了，被骗，也是应该的！谁让自己心瞎。”真正可惜的是宜修华妃和温实初才对，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把自己搭进去，吃了大半辈子的苦。
“说的也是！不过这果郡王和她还真是有缘，在莞贵人身边，哪里都有他的影子。不过可惜了，是孽缘。”
“这缘分一事，谁也说不准，谁知道以后她们还会不会在有牵扯了。若是果郡王经此一事，今后和莞贵人注意多保持着距离些还好，若是还是这么随性而为，那就不好说了……”话说，海棠真心不觉得果郡王和从前的淑贵妃有什么无辜的，果郡王明知甄嬛是宫嫔，在前期时便和她牵涉不清，更别说后来的事。淑贵妃明知甄嬛怀着自己儿子的孩子，不说劝阻，让她生下孩子再做进宫的打算，偏偏让皇上给她儿子养孩子。既然大家都如此不规矩，那对她们，海棠也不打算规矩着来的。
甄官女子和淳常在，虽然因为莞常在的事有些惴惴不安，但是现在大家也没心情对她们下手。一是甄嬛和沈眉庄俩姐妹的事，已经搞得皇上非常不高兴了。此时下手，若是被皇上发现，说不定会被当成撒气包。二是，华妃如今已经对她们的事，轻易提不起兴趣来了。皇上如此对甄嬛，也是让她内心彻底放下了那些念想。今生她与皇上，就这样吧！皇上算计了她和她母家这么多年，那今后她为了母家算计皇上，也算是彼此之间两清扯平了。下辈子，她想做一男子，一辈子陪着哥哥他们征战沙场。再也不用被困在这一方宫苑内，和自己的枕边人相互提防算计着过日子了。
因为莞常在的事，众人大多并不清楚详情，因此后宫嫔妃们进入了诡异的安静。
皇上虽然心情烦闷，但是前线接连传回的喜讯还是抚慰了他不少。因此也愿意到一些喜欢的嫔妃处走走了，敬事房的公公也终于不用担心回去会不会被太后娘娘责罚了。
晚间敬事房的公公传话，皇上今晚来明瑟居，让她们先准备着。
陵容一番梳妆打扮后，便抱着精神奕奕的淑宁，指着面前的彩纸和她玩。皇上安静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副舒心的画面。穿着清爽的女子抱着一肉嘟嘟的孩子，温柔的说些什么。明明这一大一小应该是彼此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才对，但是丝毫不影响两人愉快的心情。一声一声回这的对方的声音，时不时还咯咯咯笑着。皇上对自己挥退宫人看到的画面十分满意，站了一会后，快步走上前抱了淑宁到自己怀里逗她。陵容要起身行礼，也被皇上制止了，便一同陪他逗着淑宁开心。
“如今淑宁才三个多月一点儿，已经是如此重了，你把孩子养的极好，不似温宜总是体弱多病的，让人担心。”
“温宜听曹姐姐说是因为娘胎里带的体弱，孩子还小，慢慢精心调养着，以后一定会慢慢改善过来的。淑宁也就是底子好些，所以嫔妾才能把她照顾这么好的。不过听曹姐姐说，确实比温宜从前重不少。”
“重了也挺好，小孩子重些身体好，肉乎乎的看着就让人高兴，喜庆。”皇上又报了一会儿后，“朕记得朕那里还有两块儿不错的暖玉，就给温宜和淑宁一人一块儿吧！玉温润，适合孩子们带着。”
陵容谢了恩后并未起身，“嫔妾还想求皇上一个恩典。”
“哦？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了。”皇上语气并没有太多变化，倒不是皇上有多宠爱陵容。而是他心里知道，陵容从不提什么过分的话。
“曹姐姐的温宜和嫔妾的淑宁都得了皇上的暖玉，求皇上为欣姐姐的淑和也选一件好玉吧！曹姐姐和嫔妾得皇上恩典，能亲自抚养淑宁，欣姐姐的淑和不在身边，想必平日也是想念不已。嫔妾有了淑宁后，更体会了为人母的感受。皇上为欣姐姐的淑和挑一件好玉，想必欣姐姐更会开心不已。”
皇上沉默了一下，便亲自拉了陵容起来。今日并非是他存心试探陵容，只是温宜和淑宁还小，总是更让他牵挂些，一时间便有些疏忽了淑和。若是今日他只赏了温宜和淑宁，虽不至于让人觉得淑和不得他心意，也会让底下的宫人轻视了淑和去。
让乳娘抱公主回去休息后，皇上握着陵容的手，“你为孩子的心总是周全妥贴的，朕知道的。只是暖玉就只有两块了，淑和年岁比两位妹妹大了些理应让着妹妹，朕记得库房里好像还有一块极好的白玉，等会儿让人拿了送到欣常在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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